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整个屋子都找了个遍,确定了陆曼已经走了,而且没留字条之类的东西。我又给姜迪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姜迪说他走的时候陆曼还没醒,自然不知道陆曼去了哪。
我觉得陆曼的不辞而别肯定不是什么好兆头,于是赶紧联系了黑子,让他叫人立刻到学府路那边,我自己则打车赶去医大。
出租车到了学校门口,黑子的人几分钟后也来了,我带着这帮人一起进了学校,见人就打听陆曼的事。没多久,我就问出了陆曼的宿舍楼在哪,然后我们就去堵着楼,继续打听。
宿舍的管理员很快注意到了我们,但她不敢出来,就在屋里隔着有金属保护栏的窗子冲我们喊道:“你们是干啥的?找谁啊?”
“我找陆曼,是她朋友,找她有点事。”我回答。
宿舍管理员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说:“我去帮你们找吧,你们别在门口堵着了,把学生都吓坏了。”
“行,我们躲开点。”说完,我便带着黑子找来的人,退到了宿舍楼对面的小花园里。
等了几分钟,管理员带着一个女生出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学校保安。
三个人战战兢兢来到我面前,管理员介绍说:“这是陆曼宿舍的同学,你有事可以问她。”
我看了眼那女生,发现是认识的,就是之前和陆曼一起去借钱的那个。
她似乎也认出了我,上来面问:“是要还我身份证吗?陆曼她还没回来呢。”
“不是身份证的事,我想问点别的,你知道陆曼老家是哪的吗?”我问。
女生诧异地看了看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警惕地朝我身后那些人看了眼。
我连忙解释说:“你别害怕,我没恶意的,只是想帮忙。这些人,是我带过来吓唬一下陆曼那个男朋友,怕他再来找陆曼的麻烦。”
她听后还是犹豫了一下,接着才回答说:“陆曼她……她没回来,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你就告诉我,她家不是嘉林本市的吧?”我问。
“不是,她家是吉林省的。”她含糊地给了个很大的范围。
“那陆曼男朋友呢?是这个学校的吗?”我继续问道。
“嗯。”她点点头说:“他叫梁中原,大二的,是这个学区,但不是医大的。你们要去找他吗?我可以带你们过去的。”
我点头答应了,之后便在陆曼同学的引领下,去了北校区的经济信息学院宿舍楼,到那随便找了几个人问了下,就问出了梁中原的宿舍号。我让人叫他小子出来,但等了半天也没见人,所以我干脆带着人直接进了宿舍楼。
保安根本不敢拦,我到了三楼,一脚踹开了他宿舍的门。
宿舍里并没有瞧见人,但最里面的二层床上的被子明显鼓起来了。
我冲黑子使了个眼色,黑子立刻过去爬到二层,伸手一把就将里面藏着人给拽了出来,从“二楼”扔到了“一楼”。
我走过去,看了眼摔在地上呲牙咧嘴的瘦小子,确认了,他就是陆曼的男朋友。
“你叫梁中原,是吧?”我问。
他惊恐地看了看我身后的人,拼命地摇着头。
我哼笑了下,说:“你乐意叫什么名就叫什么,跟我没关系,我就是来警告你一句,以后少去招惹陆曼,要是让我知道你再去找她,或者在背后说什么坏话,我TM保证让你一辈子做太监!听明白了吗?”
梁中原吓得脸色惨白,一个劲地点头。
我觉得他是没胆骗我了,转头就想走,但走了两步我又回来了,看着他问:“你朝陆曼借的三万块钱,干什么用了?”
“我……我没……没干什么对不起陆曼的事!就是……就是一个上海的哥们过生日,聚会嘛,我去他家那边不能穿得太寒碜了,就……就买了几件名牌什么的。”梁中原哆哆嗦嗦地回答道。
这话听得简直让我恨得牙痒痒,这一切竟然就只是为了他自己的虚荣心!
“你那些名牌呢?”我问。
他一愣,紧皱起了眉头,似乎不想说,但眼睛却一直往床铺侧面的柜子那里扫。
我走到柜子那,拽了下柜门,但没拽开,上锁了。
“钥匙!”我回头冲梁中原说。
他还在摇头。黑子顺手抄起了另一张桌上的台灯,举起来就要往梁中原脑袋上砸。
梁中原吓得哇哇大叫,指着二层床上喊着:“在上面被里!上面被里!”
黑子把台灯用力砸在了梁中原脚前面,之后爬到二层铺,从被里摸到了钥匙扔给了我。
我开了柜子看了下。昨天他穿的那些都在柜子里呢,下层格还摆着一条金链子。我对这些牌子货接触不多,只认识标,不知道价,但既然梁中原这么重视,我肯定不能让他舒坦。
我朝柜子里指了一下,黑子的人立刻过去把里面的衣服、链子全都拿走了。
梁中原心疼得直咧嘴,但也不敢上前阻止。
我对他说:“这些东西我替陆曼收走了,以后管好你的嘴!还有,别忘了我跟你说过的那些话!”
梁中原愣愣地点了几下头。
“走。”我说了声,转头出了宿舍。
到楼下,陆曼的同学已经躲到很远的路口那里了。我走过去,又问了一下陆曼在嘉林有没有亲戚、朋友之类的。
她同学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把我的手机号码给了她,叮嘱她要是见到了陆曼,就给我打个电话,我也不想做什么,只是想确认一下陆曼有没有出事,听她报个平安就好。
她同学记下了我的电话号,点头答应着,还代替陆曼向我道了谢。
随后,我送她回到医大的宿舍,接着就在宿舍门口大声警告着,要是让我知道谁在背后说陆曼的坏话,不管是男是女,我照样全都收拾!我知道,这么做会让陆曼在学校里变成孤家寡人,但总比她被人指指点点要强——反正在我的概念里,在学校只要别人都怕你,你就永远不会被欺负。
离开了学校,我让黑子把那些衣服、链子什么自己处理了换钱,就算是今天雇人的佣金了。至于这笔钱怎么分,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我不管。
黑子眼前一亮,一个劲向我道谢,说下次再有这么好的活,一定叫上他。
离开学校之后,我去了蓝湾,着手开始准备晚上送货的事情。毕哥看出我有些心不在焉了,就问了一下。我也没瞒着他,把事情的前后经过都说了。
毕哥听后冲我撇了撇嘴,摇头说:“不是我说你啊,我真觉得你应该找时间去看看心理医生之类的,是不是因为你小时候家里的事让你自卑啊?就说刘颖吧,你先认识的,结果你不去追,反而对这个陆曼这么认真。你不会真想找个鸡当老婆吧?”
“那又怎么了?”我无所谓地反驳道。
“怎么了?就是你有病,有病就得找大夫看!”毕哥加重语气说。
我笑了笑,懒得跟他在这件事上争辩了。可随后的一整天里,毕哥这些话却一直在我脑袋里转来绕去的。
回想了一下从初中到高中、再到进入社会工作赚钱,我喜欢过的、走得比较近的女人,好像名声都不太好。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她们在一块的时候,就是会觉得心里踏实,而和那些所谓的完美女性在一块,就会有种莫名的隔阂感,刘颖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觉得她非常好,但我从没动过要追她的念头,不想毕哥去追,也只是觉得毕哥根本配不上刘颖——他只配和我一样,和那些混在永康街的女人为伍……
也许,我真该找个心理医生看看了,可能我真的有病,而且病得还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