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女人总是难敌深情,他突如其来的这句话让我失了所有的防备,这样温情的一个他,这样柔软的一个他,心里的天平不知道该往哪边倾斜,一个是我最想共度一生的男人,一个是我最不忍辜负的男人,我以前从未想过,当有一天他们俩站在对立面的时候,我该如何抉择。
“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没再反抗,任由他抱着,小声的问他。
“你不是要娶仝研姗吗?怎么又想和我……。”话到了嘴边,我不知道怎么说好。
他整张脸埋在我的肩头,说话的时候呼吸喷洒在我脖子上,微微有些酥麻,他声音很轻,不回答我的回头:“人只有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才会知道心里最在乎的是什么,我没想到,会是你。”
“你,怎么了?”我有些愕然,今天的舒念明显与往日深沉的他太不一样,我可以确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果不其然,舒念失踪的这些天其实是因公临时去了韩国,航班在飞首尔的过程中遭遇了意外,正是新闻上报道的那起航空事故。
舒念说,飞机在空中剧烈颠簸、广播紧急通知所有人穿好救生衣准备紧急迫降的时候,他的脑海里竟然全是我。
如果他的这番话放在几天之前,哪怕是昨天,我都会感动的一塌糊涂,可偏偏在邱先生对我说了那番话之后,我心里五味陈杂,说不上来的难受,此时的我,不知是笑,还是哭。
听着他说了好些这辈子都不可能会说第二次的情话,我竟然无动于衷,好半天才只是回了句:“你没事就好,安全回来就好。”
舒念大概是意识到了什么,慢慢的松开了我,与我拉开一段距离,微笑着说:“对不起,我……有点失态了。”
打心底里不太愿意去直视他的眼睛,我看着浴室方向,指了指道:“你要不先洗个澡?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舒念原地愣了愣,又马上反应过来似的点头:“好,谢谢。”
没等他去浴室,我率先进了厨房,靠在冰箱门上,我好像突然失去了分辨力,全然不知到底可以相信谁。
因为平时都是我一个人在这,吃饭多半是在赌场吃好再回,所以没储存什么食材,便只能给他煮了碗鸡蛋面。
听着外面的动静,确定他已经洗好出来后,才把面端出来。碗有点烫,我走的很急,刚走到沙发前,就看到舒念从浴室里走出来,腰间只裹着一条白色浴巾,一眼就看见他结实的胸膛和紧致的肌肉,惊的我手一滑,将刚煮好的面打翻在地,手被烫的很疼,我抓着耳朵蹲在了地上,愣是把惊呼声全部憋了回去。
“兰梦洁。”舒念迅速朝我跑过来,蹲在我面前,抓起我的手来看。
他这个动作更加的让我面红耳赤到无地自容,他与我贴的很近,近到我可以清晰的看见他身上的每一滴水珠甚至细微的毛孔,沐浴液的芳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夹杂着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气息,不用看也知道我的脸一定烧的火红。
“是不是很痛?”他用纸巾帮我轻轻的擦拭着手上的面汤,很温柔的问我。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抽回手,笑着摇头:“没事。我再重新给你煮一碗。”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逃避,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以前和舒念不是没有独处过,从来不会像今天这么尴尬。可能是我的反应有点过激了,才导致舒念这天以后再也没有对我说过一句直白的情话。
“梦洁。”我起身就要回厨房,舒念直接抓着我的手,语调有些清冷,“不用这么麻烦,我已经让陈扬帮我送衣服过来了,一会儿我和他出去吃。”
陈扬?他要和陈扬出去吃饭?让我感到有些意外!
他能看透我的心思,我也能懂他的话语,既然如此,我们也都不用再刻意去掩饰什么。
舒念坐在沙发上,我则坐在沙发的最右侧,中间空出一米的距离。电视里循环播放着各种广告,安静了好一会儿,我才开口问他。
“你认识兰大成的吧?”我偏头观察着他的表情。
他眸光一凛,坦然的回答:“兰大成?我没记错的话,他是你父亲。”
看来孟波说的没错,舒念也是将我的身世全部调查过。
我点头,“你和他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为什么会这么问?”舒念的脸上多出一些探寻,从他的脸上我看到的只有疑惑。
他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问,也就是说,他对于我老爸被打的事儿毫不知情,我暂时这么理解,那么这就意味着是是谁在说谎?
我抿了抿唇,微笑着摇头:“没什么,兰大成在丽花市得罪过很多老板,所以才这么问你。”
舒念豁然一笑,身子微倾:“放心,你爸没有得罪我,就算哪天他得罪我了,我也不会与他计较。”
我笑了笑,没有马上回应他。
客厅突然变得很安静,依然能闻到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气,我和他已经保持尽可能远的距离了,为什么心跳还是会加速。
舒念沉默了一会儿,犹豫的问我:“你今天……”
“什么?”
他眼神恍惚,笑的有些虚浮:“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这些天都做了些什么。”
“吃饭,睡觉,买菜,就像一条米虫。”我半开玩笑似的回答。
我真的觉得我现在的生活跟米虫没什么两样,日复一日,每天都在循环着那么几件枯燥的事儿,这也是我会很想念赌场的原因,虽然有沉沦、有堕落,至少每一天都是新鲜的,每天都过得很充实。但现在呢,表面上我自由了,其实我失去了更多的选择的权利。
舒念看出了我脸上的无奈,但他却曲解了我的意思,他说,“如果你不喜欢去孟波那里,就别去了。”
十几分钟之后,陈扬过来了,不仅给舒念送来了干净的衣物,还给我们带了外卖。
趁着舒念去换衣服,陈扬一边把饭菜打开摆在茶几上,一边严肃的感慨:“出了这么大的事,不通知我就算了,一回来就来了你这儿,连饭都没吃,这男人啊一旦有了女人,就完全变了样。”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便于陈扬搭话:“他哪里变了?”
陈扬看了我一眼,无奈的道:“以前若发生这种事,他会第一时间来见我,现在,却成了你。”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也就是说我抢了你的姐的朋友?”
陈扬扁了扁嘴,挺逗的模样。他是舒念和孟波的助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
从我来这儿到现在,很多琐事都是陈扬亲自在操办,他的性格和孟波有些相近,都比较比较沉稳内敛,不同的是,他比舒念稍微风趣一些,有点天然呆。
谈笑间,舒念穿戴整齐的从衣帽间走了出来,现在的他雪白衬衫加黑色西裤,恢复了平日里的儒雅绅士,他理了理头发,朝我们走来:“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陈扬耸肩道:“我说你现在只喜欢兰梦洁,就不喜欢我了。”
这句话从陈扬这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汉口中说出来多少有些搞笑的意思,却让我和舒念都尴尬的别开了目光。舒念笑的很清淡,语调有些敷衍:“呵呵,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以前喜欢你?”
陈扬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便趁空跟舒念聊起了赌场的事儿。陈扬说赌场的gong关经理两天前被人砍了,现在重伤在医院,他问舒念要不要重新招一个gong关经理,亦或是从部门内提拔一个上来。
对于有人被砍这种恶性事件,舒念表现的很淡定,这种事儿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事,可于他们而言大概已经司空见惯了吧。
我不在乎谁谁谁被砍,听着他们讨论赌场的人事调动问题。
我忽然有个想法,在他们俩聊的差不多的时候,我放下了碗筷,很认真的征询舒念:“舒念,我可不可以再回去上班?”
舒念伸出的筷子微微一顿,继续夹菜来吃,两秒后才抬眸看我:“你是指孟波那儿?”
我以为他误会了,连忙解释:“我不是说回到孟波身边,我是指他那里工作,毕竟我在那呆了有段时间了,多少都有些感情的,现在的生活很安逸,却也很枯燥,我真的怕迷失了自己。”
舒念看了我一会儿,沉湛的眸子露出一些笑,“没事儿,如果你想回,改明儿我跟孟波说说,让你回去便是了。”
我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爽快,正准备道谢,陈扬打断了我,“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来赌场上班啊,这样我们也不用去招gong关经理了。孟波那固然好,毕竟也是别人家的产业,哪有帮外不帮亲的道理。”
陈扬的话让我一时间没了反驳的余地,好在舒念没有听进去,放下筷子,抽了一张纸巾儒雅的擦拭着嘴唇,“兰梦洁想回孟波就让她回吧,赌场的事我明天过去处理,我现在还要出去见个朋友,陈扬,把这儿收拾下跟我一起走吧,让兰梦洁早点休息。”
陈扬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还是忍了住。
我把他们送到电梯口,舒念朝我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我顿时觉得浑身都轻松了,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刚回到客厅,手机就响了起来。
“兰梦洁,你出来,我有话要跟你说。”熟悉的声音,不太友善的口吻。
“仝研姗?”我有点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