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还是没弄明白苏雨晴这是怎么了,用力搂了搂她,试图把她从这样的状态里唤醒出来。
可任凭我怎么晃动和呼唤她,苏雨晴都始终处于难以名状地震惊之中,久久回不过神来,并在最后泪水夺眶而出。
我感觉这应该跟她看的那条新闻有关系,却还是没往深处想,只能等她开口说话。
就这么好一会儿,苏雨晴终于两眼通红声音颤抖地说:“是、是他,二老板……”
“什么?”听到这话,我也彻底没法淡定了,差点儿直接站了起来。
不过,随后我还是不太相信地摇摇头说:“不可能吧,你是不是搞错了,怎么会是他呢……”
“不会错的,那辆车是他最后一次跟我见面时开的,我记得一清二楚……”苏雨晴十分痛苦地说道。
对于一个情报员的观察力和记忆力,我还是没法怀疑的,这也意味着,她说的很可能是事实。
想到这,我忍不住把手机夺了过来开始仔细查看那条新闻,但新闻里只说那辆银色轿车是在高速公路上被一辆超载超速并且司机疲劳驾驶的大货车碾压过去,车上的人当场死亡,其他再详细地就全都不得而知了。
也许是意外?我心里想,就算二老板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可这种事儿也未必能避免得了,毕竟命运这东西谁都说不好。
然而,这样的想法恐怕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就更别指望苏雨晴会这么想了。
但考虑到情况还没完全确认,我放下手机,把苏雨晴揽进怀里,轻抚她的后背予以安慰,然后说:“先别急,万一不是他,或者说他没在车里呢,事情要往好的方向想。”
“我也希望是这样,否则的话……”苏雨晴扑在我怀中哽咽着说,语气里除了之前的悲痛还参杂着几分莫名地恐惧。
这可一点儿都不像她,在我的印象里,苏雨晴绝对是个勇敢坚毅的女人,意志力甚至要比我还顽强,否则也不会做这个工作这么久并一直表现出色。
但现在,她好像已经失去了主张,惊慌失措地像个孩子,二老板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可想而知。
我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还是极力宽慰着她,同时心里也开始思考,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还有自己又将要何去何从。
不过,苏雨晴终究不是一般地软弱女子,调整了一下情绪,总算稍微镇静下来一些。
当我扶着她坐下后,她对我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搞清二老板究竟怎么样,这对你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不然,我们就会彻底成为断线的风筝,尤其是我,除了二老板根本没人能证明我的真实身份……”
怪不得苏雨晴会有刚才那样的反应,不仅是因为他的上级二老板对他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也因为只有二老板知道她是什么人。
一旦二老板在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地情况下出了事儿,那苏雨晴就只能一直用她扮演这个的身份生活下去了,至于她和我为之服务的打虎行动,也很可能因此而流产。
想到这对苏雨晴本身是如此事关重大,我对自己的境遇倒是没那么在乎了,搂着她说:“别担心,我可以去交通队那边找找关系,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一些什么。”
没想到苏雨晴却摇摇头,我见状不禁问:“怎么,难道你信不过我?”
“不是的。”苏雨晴又摇了摇头“你的身份比我还特殊,更得小心行事,何况二老板出事儿,欧阳世海那头也一定会知道,你需要观察他的动向,至于打听消息,我倒是可以利用自己假身份建立的关系去试试,总之,你不能有一点儿差池。”
听到她这话,我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尽管我不知道她更在乎整个行动,还是更在乎我的安危,但心里还是有种别样地滋味。
如果没有这些该死的事情该多好啊,可是,如果没有这些事儿,我又怎么可能遇见她呢?这又是一个悖论的问题。
可不管怎么说,在我俩互相依偎、鼓励和支撑地度过一个漫长地夜晚后,天一亮,苏雨晴就又像以往那样去上班,我也悄悄离开了她的这个住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哪怕充满危险的乌云已经到了头顶,我俩还是得扮演好属于各自地角色,只要不到最后一切揭晓,我们甚至在死去的时候也得如此。
到了公司总部后,我以手头几个生意需要定夺为由去见了欧阳世海,并在于他的交谈过程中偷偷仔细地察言观色。
只是我没有从他身上发现一丝异样,也不知道他是还没有收到消息,还是已经了解了,但却
也要跟我和苏雨晴一样表面不动声色,继续扮演自己的角色。
从欧阳世海的办公室出来以后,我突然不禁冒出一个念头,如果二老板真已经遭到意外,打虎行动也因此无人知晓,那所有出于各种原因卷入这个局里的人,是不是也可以就以现在的身份继续生活下去呢?
欧阳世海继续当他的金虎集团领导人,苏雨晴也可以做个医生,而我还从事自己的老本行,至于还是不是接班人就另当别论了,反正我也不是那么在乎。
如果真能够这样,那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儿吧,只是不知道欧阳世海还有苏雨晴会不会也有我这样的想法。
什么打虎行动,什么洗白,什么正义,都去他妈的,我心里暗暗念叨,盘算着该不该和苏雨晴沟通一下,干脆劝她和我一起接受这个事实,重新开始自己的另一段人生。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我心不在焉地处理着手头的东西,等待苏雨晴那边的消息,以确定二老板究竟是什么情况。
但可能是这消息没那么容易打听,所以一直到晚上苏雨晴也没联系我,又鉴于目前的特殊情况,我暂时也不便去找她,只能接着等了。
可谁知道,这么一等就是三天,不但二老板的消息一点儿也没有,苏雨晴也没跟我联络过。
这让我终于有些坐不住了,觉得这么等下去不是个事儿,就假借最近抽烟抽得太凶总是咳嗽去了医院看病。
来到苏雨晴上班的医院,我检查完在医院转了几圈,却还是没看见苏雨晴,只好去找认识的医院领导,并假借闲聊打听了下苏雨晴在哪儿。
可没想到,对方告诉我苏雨晴已经两天没来上班了,而且还没请假,他们也正奇怪呢。
这我心里隐隐产生些许地不安,很怕她也发生了什么意外,那事情可就诡异了。
离开医院,我又用外面的电话给上次苏雨晴联系我的号码打了过去,结果却无法接通,这让我心里更加起急。
无奈之下,我只能无视苏雨晴之前的提醒,半夜悄悄去了上次我俩见面的那处住所。
可凭借我半吊子的手法撬门而入后,房间里空无一人,并与我那天离开时几乎一模一样,完全没有人回来过的迹象。
联系在医院打听来的情况,那天苏雨晴和我分别后,准备去打探消息的她就莫名消失了。
这个情况绝对出乎我的意料,尤其是才发生了二老板的那事儿,我有理由怀疑其中有什么关系,莫非是他们的人把苏雨晴给接走了?
可苏雨晴明明告诉过我,除了二老板根本没人知晓和承认她的身份,那她会去哪儿呢?
坐在黑漆漆地房间里,我内心一片茫然,感觉像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一般空落落的。
我忍不住在想,如果那天我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或许就不会变成这样了,说不定她也会愿意放弃之前的一切和我一起。
这样的想法令我愈发懊悔,也无比担忧苏雨晴此时的处境,更怕从此以后自己可能会再也见不到她了。
我又一支接一支地抽起烟,恍恍惚惚之中,我在烟雾中仿佛看见了苏雨晴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并缓步向我走来。
可当我猛然睁大眼睛,却发现这只是我的幻觉,我依然还是孑然一身。
就这么空等一夜后,我怀着失落和不安地心情天没亮离开了这里,为掩人耳目,我先回到了自己家,然后打电话让公司的司机来家接我,并有意迟些露面假装起晚了。
但由于又出了苏雨晴这档子事儿,我白天在公司里做什么都没法安心,要不是这么长时间锻炼出来了超强的自制力,估计任何人一眼就能看出我的惶惶不安。
就这么好不容易到了晚上,我正准备再想想办法,通过一些渠道去找苏雨晴,却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打电话的人居然是小少爷,这让我有些奇怪,没想到会是她。
正疑惑着,就听小少爷对我说:“昊弟,姐想请你过来吃顿饭,聊聊赌街今后和你们金虎集团的关系。”
“姐,怎么是你找我,涛哥呢?”我问道,心里还保持着警觉。
小少爷则笑道:“赌街是我爷留给我的产业,到底何去何从我还是有话语权的,而且不怕告诉你,我实际上是希望能被你们金虎集团合并的,这样对谁都好。”
看来小少爷考虑问题甚至比霍涛还透彻和长远,尽管我还因为苏雨晴心乱如麻,但正事儿也不能不办,放下电话便立即动身前往赌街面见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