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望远,你个怂*连根针你都怕”
“哈哈哈哈,体检的时候居然脸都吓白了”
“叶望远,你看这是什么?你们三个把他拉住,我要给他剪剪头发”
段山雨从二中门口出来,路过一条窄巷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她往巷子里一看,是四个男孩在欺负一个男孩,那个男孩被按在墙上,他无力的挣扎着,段山雨定睛一看,那人不正是叶望远吗!
“你们在干什么?”段山雨只犹豫了几秒钟就走上前去,她觉得这可能是个机会,如果她帮了他,他以后也一定不会刻意为难她和她妈妈,他们以后可能会相处的更好。
“你谁啊?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小姐姐长得还挺漂亮”
这几个学生很明显的是那种小混混,校服衬衫扣子也不扣好,校服领带缠在手腕上,很明显是经常打架的。
段山雨走近他们,一把拉住叶望远把他往自己身后带了带。
“我是谁?我是他姐!”
叶望远原先一直低着头,刘海遮着看不到眼睛,他此时微微抬起头看着她,眼睛里透露着悲伤,轻声冲着她说了一句话:“你先回家吧”不知道怎么的段山雨心里突然特别难过,她心疼他,他都经历了什么啊,叶望远此刻特别狼狈,刚才挣扎中校服衬衫扣子掉了一个,领带也松了,鼻尖上出了一层汗,头发也湿的能滴出水了,嘴角那里擦破皮了。
“你们凭什么这么对他,他怎么你们了?”段山雨怒不可竭
“就凭他是个怂*,连针都怕,我今天也算是做个好事,帮他长长胆量”其中一个小混混用那副可恶的嘴脸满不在乎的说。
段山雨发现当那男孩把剪刀拿出来冲着叶望远比划的时候,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他好像真的害怕这些。
“我劝你们几个把剪刀放下,我刚才在巷子口已经把你们的照片拍下来发给我朋友了,我和我弟弟要是出了什么事,她会立马报警,你们要是还想搞事,那肯定就不是去警察局解决这么简单的了!”
段山雨最擅长故作镇定,她觉得以现在自己这种语气和神态,差不多能唬住这几个小朋友,毕竟他们也不是那种真正的黑帮。
“哎…大冬…不然咱们撤吧…”
“是啊…事情闹大了…学校说不定还要处分呢”
其中两个按耐不住了,跟刚才那个头头说
“叶望远,咱走着瞧!”
那个头头说完这句话,就想带着他那几个弟兄先撤。
“等等…以后我要是在我弟弟身上看见一丁点伤,你们几个就给我等着,还有…你们要是以其他方式欺负他,那你们也完了!…咱们…走着瞧…!”
带头的那个男生听她说完回头冲她冷笑:“呵呵”
等他们走后她拉着叶望远从上到下打量
“哪受伤了?”
“没事”他把她的手轻轻挥开,只低着头往前走。
段山雨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什么,也只好什么都不说,就跟在他身后,出了巷子口向右转,是去公交车站的方向,她在他身后细细打量,他左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右手不自然的垂在身侧,上面果然有些擦伤。段山雨四处望了望,前面好像有家小的药店,她还是跟着他后面慢慢走,快走到药店门口的时候段山雨喊他
“望远,等我一下”说完就转身跑进药店了。
“……你好,有治擦伤的药吗?”她向药店里的医生询问。
那医生从身后左侧的柜台上拿了一盒管状的软膏,“这是用于治疗伤口感染的,有感染迹象的话涂这个,如果是新伤,面积不大的话用生理盐水冲洗一下伤口”说着又从柜子最底层拿了瓶药水、无菌纱布、创可贴,还拿了包棉签“用生理盐水清理过后,用无菌纱布或者创可贴盖起来,等到伤口没有渗出后,就不要盖了,不然影响恢复,还有伤口不能沾水知道吧”药店的医生很认真的跟她讲解如何治疗擦伤,从钱包里拿钱付给她的时候还不忘回一句:“嗯,我知道了,谢谢”
拎着这些药出了药店门,就看见叶望远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等她,还是那个姿势,左手插在口袋里,右手垂在身侧,可能是等待的有些无聊还用脚一下一下的踢脚边的石子儿。
“走吧”她走到他身侧招呼他
他也不回答就只顾着往前走。其实叶望远有好几个问题要问她,比如“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刚才为什么要帮他?”“她刚才说的把他们的照片拍下来发给她朋友是真的吗?”可是他一个都没问出来,就只是往前走,他不想打破此时的安静。
走到了公交站台,叶望远站在她身侧。她一直用余光瞟他,发现此时的叶望远,跟原先那个会面带笑容开心的喊她“姐姐”的男孩不一样了,现在的他安静、心思沉重,眼睛没有目的的望着前方,好像在发呆,也好像是在想些什么。
等了好久公交车终于来了,叶望远先上了车,她跟在他后面,车上人不少,只有一个空位,叶望远自然的站在那,回头看她一眼,示意她坐下,她也没客气。
“书包给我…你背着重…先放我腿上”他现在念初二,也快中考了,估计书包里的书也多。
“不用了…我自己背着…”他还是用那种乖乖的语气,听了让人觉得心疼。
“快点!”段山雨冲他拍了拍自己的腿。
他犹豫了一下,把手从扶手上拿下来,慢慢的把书包摘下来,就在他刚刚松开扶手的一刹那,司机师傅为了等红灯踩了刹车,他这一脚踩的挺急,叶望远没做好防备整个人往前倾,她来不及思考一把搂住他的腰把他往回带,使的力气大,她的脸一下撞到他小腹上。意识到这种尴尬的姿势,也只是一瞬,她就立马松开了。
“…你站稳呐”段山雨微微扶着他胳膊。
他把书包递给她,之后俩人就再无交流。
到家之后,叶望远就上楼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段山雨想问他在学校为什么会被欺负?怎么没有告诉老师?很显然叶叔叔也不知道他在学校被欺负了,这件事如果不好好处理,怕是会给他心理带来不好的影响。
敲了敲他的房门“…望远…我们聊聊…”里面没有回应,她又瞧了几下“我进去了哦”。段山雨进到屋里,看他坐在桌子前写作业。
“能跟我说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吗?”她用跟朋友聊天的语气问他。
“…我不太想说…”叶望远连头都没抬一下。
“OK 我知道了”她坦然接受,他不想说也是情有可原,不想说的话就不说好了。
她从拎上来的袋子里拿出生理盐水还有棉签“胳膊伸过来”不容他拒绝,一把把他手拿过来。可能是当时擦到那个巷子的水泥墙上,伤口上还留有些沙砾。
她拿棉签蘸上生理盐水轻轻给他擦拭,叶望远此时呆呆的盯着她看,她柔软的头发全都梳起来扎了个马尾,也没留刘海,微低着头给自己擦拭伤口,睫毛长长的,嘴巴抿着,表情认真而又透露着些小心。他的心此时好像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两下,三下,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渐渐变快。
“我自己来吧”说着要接过段山雨手里的棉签。
“别动,等会就好”段山雨还是在认真的给他擦拭伤口。
等弄完这些,段山雨从袋子里拿出了张创口贴,放到叶望远手里,她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示意他等会自己处理下嘴角的伤口。
“胳膊跟手上的伤口不能碰水记得吧,待会洗澡的时候注意点。”段山雨说完准备走的,可到了门口又停下来了
“今天的事情,需要我帮你告诉叶叔叔吗?”她看着他问。
“…不需要…”
“那好,但是你需要帮助的话一定要告诉我,不然我会告诉叶叔叔”她语气里含着威胁,不过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关心。
“…好…”叶望远略带微笑的看着她,是那种淡淡的坦然的微笑。
段山雨到了楼下,翻了翻冰箱,发现妈妈走的时候把菜买好放冰箱里了。晚饭就吃饼喝粥吧,她把大米还有花生淘好,放进电饭煲里,还放了几颗红枣。之后熟练的把鸡蛋打散,放入面粉,之后再兑点水搅成糊状,放入葱花,胡萝卜丝。把生菜去根洗净放在盘子里备用,又切了几瓣蒜,打算再炒个清炒生菜。做完这些准备工作,她去客厅把电视打开了,等会粥煮的差不多了再开始炒菜也不迟。
电视里正在放一档关于古诗词的综艺节目,主持人说出一首诗的上句或下句,让嘉宾说出诗的前半句或后半句。
主持人正在给一个姑娘出题“王勃的滕王阁诗中:闲云潭影日悠悠 的下半句是什么?”
姑娘还在绞尽脑汁的想,屏幕上的计时器开始倒数,最后还是没能答上来。
段山雨也在想这道题的答案,她很久没有看关于古诗词的书了,她也不记得以前有没有学过这首诗。
这时候叶望远从楼上下来了,他已经洗完澡换过衣服了,穿的是一件宽松的纯白色短袖,一条棉质运动裤。他目光在电视上停留几秒
“物换星移几度秋”他说
“很遗憾这位选手没有晋级,这道题的正确答案是 物换星移几度秋”主持人公布了正确答案,他还真说对了。
接下来主持人又出了好几题,比如: “宋之问的《题大庾岭北驿》中 我行殊未已 的上一句是什么?”
“传闻至此回”身旁的人回答道,而且是主持人话音刚落,他就不紧不慢的说出了答案。
好吧,他连那么冷门的都能答的上来。
“晚上咱们吃鸡蛋饼,喝白米红枣粥,然后再炒个生菜。”段山雨跟他描述说晚饭吃什么。
“你做什么,我吃什么”他说话的时候眼睛还盯着电视。
段山雨走去厨房,把抽油烟机打开,平底锅内倒油,熟练的倒入面糊。叶望远还在客厅跟电视机里的嘉宾抢答。不管多么冷门的古诗词,他几本都答的上来。
过了一会儿厨房里就喊:“叶望远,吃饭了,别看了”他起身去厨房里端饭。坐在饭桌前段山雨问他:“怎么样?是不是看着就很有食欲!”
“并没有!”叶望远故意打击她。
“嘁…那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叶望远夹了块生菜放在嘴里,嚼完慢悠悠的评价道:“勉强能入的了口吧。”他绝对是故意的。
这孩子怎么没有一开始那么可爱了!她在心里默默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