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之前就听说过,通常金虎集团要清理什么人,都会将那个人带到下头的某间工厂,用制造成意外事故的手段来进行处置。
也就是说,华子下这个令是要我的命,这也是我为什么会惊呆,因为我根本没想到后果竟然会这么严重。
可是,刚才我已经把话说了出去,而且现在就算我跪地求饶,华子也不可能放过我,反倒还会遭到他们更多的羞辱和耻笑。
在生死关头,我都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胆量,没废任何一句话,挺直腰杆任由发落。
“华子,这……”欧阳世海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看我送命,正准备求情。
我见状马上喊了声“海叔”,并毅然决然地朝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去求华子。
“谢谢您这么多年的照顾,只怪我不争气,给您丢人了!麻烦你,帮我好好照顾欧阳琳,并且替我给她道歉,我不能陪她……”我有些哽咽地说不下去了。
“好啦,还不把他带下去,看着就碍眼,丢人现眼的东西!”华子不耐烦地挥挥手。
很快,华子的保镖就过来把我押了出去,身后则响起霍涛和欧阳世海那几个结拜兄弟的高声抗议,会议大厅也因此再度混乱起来。
只不过,这些都已经跟被押出去的我无关了,我知道,现在谁也救不了我。
我其实也早就该想到自己可能会有这天,毕竟当初我把一切都寄托在了依附金虎集团的强大势力上,那就势必会有被它剥夺一切的危险。
此时,我的头脑有些空白,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下楼坐进车里的,只觉得自己的人生竟如此短暂,还有不多时候,自己就即将跟这操蛋的世界彻底说再见了。
车副驾驶座位上,是金虎集团专门负责此事的一个头目,平时几乎很少露面,集团里的人私下都称呼他和他的人为“处刑队”。
身为处刑队的队长,想必手上早就有好多性命了,所以他几乎都没有看我这个将死之人,只是在思考一番后就吩咐司机道:“城东郊区水泥厂!”
不用说,这是想把我灌进水泥里,这种死法想想都可怕,而我则试图为自己最后争取一个权利,忍不住说:“大哥,能不能麻烦你换个地方……”
“去哪儿最后都是一样,就别挑了。”对方很冷漠地拒绝了我。
说着,车缓缓启动驶出公司总部,我仿佛也看见了自己被灌注在水泥里时的惨状。
尽管我觉得自己已经做好毅然赴死的准备,可随着车越开越远,我的心也不由自主地七上八下起来,觉得还不如在公司总部直接把我弄死来得痛快。
现在这简直是一种煎熬,因为我越来越不想死了……
可左右各有一个人紧挨我坐着,能执行这种任务的人,那不用问肯定身手都不简单,这让我跳车逃脱的可能也微乎其微。
心里想着,我的汗水在不知不觉间渗满了额头,连手心也都是潮的。
突然这时,迎面开来一辆小货车,眼看着跟我们这台车只有十几米的距离,小货车也没有转向的意思,反而继续直直地往前开。
等司机和处刑队队长意识到情况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小货车和我们这台车撞了个头碰头,坐在后座的我身子都被震了起来,还撞破了额头。
车里其他人也没比我好哪儿去,尤其是司机,尽管踩住了刹车,但随即就头破血流地趴在了方向盘上。
坐在副驾驶的处刑队队长虽然也受伤流了血,可他还是高声吩咐后座那两个手下看好我,然后踹开车门有些吃力地走了出去。
而我刚被那两个人也从车里拽到外面,前脸被撞毁的小货车上也跳下来一个人,我定睛一看居然是陈泰。
陪我一块到总公司后,我就再没见他,显然他是知道了我的情况,才一路尾随过来,只是我没想到他居然敢救我,毕竟这么做不但危险,更意味着对金虎集团的背叛。
但陈泰好像根本没考虑这些,头上淌着血的他手拿一把砍刀,有些踉跄地向我们这边走来。
处刑队队长见状,一边命令手下打电话通知集团这边出事儿了,一边从腰间掏出一把明晃晃地匕首,朝陈泰迎了过去。
放在平时,陈泰可绝不是这个处刑队队长的对手,但好在刚才那一撞致使处刑队队长受了伤,加上陈泰咬定牙关一心想要救我,玩命挥动手里的刀,所以俩人交锋后暂时打了个平手。
尽管陈泰拿出了拼命的劲头,可这样却还是一时没法救得了我,而且他们已经通知了金虎集团那边,估计很快就会有人从附近赶来。
但既然有了机会,原本必死无疑地我当然不可能放过,假借着抬手擦头上的血,我猛地用胳膊肘撞到了我右边那人的脸上。
那人疼得下意识捂脸,也就放开了我,我随即又和左手边那人撕扯在一起,为了活命,我算是彻底豁出去了。
之前在车里主要是没法施展,现在来到外面,强力的求生欲驱使我哪怕面对更强大的对手也不会退缩。
我用左臂夹住那人的右手,然后几乎是硬扛着任凭他的左拳向我打来,攒足力气集中在右拳上,照准那人的面门就是一下,瞬间那人就我打得鼻口穿血。
我借机又抬腿在他下面狠狠来了一下,那人终于瘫软下去,没力气再跟我搏斗了。
可我刚想招呼陈泰撤,之前被我顶伤脸颊的另一个人扑了过来,从后面死死抱着我不撒手。
与此同时,远处正有几台车向事发地疾驰而来,显然那都是金虎集团的人。
危急关头,见我被人缠着无法脱身,陈泰也不理会处刑队队长,转身就向我跑来,可后背马上挨了对方一刀。
但陈泰只是皱了皱眉头,依然坚持着来到我身边,照抱着我的那人就是一刀,那人惨叫一声摔倒在地,我也得以脱身。
“昊哥,快走!”陈泰冲我喊了一声,回身又奋力挡住了追上来的处刑队队长。
“要走一起走!”不忍留下陈泰一个人的我大声对他说。
“快走,再不走来不及啦!”陈泰急得大喊,身上再次被处刑队队长捅了一匕首。
这时候,金虎集团的那几台车也越来越近,我几乎都能看见第一台车里坐着的人了。
再看陈泰,居然又被捅了两下,浑身是血的他干脆把砍刀一扔,扑上去搂住处刑队队长,玩命地阻止他靠近我,并仍然在高声呼喊让我逃走。
见此情形,我后退了几步,却还是不忍心离开,忽然一台摩托车不知道从哪儿飞奔而出,并在我身后停了下来。
“上来!”摩托车上一个身形瘦弱的黑衣骑手,透过密不透风地头盔闷声对我喊道,同时用力拉了拉我。
我这才翻身坐上摩托后座,回头看着已经和处刑队队长一同摔倒在地却还在拼命的陈泰,我不禁悲伤地闭上了眼睛。
摩托车载着我一路飞驰,借着车身小的优势走小路,很快就甩开了后面两辆金虎集团的车,并一直出了城郊,即便已经远离市区都没有慢下来的意思。
最后,好像都快到隔壁市的辖区了,摩托车才终于栽我进入国道边上一间好像已经废弃的旧修理厂里头。
而摩托车刚一停下,身心俱疲地我就不由自主地摔了下去,整个人几乎连一丝力气都没有,只觉得头晕目眩,昨晚胸口受的伤已经绽裂开,头上也满是鲜血。
但我只是像死人一样躺在地上,不能动也不想动,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见我这样,那个黑衣骑手忙把摩托停好,然后很吃力地架着我走进修理厂,将我放在一个破烂的沙发上休息。
不大一会儿,黑衣骑手又不知道从哪儿拿来了水和吃的还有一些药品,在给我嘴里灌了些水之后,就准备帮我处理伤口。
稍微缓了些劲儿的我,强打精神对正准备摘下头盔的黑衣骑手说:“快给陈泰打电话,问问他怎么样了!”
“对不起,我不是你手下的人。”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听着竟然还有些熟悉。
等再往脸上看,已经摘下头盔的骑手竟然露出一张与苏医生极为相似的面容。
只不过她的中长发变成了干练的短发,鼻梁上的眼镜也不见了,要是不仔细看,几乎真有种判若两人的感觉。
“怎、怎么是你!”我目瞪口呆,完全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苏医生则剪开我的衣服,一边查看伤势一边说:“我早说过,你其实不了解我是什么人。”
我还想说什么,可是却没法支撑下去了,随着胸前伤口的一阵痛楚,我就眼前发黑陷入了昏迷之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等我昏昏沉沉地微张开眼睛时,就模糊地瞧见苏医生正在背对着我换衣服,她那光滑洁白的背部,在进行换衣服的动作时竟清晰地显露出了健康匀称地肌肉形状。
而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女医生应该具备的,感觉倒更像是个女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