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容灿烂明媚,叶望远忍不住问她“你笑什么?”
段山雨发现他很少会像现在这样可爱,至少他现在不是冷冰冰的。“在笑今天表现不错的小朋友。”她带着藏不住的坏笑打趣他。
叶望远发现这人还真是特爱记仇,说她什么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头发理好之后,她把电推剪清理好放回盒子里。叶望远起身照了照镜子,发现她给他剃了个板寸。“怎么剪那么难看啊!”他忍不住吐槽。
段山雨确实不会给人理发。“你懂什么啊,这是最近流行的发型”但是还不忘给自己找借口。
刚才给他理发的时候忘记拿块东西挡一下了,他后颈那里都是头发茬“别动,我给你擦一下。”她顺手从旁边撕了几张纸巾过来,给他擦了擦脖子上的头发。
头发茬都粘在上面,不好擦。她仔细的动作轻缓地给他擦拭“晚上想吃什么?”段山雨问他,她真觉得,自己现在好像个全职保姆,每天要做饭洗碗还要洗衣服,最重要的是还得照顾个脾气不好的家伙。
段山雨现在站的这个位置,叶望远一抬胳膊刚好就能搂住她的腰。他被自己脑海中的这个念头吓到了,慌忙往后退了退。
随后老老实实的坐在那没动,段山雨给他擦干净之后让他先出去,自己把这里收拾干净。等所有的都收拾好之后,她从卫生间走出来,把笔记本电脑和手机都拿上,准备回自己房间了。
“今天…谢谢你!”叶望远看到她即将走出房间的时候,嘴里就冒出了这句话,他怕自己再不说就说不出来了。
段山雨听到之后怔了一下“不客气…以后姐姐还会帮你剪头,还给你剪最流行的发型。”她笑着对他说。
段山雨仔细的看了看他的脸,发现其实叶望远顶着个板寸头,还挺帅的。如果脸上的伤疤不那么狰狞的话,会更好看的。
第二天是周末,段山雨赖了会儿床,她在睡梦中听到窗外一直有咚咚咚的声音,音量还挺大。她睡不着了,打开窗户一看,原来是叶望远,他在楼下的院子里摆弄几块木板,时不时的拿锤子敲几下,又时不时的拿打磨纸擦几下木板。
“叶望远你在干嘛?”她还没睡醒,打着哈欠问他。
“我都刻意放低了声音,还是吵到你了吗?是我打算种几盆多肉植物,所以做了个置物架。”他边回答她,还边对着那几块木板敲敲打打。
段山雨想起来一件事情,她赶忙跑下楼,跑到院子里。看到叶望远还在拿着打磨纸,打磨着木板。
“叶望远你疯了吗?”她跑到他面前把他的脸抬起来。
“你这样弄,木屑会粘到你伤口上你知不知道!要是再发炎了,你就等着毁容吧”她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发现果然有细小的木屑粘在他伤口上。
“哦,是我大意了,我没太在意这些。”他把工具手套摘下来,下意识的要摸一下自己的脸。但有人反应比他更快,啪地一声把他的手拍下来。
“还敢用脏手碰它,你是真不想好了啊!”段山雨比他还要激动。“你还有多少没弄完?我帮你弄!”她把工具手套戴上,接过地上的木板跟打磨纸。
“那几块都是你磨好了的?”她指着地上一堆比较光滑的木板问他。“对啊,都是磨好了的!”他语气里透着开心,还有些许自豪。
“还对啊!你怎么都不怕呢?我看你以后伤口要是发炎了,以后留疤了,说不定都娶不到老婆。”她说完立马就觉得不对劲了,她这不是在咒他嘛。“呸呸呸,我怎么能说这话呢,老天爷你可要保佑叶望远的脸能恢复的跟以前一样啊”她说完还双手合十祈祷了一下。
叶望远觉得她真有意思,像个小老太太似的。
“我又无所谓,发炎了大不了就再多疼几天呗,要是毁容了就毁呗,我刚好想试一下不同的长相,要是娶不到老婆呢那就不娶呗,我活着又不是为了在意这些。”叶望远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头被她狠狠的拍了一下。
“你快说呸呸呸,快说你刚才说的那都是有口无心的,快点啊!”段山雨不知道该说他些什么好,他真的是心大啊,她有时候会觉得,他活得像个疯子一样洒脱,他看的明白看的透彻。有时候她甚至会羡慕他这种活法。
“好吧…呸呸呸!”他有些无语,但还是由着她吧。
段山雨把剩下的几块木板都打磨完之后,他开始把它们组合起来,时不时的拿锤子敲几下。
这个完工之后的置物架还挺大的,他们俩把它抬进院子里的走廊里。
“等会我要去花鸟市场买几盆花,你要跟我一起去吗?”叶望远问她,语气中带着和善,他还是第一次那么温柔的跟她说话。
“嗯,去啊!”她有些迫不及待,他态度友善,她也以相同的态度回应他。
段山雨跑去楼上刷牙洗脸,又换了身衣服。她下楼的时候叶望远已经在那坐着等她了。俩人一起出的门,本来打算骑车去的,但是叶望远去车库推车的时候才发现,电瓶车没电了,他才想起来那天骑完之后自己就忘记充电了。
索性花草市场离家也不远,俩人就打算走着去了。现在是九月,天还很热,上午九点多,太阳还特别的晒,段山雨把遮阳伞撑开,打算带他一起打来着,可是伞太小,而他个子又高。她撑伞的时候,伞顶老碰着他的头。
“你自己打着吧,别管我了”他往旁边站了站,从伞下挪到伞外面。段山雨也不强求他,这样也好,反正自己的胳膊,因为刚才伞撑的太高有点酸呢!
他们走的是非机动车道,路边种了好多树,刚好这些树也能遮些太阳。一路走着走了好久,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叶望远脸上的伤,好像不能被晒…
“伞给你,你快打着”她语气有些焦急,把伞硬塞在他手里,怎么能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呢,自己真是大意了。
叶望远此刻还是不明所以“怎么了?”他有点懵。
“你的脸啊!你脸上的伤不能晒太阳!”她语气开始不淡定了“我们回去吧,花鸟市场等你伤好了再去!”她拉着他的手站在路边拦出租车。
“你不用那么紧张…我没关系的”他还是那副不在意的样子。段山雨听完就特别生气。
“你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我拜托你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行嘛!你以为你的身体只是你自己的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听过没有,所以…你不能…这样,什么都不在意,你明白吗?”她说话声音都在抖,她也讲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激动,她只是觉得叶望远怎么能这样呢。
她招手拦了辆车,一路上俩人都毫无交流,一直到了家。
她换上室内拖鞋“……我没有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我只是想认真的活着……可是总有些人,有些事情妨碍我认真的活着。”段山雨正在上楼的时候,听到叶望远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说的人可能是林海他们,他说的事情可能是,自己害怕锋利的东西那件事。段山雨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觉,她居然从叶望远的声音中听出了无助,还有些无奈。段山雨莫名的有些心疼他。
她印象里的叶望远不该是这样的啊,他应该一如既往的毒舌,一如既往的欠揍的啊,他怎么能像现在这样无助还有无奈呢!
段山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算了,就这样吧。她只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随后就上楼回了房间。
叶望远回到自己房间之后,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随后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是带着恨的,他的恨染红了他的眼睛“凭什么我活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我明明比任何人都要努力!”他双手握拳,在心底发出怒吼。他暗自下定决心他要活得比任何人都精彩!
段山雨之后还是像往常一样,周一到周五上午在学校上课,周五下午回家。叶望远在家休养了一个月左右,就去学校上课了,他转到了一所贵族学校念书,跟李玉竹成了校友。学费是原来的十倍。他还是住校,有时候连周末都不回家。
段妈妈也经常会问他在学校里的事情,但是他很少提起,就算说起来也是一语带过。他学习好像比之前更用功了,脸上的伤已经愈合了,但是疤痕还在,还很明显,估计以后也很难彻底祛除。
有时候在家里会看到他,俩人也只是简单打声招呼,也并没什么话要说。他们好像都忘记了之前友好相处的那段日子,又变回互相不认识,互相不熟悉的那种关系。
大一的时光对于段山雨来说还算悠闲,她加入了书法协会。段山雨觉得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来丰富自己的课余生活,是很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