门被关上,王总这才示意边上的人拿出来一份东西,他拿过来交到符虞铖的手上。
符虞铖翻开来看,本是风平浪静,越到后面脸色开始变幻,看到最后一条,符虞铖忽地扭过头,目光如炬,就连王总也被他的眼神压住了气场,不过很快又昂起了头来。
“原来恒远集团的王总,对我的酒楼,甚至比我还更加了解。我不想知道是谁拿来的这些东西,如果说在我的酒楼内安插卧底,窃取资料。”符虞铖合上这份文件,放到餐桌上,气氛一时变得严肃。
“我不会放过。”他眼神凌厉,冷清清的周围没有一个人敢先开口出声,安静的还能够听见咽口水的声音。
王总爽快地笑出声:“我们是谈合作的,何必把话说的这么绝对呢,你看了这份东西,你也知道符茗酒楼现在陷入了什么境地。从很久之前我就和你说过,我不会放弃的,我可以等。”
“的确,符老板的心血造就的符茗酒楼是怎么做到现在餐饮的地位,我们有目共睹,不过我很喜欢你的酒楼,真的很喜欢。”王总对符茗酒楼心心念念确实不假,以至于这么多年来,他多次用尽黑手施压,想要收购到符茗酒楼,却未得成功。
这一次符茗酒楼食品卫生的危机发生,是他的机会,无论用多大的代价,他都要拿下。
“符老板,你认识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我现在想要做的,就是收购你的符茗酒楼。”
“当然,只要你答应签下收购合同,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收购价格,你大可去另开一家酒楼。像符老板这样的人才,我相信一定会有第二个符茗酒楼的。”
符虞铖重新打开文件,宽大的手放到最后一页,页面底下,已经是签好收购方名字的收购合同。他站了起身,把合同抽出来,放到王总的面前,用指尖点了点。
坚决又带着狠意地说:“不可能。”
“现在我愿意帮你揽下这个烂摊子,不计较这次的后续影响,用大价钱收购。要知道现在的酒楼,已经是闭店了。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符老板,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王总的口气中是势在必得,要不是为了这个心念多年的酒楼,他才不会傻到收购这样的一家酒楼。
酒店五楼,一层都是金丝闪闪的餐桌包厢,卫生间不远处就站着服务人员,专门为上楼的客人作指引。
“你好,请问卫生间在哪里?”苏以问。
“就在这边直走到最后就是了,需要我带路吗?”服务员面带微笑,伸手指引。
苏以摇了摇头,感谢她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找到,谢谢。”
路的尽头,很少人会注意到,是望向外面的小望景台,和卫生间正好只是隔了一条路。走到门口时,或许是苏以的耳朵太过于敏感,所以她多少能听见暗处的阳台有人说话的声音。
还有一点呛人的烟味,她想应该是出来找地方抽烟的人,本想就这样进卫生间,可她总觉得声音有点熟悉,于是停下了脚步,贴着耳朵更仔细地听。
“你看见苏以了吧,我们约定过,我做这件事与她没关系,你绝对不能再伤害她。”
“看你那怕事的样,我说话算话,只要你帮我做好这件事了,不仅是你好,你喜欢的那个女人王总也不至于会对她下手。”说话的声音是林存民的,他在别人面前的气焰嚣张,谁不知一到王总面前就像一条听话的狗。
宋淮妥协,答应道:“好,这件事我会做好,你等消息吧。”
苏以就站在两人身后的墙边上,她没有听全,但是足够让她心凉与震惊。她听见那把阴深又深刻的声音,突然间脑袋发白放空,就连腿弯也在发凉,一时“咚”地一声,苏以整个人跌落在地。
“是谁在那里?”林存民循着响声大步走了出去,一眼就看见撑着手坐在地上的苏以,他看好戏地往后吹了吹口哨,说:
“哟,不关我的事,是你那心上人自己跑过来听见的。”林存民摊了摊手,转而蹲下了身,滑腻的手就摸上了苏以的下巴,他暴露本性地调戏着,一如四年前的那天:
“过了这么久,妹妹长大了,就越漂亮了啊,真是可惜了之前,我就该把你给办了……”他舔了舔舌头,苏以对着他,忍不住胸口发闷恶心,挣扎着避开他的手,下一刻就吐了林存民一身。
宋淮一把推开林存民,一拳头就落到他的脸上,他“嗷”地痛叫出声,正想先去看苏以的情况,才稍一靠近,他就见到苏以眼神充满敌意的看向他,时不时痛苦地闭上眼睛,承受着身体条件反射地惊惧颤抖。
“人渣。”宋淮对捂着脸躺倒在一边的男人骂道,他突然后悔自己做的这些事,因为他承受不来苏以对他传来的那种厌恶神情。
“宋淮,你走,你走……”见宋淮要贴近她,她惊恐着地尖叫着,只要宋淮一靠近她,她的脚就抗拒地向他踢去。踢到他的身上,让他割痛的却是他的心。
“哈哈哈哈,看来你是伤了妹妹的心哦。”林存民不忘嘲笑着,苏以又是一阵恶心,干呕着却已经吐不出东西了。
走道的响声一时惊动了周围的人,有些包厢的人也走了出来,看着这边的情形指手画脚地议论着。
符虞铖原本是想出门找苏以,他一眼就认出缩成一小团的背影是谁,于是迈着急匆匆的大步往这边方向赶来,揪过宋淮的衣领往另一边按扯落地,动作还算有分寸,因为他知道这个男人也和他一样的目的,他喜欢苏以。
“符老板,就这种女人,你也要抢吗?”林存民被打了一拳还不知警醒 ,反而越发嚣张,他慢慢地靠在墙上站起身,手指头指着苏以说:
“你知道咱们那舞院的女孩子吧,像她那样的,送点衣服名牌的,她都能给你睡一晚。就咱王总,多少那的小姑娘心甘情愿地跟着。”他动了动嘴舌,继而说:
“呸,破鞋而已。”
舞院的名声,确实有听说过的不好,有很多女孩子禁不住虚荣心,就走上了情妇的道路。这都是自己的选择,与旁人无关。
符虞铖向来听熟不听生,跟在王总身边的人,能是什么样的人他知道,只是不该,动到他在意的人身上。
一旁的宋淮顿住了,他听过林存民说的话,竟然真的沉默住了,他在想,四年前甚至更早他还未认识的苏以,真的是他口中说的那个样子吗?
如果是……
“很冷吗,我挺别人说过,冷的时候穿上有家人温度的衣服,心就不会冷了。”符虞铖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他先是脱下自己的外套,把苏以整个身体都收容到衣服内,帮她扣上了扣子。
苏以鼻子酸楚,两只眼睛内的泪水就这样挂不住地滴落到他的西装外套上,符虞铖不知道她今晚的反常到底是因为什么,但他能做的,就是微微地俯身抱了抱她,给她汲取自己身上的安全感。
下一刻,他站起了身,看着林存民一点一点的头,分明是故意激怒于他,他还不至于这么蠢,所以符虞铖边走向他,边舔了舔自己的牙根,直把人堵到墙边去。
很快,他动作爽利地出手,往自己一边的小柜里头抽出一块毛巾,林存民感觉不善,准备转身跑,符虞铖一腿踢倒他的膝盖,动作迅速地用毛巾堵上他的嘴,而后扣上他的小臂,猛的扭出一下,差点让男人把大张的眼睛都瞪了出来。
嘴巴上的毛巾被符虞铖紧紧捂着,再痛也只能发出小声的呜呜声,从后面看去,大家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记住了,我的人,就不是你能够碰的。而且,我不是那个没本事的男人,我是符虞铖。”他说着,看了看不远处的宋淮,就连上前和苏以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不用看了,我的力度很好,已经脱臼了,”符虞铖对他说,只见男人的手臂垂落下来,一动不动地垂在边上。
林存民就像一条打不死的烂狗,就算得了教训,他嘴巴依旧硬气,另一只可以动的手指着符虞铖说:“你觉得我和王总说了,他肯定免不了对你下手,别太傲了,符老板。”
“我也想知道,王总会不会为了一条手下的狗对我怎么样。”有时候了解自己的,不一定是对手,就像王总,符虞铖可以比他自己更加了解他。
“能站起来吗?”
“我的腿动不了了……”苏以两手都按在自己的腿上,嘴唇虚弱地可怕,就像突然生了一场大病的苍白。
符虞铖帮她拿起摔在地上的手机,半跪着膝盖,穿过苏以的腿弯处就把她轻松地抱了起来。接触的身体,更能感受到对方的细微的颤抖,符虞铖目光深沉地看了她一阵。
苏以,你的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并不先她所表现出来的乐观。
车上,苏以坐在副驾驶位上,紧张过度之后就是困累地合上了眼。符虞铖裤子口袋里面一阵震动,他拿出来的事苏以的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信息。
最爱的弟弟:姐,今晚回家里住吧,妈说你那边小区现在不安全。
最爱的弟弟:收到消息不回,是不礼貌的行为哦,看到记得回复你全天下最可爱的弟弟~【么么哒】
么么哒?这又是什么。
符虞铖看完,觉得有趣地想象到她这个古灵精怪的弟弟,但是并没有叫醒苏以,而是若无其事地把手机放到后车坐,随后开始开动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