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就觉得这里面似乎少了点什么。因为姜迪在嘉林炒股赚了一大笔钱,他和我说的也是拿这笔钱做投资,来自己创业。
我提出了我疑问,姜迪则解释说:“我们刚到北京,人生地不熟,马上筹备开公司我觉得太冒失了,不如从筹建一家保险支公司开始,就当积累经验,同时也是一个积累人脉的过程,等我们把路数摸清楚了,也积累够一定人脉了,到时候再真正投钱进去,那样才稳妥。不然,我就怕拿了钱打水漂,到头来白忙一场。”
姜迪这一解释,我也觉得是这么回事。我的钱可以说都是拼了命赚回来的,要是真打了水漂、交了学费,那就太划不来了。
于是我决定了,就和姜迪一起筹备公司,至于头衔什么的,我都无所谓。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姜迪觉得既然干了,还是要拿到些油水比较好,至于怎么拿,姜迪说等到开始筹备的时候,一切听他的就可以了。
09年3月16号,又是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一天。一是筹建经费拨发一下来了,姜迪正式成了副总经理,而我则作为筹备期一营业区经理,帮着姜迪完成一些辅助性工作。二,毕哥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四月二号,他和刘颖结婚,问我能不能回去参加婚礼。
毕哥婚礼,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的,只是这个时间离愚人节太近了,总觉得不是那么吉利。
毕哥也觉得不吉利,但没办法,酒店订不到,好不容易排到了日子,只能选4月2号,而且这是刘颖选的,他也说了不算。
我本想给他算一卦,看看这个日子妥不妥当。但毕哥完全不想算,就怕算出的结果是不好的,又无力去改变,还不如顺其自然来的好。
这倒跟我最近的一些想法不谋而合,所以我也没强求,只是答应四月一号那天我就回去,在结婚的前一晚,我必须得跟毕哥出去庆祝一下,过最后一个单身狂欢夜。
随后的半个月,我比那次云岗倒腾洗煤时还要忙,天天跟着姜迪到处走,帮着他找销售员,做宣讲会,虽然公司在崇文区,但我们可不只在崇文区转,最远都跑到郊区,用东北话来说,就是忙得脚打后脑勺。
虽然忙,但过得很开心,也很有成就感,到三月末,公司已经搭建起了两个营业区框架,内勤团队也早已经组建完成,只要四月份再添一个营业区,就可以开张营业了。
30号,我跟姜迪请了个假,说要回一趟嘉林,准备参加毕哥的婚礼。而就在30号晚上,我却在睡前接到了一个意外的来电,电话是刘颖打来的,我接起来,并没有听到她说话,只听到了她的哭声。
我问她怎么了,她不说,就一直哭,哭了好半天才说:“小毕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我吓一跳,忙问:“怎么就不要你了?不是说要结婚了吗?”
刘颖也不说具体是怎么回事,就一直哭一直哭,哭了十几分钟,她把电话挂断了,我再打过去,她也不接了。
我赶紧给毕哥打电话,毕哥的手机占线,一连打了二十几分钟,总算打通了。毕哥接起电话就问:“刘颖给你打电话了?”
我说:“对啊!怎么回事啊?不是后天就结婚了吗?”
毕哥叹气说:“她喝醉了,啥事都没有,婚礼正常。”
“真喝多了?你不是又去赌了,把钱给输没了吧?”我问。
“没,真没,从你那事之后,我就不跟张希哲他们来往了,我又不傻。真是刘颖喝多了,就开始被迫害妄想症了,真啥事都没有。”毕哥解释说。
我怎么听都觉得没这么简单,但毕哥不说,我也猜不出来。只能再给刘颖打电话问,可怎么也打不通。
隔天,我坐中午的飞机回了嘉林,一出机场,我就打车去了刘颖的代理公司。公司已经关门了,我找人问了下,说是在年前就停业了,人也都走了,貌似公司是黄了。
我又打电话告诉毕哥我回来了,毕哥问我在哪,说开车过来找我。
毕哥说话的语气明显有问题,但我没问,只是告诉他我在哪。等了十分钟,毕哥开车过来了,车还是从前那辆,但脏得厉害,感觉好久都没洗过车了。
再次见到毕哥,感觉他比年前更瘦了,脸颊往里凹着,就跟吸了一样。
我纳闷地看着他问:“你咋瘦成这样了?吸了?”
必要偷了摇头,叹气说:“其实……其实……其实我没和张希哲断联络,前几天张希哲给我介绍了个活,有一个场子,现在完全是我负责看的,我觉得这是个跳板……”
“你疯了吧?你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我打断了毕哥的话。
“我知道!我肯定知道!”
“知道你还跟他干?尤其是那个张希哲,你知道他都干什么的吗?他放高利贷,骗女学生上床,然后把人卖去歌厅做小姐的。你跟这种人干事能干出什么好来?”我气恼地说。
毕哥明显不愿意听我说这些,他冲我摆手说:“行了行了,有一个教训我的就够了,你也来?还是不是兄弟了?”
“就因为是兄弟,所以才不想你这么整,我肚子上这一刀还不够给你警示的?”我苦劝道。
毕哥不耐烦地叹了口气,“警示什么啊?最大的警示就是别跟错人!你出不了头,是因为没看清局势,嘉林现在是什么局势?就是孙埋汰要独大,跟着他的人就没错,早晚有一天我能拼出名堂来!再说了,正经做生意你觉得那么容易?刘颖的公司就是个例子!你别去了几天深圳、北京就觉得自己长本事了,觉得自己清高了,别忘了,你也是在永康街混出来的,嘉林就是这么个地方,身上不沾点黑,就一辈子窝囊废!”
我看着毕哥,好半天都没能开口吐出半个字。
最后还是毕哥先摇头说:“算了,别提这事了。结婚的事不是我说了算,现在是刘颖的问题,也不知道她吃错了什么药!反正她不想结就算了,等我混出头了,什么女人没有?也不差她一个!”
“这话你也说得出来?”我惊讶地看着毕哥。
“怎么了?你对她有意思是吧?可以让给你!”毕哥甩了一句出来,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真的无话可说了,也不想再跟毕哥争论了,直接开车门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