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贵妃是宰相之女,应该不会受太惨的惩罚。
金阳公主眼中泛起一抹笑意,拉着我手轻声说道:“昨夜那个宫女的武功太高,父皇一人埋伏,只能亲自去追那个宫女,因此才没顾得上你。”
“今早上父皇告诉我,天佑你被嗜血蛇咬了,还跟我解释了半天,我担心你,就直接穿着给父皇请安用的朝服急忙一路跑了过来,路上小泽子还在一直安慰我,说天佑的医术高超,应当不会有事,现在看来,小泽子的确是对的。”
这时,金阳公主身后的一个小太监谄媚的回了句:“奴才谢公主夸奖。”
……
听完金阳公主的这番话后,我才瞬间明了,原来她之前也并不知晓此事,这一切,只是西域王一人设的局罢了。
我本想着梳好头发,就带着包袱出宫去,不再管顾金阳公主的印子,但现在我既然已经知晓了真相,那她也是不知者不罪,我不能刚给了她无线希望,就一下将她再摔进崖底。
我收回眼中的冷漠,微笑道:“金阳,谢谢你这般关心我。”末了,又再问了一遍:“对了,你还没告诉我那赵贵妃,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她?”
金阳公主俏皮的拖下下巴,冲我眨了眨明亮的眸子,“父皇为了补偿你,在方才,已经把如何处置赵贵妃的大权赐给你了!”
闻言,我不禁一脸黑线,这西域王果真不是什么好人,他怕自己处死赵贵妃,会惹到宰相,万一宰相一个想不开,投奔他国,那西域的所有政治机密都将会泄露出去。
既能处死赵贵妃,又能留住宰相的唯一办法,就是借刀杀人!
而我,就是那个刚从鬼门关出来,又被送到虎口的替罪羊。
君无戏言,西域王既然已经口谕了,那我只能默认接受,但一想到会因此得罪权势滔天的宰相,我就有种脖子凉嗖嗖错觉,感觉脑袋随时都会落地……
但金阳公主涉世不深,哪会考虑到这些,见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迟迟没开口,就用手在我眼前晃了几下,问:“天佑?你怎么了?”
我回过神,掩去眼中的愤懑,笑道:“我这还是头次拥有皇上亲自赏赐的权利,所以有些开心过头了。”
……
金阳公主命自己的贴身丫鬟替我梳好发髻后,又挑了一件月牙白的长裙帮我换上。
我与金阳公主并排走在一起,往看押赵贵妃的刑场赶去。
无人僻静的宫闱路段上,金阳公主突然神秘的问我:“天佑,你知道父皇为何会连续查找幕后黑手十几年吗?”
我想了一下,漫不经心的回答:“皇上对你那么疼爱,于情于理,凡是加害过你的人,他都不会任其逍遥法外,这,就是帝王心!”
金阳公主摇了摇头,“不全对,你只猜中了冰山一角。”
说罢,又环顾了一圈四周,确定没外人后,她才继续说道:“天佑,实不相瞒,赵贵妃已经接连害死了父皇的五个孩儿,其中有三个皇子,另外两个也是公主。”
“什么?”我不由得惊呼一声,连婴儿都杀,这简直比21世纪的变态杀人狂还要丧心病狂十几倍!
同时,我心中也释然了许多,怪不得西域王会亲自潜伏侦查,原因竟是这样。
到了刑场后,我一眼看见了高台上摆着一座铁笼,铁笼中关着一名貌美女子,身上穿着破烂的皇妃正装。
毫无疑问,此人就是赵贵妃。
我含着冷笑,端庄大雅的走近铁笼,与赵贵妃对立而望。
大概是因为我在江王府练就的气势太强,又掌握着她的生杀大权,所以赵贵妃只是与我对望几刻,然后低着头不敢再直视我,身子也有些打颤。
“皇上驾到!——”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太监尖锐的嗓音声。
西域王来了?我不禁轻微蹙了一下眉头,他此时来这里,难道是想监视我给赵贵妃行刑?
我来不及多想,西域王就带领着一众大臣,迅速的赶到了刑场。
金阳公主与我急忙下去,向西域王与一些位分高的官员行礼问安,
不多时,宫女太监就以最快的速度摆好了桌椅,西域王先坐在中间高台上,又朗声给众官员赐坐。
金阳公主轻轻的摇了摇我的胳膊,指着坐在西域王身旁的一名中年男人,低声的说道:“天佑,那人就是赵贵妃的爹爹,也就是我们西域的宰相。”
我一眼看过去,发现那宰相也正在虎视眈眈的瞪着我,似乎在说:你敢动我女儿一根汗毛,看我不把你活活撕碎!
我不禁有些恼怒,这辈子上辈子,我最恨的就是被人威胁,现在赵贵妃差点害死我,我还没把她怎么着呢,她爹爹就来威胁我。
真当我沈明月是软柿子,想捏就捏!?
我扬了一下下巴,挑衅的朝他嘲讽一笑,然后又悄声问金阳公主,“赵贵妃她爹是右相,还是左相?”
“左相。”金阳公主轻声回道。
知晓了赵贵妃她爹是左相,而非右相,我这才长长呼了一口气,悬在心头的石块也平稳落地。
不过我也早有预料,陆远毅谦谦君子,为人正直。
能培养出这样的儿子,那右相也定当是个善恶分明的好人,又怎么会教唆女儿,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并且左相的面相上,就与陆远毅毫无相似之处。
虽是这样,却也让我忐忑了一番,要知道,现如今西域王甩给我的这一口“黑锅”,虽然表面看来是西域王将祸水东引,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实则这屎盆子,亦是滔天权利,能掌握贵妃生死的权利。
万一左相是陆远毅的父亲,赵贵妃是陆远毅的姊妹。
陆远毅对我有救命之恩,出于道义,我必然是不能伤害赵贵妃二人。
既然不能伤害,就得向西域王求情,本着君无戏言之说,那无异于是赦免了他们的罪行。
“天佑神医,皇上请你速做裁决。”西域王身边的小太监突然喊道。
我侧过身子,嘴上抿着笑意,向西域王轻轻一福身子,继而说道:“天佑人微言薄,处决贵妃一事,天佑不敢僭越圣裁。”
江王府内。
江天宸站在书房中央,苏清立于一旁。
安宇,白神医,白玉雪一同跪在门口,额头上均是血印。
“笃……笃……”
江天宸单手扶着木桌,用指尖一下一下击打着桌面,发出令人心颤的沉击声。
“安宇!天宸待你不薄,你怎能忍心去害他?!”
苏清终于忍不住,蹙着俊眉,冲脸色苍白的安宇怒吼一声。
安宇嘴角扯出一抹笑,看不出悲喜,嘶哑的回到:“呵呵,皇上说,只要我彻底毁了王爷的腿,他就将玉雪赐给我,做我的女人!为了玉雪,别说只毁王爷的腿,就是毁了整个天下我都愿意!”
闻言,苏清气的脸色铁黑,安宇从小与他和江天宸一起长大,三人可以说是情同手足,没想到,他有朝一日,竟会为了一个表里不一的女人,而斩断自己的手足。
江天宸停止了敲击,双手在宽袖中紧紧的握成拳,因为用力过猛,指节渐渐的泛青。
苏清一脚踹开一旁的凳子,拔出江天宸腰间的长剑,朝安宇冲了过去,用泛着寒光的剑尖抵在其的脖颈上,怒声道:“混账!和你结拜,算我苏清瞎了眼,今日我先斩断你一只手,不杀你!”
末了,又冷冷的补充道:“若是王妃出了什么事,我定当第一个宰了你!”
听完这些话后,安宇突然抬头长笑起来,“哈哈哈哈——苏清,你凭什么指责我?你喜欢沈明月别认为我不知晓,现在沈明月失踪,生死未卜,你不也为她一怒冲冠,想要杀了我这个与你结拜二十年的兄弟吗?”
“锵——”
苏清手中的长剑没握稳,落在地上,发出尖锐的声响。
“我们不一样!”苏清回过神,慌乱的再次捡起长剑,颤巍巍的举在安宇头顶,失控的大吼了一声。
安宇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暧昧的看了一眼跪在身旁的白玉雪,才继续说到:“苏清你记着,沈明月已经是王爷的女人了,她现在是江王妃,你们不可能在一起!”
“够了!”
苏清刚欲反驳,却不想江天宸冷喝一声,打断了他们。
随即江天宸大手一挥,命令侍卫:“将他们三人押下去,关进大牢!”
这时,白玉雪突然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朝江天宸扑过来,趴在地上紧紧的抱着江天宸的腿,嚎啕大哭到:“王爷,王爷不要啊,这一切都是安宇做的,与我和爹爹无关啊王爷。”
江天宸有洁癖,白玉雪一身污垢让他很是反感,蹙了一下剑眉,毫不留情一脚踹开这个令他恶心的女人。
道:“本王对此事自有定夺,你与你爹爹是否被冤枉,本王绝会查明。”
白玉雪再次艰难的爬起来,边哭边大喊:“我不要嫁给安宇,我不爱他,我要嫁给你,我要嫁给江王爷你!”
“玉雪,够了!”
白神医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大喝了一声。
白玉雪从小被白神医捧在手心里长大,别说是被大喝了,白神医平时与她说话,都是轻声轻气的,就怕惹他的宝贝女儿不高兴。
白玉雪怔在原地,缓缓的转过身看向白神医,原本只是闪着泪花的眼眸,瞬间如同堤坝溃烂的长河一般……
“够了!改日本王再召见你们。”
说罢,江天宸大手一挥,侍卫立刻冲上来强行拖走了白玉雪等人。
此时,书房中只剩下苏清与江天宸二人。
苏清双手紧紧的握着剑,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眼神有些恍散,许久才回过神,缓缓的转过身,看向江天宸,眼中神色复杂,更多的是歉意。
江天宸是大度之人,苏清仅仅只是喜欢沈明月,他不是不能接受,但,安宇的那些话让他心中略微有些不安。
安宇能为了白玉雪谋害他,那苏清保不准也会为了沈明月,而对他做出不利的事。
“你先回府,这几日就别来江王府了,财务的事,本王会让徐管家打理。”
闻言,苏清不禁一怔,“天宸,你也不信任我?”
江天宸垂下眸子,掩去眼中的伤意,平淡的回了句:“退下吧。”
苏清神情恍惚的走上前,将长剑放在桌子上,突然一下跪在江天宸脚一下,“王爷,我苏清从未求过谁,今日我斗胆求您一次,让我协助您找到王妃,等王妃平安回来,我愿意自刎谢罪。”
苏清虽是个大奸商,但为人处世却是做的极好的,江天宸不禁有些动容,他不想再失去最后一个手足兄弟。
在皇上面前也未弯过腰的江天宸,在此时却弓下身子,亲手扶起了苏清:“也罢,本王答应你。”
苏清面色一喜,急忙主动站起来,焦急的询问到:“王爷,我们何时动身去寻找王妃?”
江天宸怔了一下,“本王也猜不到她会去哪里。”
苏清眼中掠过一抹伤色,语气甚是失落:“若不是王妃在最后一刻救了你,恐怕你的双腿早已经不保,可她既然已经医好你了,又为何要逃呢?”
江天宸抬眼看向远处,不悲不喜的回到:“因为她怕本王会冤枉她,认为是她下的毒手。”
末了,又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意:“但这只是其次,她离开江王府,真正的原因,则是她厌恶本王,无时无刻都想着逃走,这等好机会,她怎会放过?”
“报!”
这时,一名影卫从门外闪进来,径直跪在了堂中,手中还拿着一柄手术刀与一封信,还有二两银子。
见到此人,江天宸波澜不惊的眼中泛起一丝涟漪,这名影卫,正是他派去查找我下落的探子,他曾下过指令,若找不到我的踪迹,就不准此人回来!
江天宸迅速理好神情,古井无波的抬手道:“承上来。”
影卫将三样物件一一交给江天宸,才解说到:“禀告王爷,此物是属下在一农户家中找到的,属下一一盘查了屋子,除了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外,还有一碗打翻在地上的毒粥,再就是这三样物件。”
“毒粥?”江天宸微微挑眉,又拆开信封看一眼:
得到此信之人,请用这二两银子葬了这对夫妇,他们心怀出轨,是该死之人,不必报官,剩下的银两就赠与你了,若你报官,官差定会一同收走银子,届时你什么也得不到,所以,轻与重,你自己衡量!
“下去吧!”折好信纸,江天宸摆手,对影卫吩咐了一句。
待影卫退下后,苏清急忙从江天宸手中接过信封,仔细的看了起来,许久才长呼了一口浊气,苦笑到:“若我没猜错,这对农夫定当是想用毒粥谋杀王妃,但却被王妃给反杀了,咱们王妃果真不是好欺负的!”
江天宸淡淡一笑:“本王的女人,自然不是善类。”
听闻此话,苏清登时有些不悦,白了一眼江天宸后,喃喃道:“王妃比你善良多了,她杀了歹徒,却还留下银子照顾他们的后事,光是这一点,天宸你就做不到!”
苏清话音未落,突然感觉空气凝聚住了一般,胸口压抑的喘不过气来,他很清楚,自己不识抬举的这番话,很赶巧的惹到了江天宸。
“妇人之见!”江天宸冷哼一声,将手术刀收进袖口,又招来一名影卫,庄严的吩咐到:“继续去查,翻遍整个京城,也要把王妃给本王找到!”
“遵命!”影卫从未见过江天宸这般郑重的吩咐过一件事,所以丝毫不敢怠慢,应了一声后,瞬间就闪出了书房。
不多时,徐管家又带着时阳朔走进来,
徐管家带着时阳朔向江天宸行了一礼,说道:“王爷,时国侯府的时公子求见。”
江天宸耳力过人,他早就听见有脚步声传来,所以迅速的坐回了轮椅。
因为他还未收回自己的三十万亲卫军,所以腿好之事,还得隐瞒些时日,若不然让皇上知晓,定会再使手段加害与他。
现在他无权,还得顾忌皇上,所以不能太张扬,届时,只要等亲卫军回归,皇上不但奈何不了江天宸,反而还得忌惮他三分。
徐管家人已带到,又问了一遍江天宸还有什么吩咐,待江天宸摇头后,立刻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江天宸眼中有些诧异,语气冷淡的问到:“时国侯府的人,何时与本王的江王府有来往了?”
时阳朔主动走上前,径直的坐在椅子上,戏谑的笑道:“我与江王爷是无来往,但与王妃却是朋友,现在见她有难,我怎会不帮?”
“哦?——”江天宸拖出一道长长的尾音,危险的气息瞬间散发开来,心中冷道:沈明月,你这蠢女人,究竟给本王在外面招惹了多少男人?!
时阳朔也不怕江天宸多想,因为他的确有此心思,笑道:“江王妃赠与我一部兵书,其中的兵法甚是精妙,堪称天下巅峰巨作。”
末了,又挑衅一句:“哦?这兵书,难道江王妃未给江王爷讲过?”
江天宸脸色一黑,沉声道:“她的人都是本王的,时公子觉得,一部兵书她还会瞒着本王?”
说此话的时候,江天宸故意咬重了“她的人都是本王的”这几个字,由此来警醒不识抬举的时阳朔。
闻言,时阳朔眼中闪过一抹悔色,恨自己曾经一度看不起沈明月,若当初他慧眼识珠,那沈明月早已成他的时夫人了。
时阳朔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正了正神色,对江天宸严肃的说道:“江王爷,实不相瞒,我在前日见到过王妃。”
“什么?!”
江天宸震惊的拍了一掌轮椅的扶手,若不是他定力大,早就一下站起来了。
面对一向本王傲在上的江天宸,竟做出这般举动,时阳朔不禁有些震撼,心想,传言中,不是说江天宸一度厌恶沈明月的吗?可现在看来,怎会这般在乎?
时阳朔收回打量江天宸的怪异目光,继续说道:“那日我在城外办事,正巧看见一名农妇出城,长相与王妃甚是相同,但她脸上故意擦满污垢,当时我也仅是有些疑惑,而并未在意。”
“结果在那晚回来,又听闻王妃失踪的消息,我仔细一想,那名农妇虽然穿的破烂,但皮肤百褶,举止大雅,丝毫不像个务农之人,于是我命人找来一名画师,将那农妇画了出来,又去掉脸上的污垢,将破衣裳换成长裙,这才发现,那农妇竟真是王妃扮的。”
江天宸蹙眉,眼中一丝狂热闪过,“你可留意她去往何处了?”
时阳朔往西看了一眼,一字一句的道:“王妃并未走大路,一出城门便上了前往西域的小路。”
“西域?”江天宸微微蹙眉后,唇角不觉勾起一抹深不可测的笑意,然后朝时阳朔抱了一下拳:“本王谢过时公子提供线索,现在天色已晚,本王就不留公子了,时公子请回吧。”
时阳朔转头看了一眼门外,心中登时一阵恼火,太阳都还未落下,哪来的天色已晚?!
“王爷这用完就丢的本事,实在令在下佩服!”时阳朔很生气,坐在椅子上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江天宸微微一挑眉,他发现自打方才起,自己看时阳朔越来越不顺眼,恨不得立刻将其暴揍一顿发泄!
但江天宸的黑脸,时阳朔完全无视,径直的伸出一只手,道“我提供了这么重要的线索,于情于理,王爷难道不应该赏赐些什么吗?”
江天宸转动着拇指上的碧绿扳指,垂着眸子问到:“时国侯府与本王的江王府不相上下,时公子又怎会在意本王的一点儿赏赐?”
时阳朔依旧摆着流氓的架子,“江王爷,我提供的这条线索可不是免费的,要价嘛……你觉得江王妃值多少银钱,你给我多少银钱就行。”
江天宸也不犹豫,从怀中取出一沓银票,少说也有几十万两之多。
这一幕,着实把时阳朔兴奋坏了,他虽然不缺这点钱,但能让江天宸出点儿血,他还是很乐意看到的。
然而谁知,江天宸在一沓银票中翻来覆去,最后抽出一张面值十两银子的银票甩给时阳朔,还摆出一副吃了大亏的神情,道:“沈明月在本王心中只值一两银子,可本王此时没有一两散银子,那十两银子多出的九两,时公子可以随便处置,就当是本王赠与你的见面礼。”
时阳朔气的俊脸一阵白,一阵红,但却又无能为力,在心中暗骂了一声小气鬼后,抬手一掌将银票震碎。
“江王爷,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时阳朔愤懑的甩下此话后,大步的离开了书房。
待时阳朔走远,江天宸又唤来徐管家,沉声吩咐到:“本王有要事去办,可能三五日回府,你与苏清一同打理好王府,若皇上宣本王进宫,就说本王重病缠身,卧床难起,还有,不准任何闲杂人进入王府!”
说罢,又特意叮嘱一句:“尤其是时阳朔!”
徐管家连连点头,然后又小心翼翼的问到:“王爷,是否是王妃有消息了?”
徐管家这几日为了寻找沈明月,也废了不少心血,此事斗胆询问江天宸,也是想求个安心。
江天宸难得好脾气的点了点头,又摆手说道:“这几日你得辛苦些,月钱本王给你多二两银子,若再无事,你先下去吧。”
徐管家面色一喜,身子激动的有些颤抖,弓着腰快步退了出去,他在乎的并非那二两银钱,他真正在乎的,其实是沈明月失踪后唯一的这条线索。
待徐管家关上门,江天宸径直的站起身子,大步走到寝阁,打开暗室,换上一身粗布衣,又散开长发,再用布条扎了起来,若常人不看他的相貌,定会以为他只是个普通农夫。
苏清一脸为难的站在旁边,许久才鼓起勇气请求到:“天宸,能不能让我也去?”
江天宸眼都不抬,就一口拒绝了苏清的请求,“不行!本王不在,江王府必须要有个人打理才行,你好好与徐管家待在王府,本王会尽力早些回来。”
被拒绝后,苏清不禁有些失落,但他心中其实很清楚,自己对沈明月仅仅是那种来自知己的好感。
那种感觉,不叫爱。
苏清这才反应过来,方才被安宇气昏了头,他竟被带进了坑里,再者他情绪有些激动,安宇说什么,他就会想什么。
终于理好思路的苏清,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发,支吾着解释道:“天……天宸,其实我……对……”
然而,江天宸却无心听他的话,一口打断:“何事,先等本王回来再说!”
说罢,也不给苏清辩解的机会,就释放内力,纵身从天窗跃出了书房,一路飞奔向城门。
跟在百姓后面,江天宸顺利出了京城,四周观望了一眼后,才拐进了通往西域的那条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