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忘了，你还没去学车吗？”顾翼城愣了一下，马上改了口。
“最近事比较多，还没空出时间学呢。”我说。
“那还是让袁飞开吧，我给他打电话，你今天要是没什么特别的事，就跟我一起去汾河口吧。”顾翼城用另一种方式对我说道。
我在给顾翼城算卦的那天也给自己算了一卦，得到的破解提示是：见好就收。这四个字我始终记在心里的，所以不管是在朱大哐面前，还是在应对冯瞎子的时候，我都没有得寸进尺。
现在顾翼城对我的态度已经明显改变了，我如果拒绝他的要求，那无疑就是得寸进尺，犯了卦中的忌讳。而且我还想起了姜迪对我说过的那些话，我如果要让自己变得自信，首先就要对周易有信心。
顾翼城可以选择不信我算的卦，但我自己必须要笃信才行！
想到这，我长长舒了口气，然后冲顾翼城点头道：“知道了，我跟你一起去！”
顾翼城一笑，立刻给袁飞打了电话，而且叮嘱了就袁飞自己过来，别通知二胖。
等了二十分钟，袁飞开车过来了，但在副驾驶位置上还是坐了二胖。
两人下了车，二胖在前面迈着大步走过来，一脸的不高兴。
顾翼城瞪着袁飞埋怨道：“我不是让你别跟他说吗？”
“我也没办法啊，刚提车，就让二胖哥都堵住了。”袁飞一脸无奈地解释道。
二胖气呼呼地走过来，看着顾翼城问：“城哥，啥意思？要去汾河口不带我？”
“我怕你出事！”顾翼城皱着眉头说。
“是不是兄弟？”二胖只问了这一句。
“是！就因为是兄弟，所以我不能让你去了！”顾翼城道。
“放屁！是兄弟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朱大哐让你去汾河口，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如果真需要动枪了，我来就是了，不用你出手。反正在云岗已经有几个兄弟进去了，我如果不陪着一起蹲几年，我心里不踏实！”二胖坚持地说道，态度根本不容反驳。
顾翼城叹了口气，用力拍了拍二胖的肩膀说道：“好兄弟，以后只要有我顾翼城一口饭吃，就绝对饿不到你！”
说完这句话，顾翼城又用古怪的眼神瞟了我一下，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二胖这样的才是真兄弟，而我只不过是见利忘义、得了便宜就卖乖的小人。
但我并不在乎，本来我也从没把他当过兄弟，我就是个利己主义者，反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觉得我没做错什么。
顾翼城带好了他那把枪，二胖也把打伤他的那把手枪别在了裤腰带里，随后我们四个人一起坐到车里，出发赶去汾河口。
从嘉林到汾河口需要三个小时的车程，好在袁飞开的是那辆SUV，空间很大，座椅可以放下来躺着，还有电影可以看，两部电影还没看完，车就已经进了汾河口市区。
在市内最繁华的路段上，到处都能看到俄罗斯风情的建筑，几乎每过一个街区，都能看到路边经过的俄罗斯人。
我记得上一次见到老外，还是小学时候在嘉林举行的三江旅游节，那时候嘉林的经济在全省还是有一定地位的，每年都有俄罗斯人到嘉林来疯狂购物。后来经济越来越完蛋，搞到现在，好像除了饭店、洗浴、KTV，嘉林就没别的赚钱生意了，老外也不怎么来了，旅游节虽然也在办，但已经变成了嘉林老百姓的夏夜大排档，旅游节实际上早就变成了美食节。
顾翼城打了个电话，联系了一下朱大哐安排在汾河口办事的人。那人让我们先去防洪纪念公园外滩环路，在那边找一座小教堂。袁飞开车边走边打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那座教堂。
顾翼城打电话通知说“我们到了”，可等了半个小时，却根本不见人来接我们。
顾翼城又打电话，电话通了，但根本没有人接。一连打了四通电话，结果都是一样的。
袁飞拍着方向盘骂道：“操TM的，是瞧不起咱们还是怎么回事？城哥，要不要我喊人过来啊？”
“不用，强龙不压地头蛇，等等吧。”顾翼城耐着性子说。
我们索性全下了车，就在路边的树荫下吹着江风继续等。又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从环路上远远有两辆大奔开过来了。车慢慢悠悠地开到了教堂这里停下了，但并没有人从车里出来，一个平头胖子放下车窗，耷拉着眼皮冲我们问道：“是哐哥让你们来的吗？”
袁飞一脸怒意要骂人，但顾翼城伸手把袁飞拉住了，而自己还是稳稳地坐在路边，看都没看大奔里那胖子一眼。
胖子似乎有点挂不住面儿了，提高了嗓门喊了一声：“是不是哐哥让你们来的？”
顾翼城连头没转一下，同时也用手势示意着二胖别动。
二胖坐得也很稳当，不用顾翼城提示，他好像压根也没打算理车里的胖子。
那胖子挠了挠头，估计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就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很快，顾翼城的手机响了，他也接了起来。
车里的平头胖子看到顾翼城接电话了，冲着手机大喊道：“喂！是不是你，四个人，在教堂门口？”
“是，你到了吗？”顾翼城明知故问。
“操！”平头胖子骂了一句，他嘴里发出的声音好像比手机里的更快到了我的耳朵。
骂声还没落，两辆大奔的车门开了，从里面下来了6、7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感觉不是来给我们接风的，倒像是来寻仇干架的。
顾翼城这时才站起来，看着平头胖子说：“伟鹏，啥意思啊？几年没见脾气见长呗？连我都不认识了？”
平头胖子愣了一下，把头探出车窗，皱着眉眨巴了几下眼睛，然后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嗓子，赶紧开车门跑出来，一边示意其他人不要动手，一边甩着肥大的肚子跑到顾翼城跟前，抓住顾翼城的手说：“这不是城哥吗？咱们这是几年没见了？有……有七、八年了吧？怎么是你过来了？”
顾翼城哼笑了一声，看了看平头胖子身后那几个拎着刀的小伙，突然间把枪从口袋里抽了出来，顶在了平头胖子的下巴上，厉声说：“少跟我来这一套！妈的，把当年你欠老子的东西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