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莱看到我手里的U盘,猛地从床上爬起来;一把抓住U盘,满脸欣喜。
而我,紧紧握着U盘的系带,这是出卖江姐的东西,真的,我不愿放手……
“放手!你放手啊?!”李莱死命地抢夺,如饿狼一般;我咬牙说:“莱姐,你不是想跟我在一起吗?你不是想跟我结婚吗?我答应你,咱们远离巴城,远离邢兵,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我跟你结婚,跟你过一辈子;咱们不要这个方案了,好吗?”
我乞求她,抛下了所有的底线;我宁愿就这么消失,再也不见江姐了;我不愿去出卖她,让她记恨我,真的不想!
可李莱却疯狂地说,“离开巴城?呵呵!我的公司,我的所有都在这里,我凭什么离开巴城?”
我说你不是一直想跟我一起,跟我结婚吗?我答应你,那东西我也不要了;咱们走,永远摆脱这里,我满足你的所有,好吗?
李莱阴着脸,冷冷一笑说:“你算个什么东西?别太把自己当回事!等我有了钱,什么样的男人得不到?你放手,否则,你知道后果!”
最终,在她的威胁下,我放开了;那个U盘,落在了李莱手里。
我无力地垂下头,呆呆地看着窗外,最后深吸了一口气说:“公布结果的那天,我会到场;你记住了,带着那东西去;如果你耍我,我杀了你!”
说完,我愤愤地离开了,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脑子里一团乱麻。
走在黑夜的路上,尽头是一轮圆圆的月亮;偶尔有几辆车鸣笛驶过,却让我感觉那么孤独。
回望来时的路,我蓦然发现,那年的匆匆时光里,我经历了那么多的人,发生了那么多事;可到头来,我却还是孤独一人
或许在这城市的某个角落里,有那么一个女人,她在思念我、牵挂我,期盼着总有一天,我能回到她的身边;可是我啊,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我无家可归,如当初一样;命运就像个轮回,无情地把我送回了原点。我抽着烟,坐在没有树影的树下;太累了,手里的烟掉在地上,就那么睡了。
第二天,我麻木地回到公司,整个人恍恍惚惚,脑袋疼的发胀。上午的时候,公司管理层在会议室开了会,再次确认了一下泰兴建材的宣传方案。
江姐穿着黑色职业装,扎着干练的马尾,手里拿着激光笔,对着大屏幕侃侃而谈;“这份策划案,虽说不是最好的;但在巴城的传媒行业里,我敢说它是最顶尖的!还有,大家不要有任何担心,泰兴建材跟咱们合作多年,戴总也算跟我有些交情;所以这次的生意,咱们志在必得!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会议快结束的时候,大家齐声高呼。
“冯助理,你呢,怎么不说话?”江姐皱皱眉,看着我问。
“哦,没什么,就是身体有点不舒服,可能感冒了。”我慌张地说着,都不敢看她。
江姐点点头,没多说什么;散会的时候,她走到我旁边,轻声说了句:“去我办公室。”
说完她走了,我愣愣地坐在会议室里,抽着烟,心都揪成了一团。江姐的这份策划,能中标吗?我希望它中,却又不希望它中,那时真的矛盾死了,脑袋都要裂了。
抽完烟,我去了江姐办公室;见我进来,她手里拿着玻璃杯,一边吹着热气,一边拿着药递给我说:“不是太烫,刚好喝,快把药吃了吧;这么大的人了,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
她把药递给我,温热的小手轻轻摸着我额头,又一脸认真地说:“嗯,确实有点低烧,不行吃完药,就回去休息一下吧,姐放你两天假。”
我把药吃下去,一点都没感觉到苦,反而甜滋滋的;因为这药里,全是江姐对我的关心。可我心里却特别苦,望着她,我怕好想把一切,全都告诉她啊,然后趴在她怀里,大哭一场……
可是现实,那些让人身不由己的事,那些难以言说的苦涩;面对至亲至爱的人,我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吃完药,江姐让我在沙发上睡一会儿;我靠在那里,她把衣架上的外套,拿过来盖在我身上。衣服上带着她的体香,还有几丝碎发;我嗅着,眯着眼,特别幸福。
还记得小时候,感冒发烧时,母亲就是这么照顾我的,无微不至,特别感动。
快中午的时候,江姐把策划案投出去了;然后她坐在我旁边,轻轻按摩着我的额头说:“等姐赚了这笔钱,给你买辆车吧,以公司的名义买,就叫总经理助理专车;这样的话,你的那个谁,也不会怀疑;小辰,可以吗?”
我吞咽着即将要溢出的眼泪,沙哑着嗓子说:“姐,我不要,你要好好的,使劲攒钱,争取早日让你爸爸,脱离那些纠缠不清的事。”
她听了,就捧着我的脸;后来她的脸,贴在我额头上说:“小辰,跟姐在一起,让你受委屈了;姐什么也没给你,你怨不怨姐?”
我咬着嘴唇,哽咽说,“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怨你啊?跟你在一起,我又不是图你的钱;我不会那样想的,即便你不是老板,不是有钱人家的女孩,我也一样喜欢你,正如你爱我那样。”
听我这样说,她笑了,轻轻搂着我脖子,脸在我额头蹭了两下说,“嗯,姐知道了,你快睡吧,感冒了就多休息。”
那时候,被她抱着,感觉是那样的温暖;仿佛放下了所有的烦恼,像个贪婪的婴儿一样,不用去害怕,不用去悲伤,只要有她在,你可以放下所有对生活的戒备。
渐渐地,我睡着了,做了一个梦,特别奇怪;场景就在江姐家里,她关着门,死活不让我进去。我在门外哭,她在里面哭。
我敲门,想进去;她就大声说:你走!走啊!姐对你这么好,这么爱你!你这只白眼狼,竟然出卖姐,我恨死你了!真的,这次是认真的,我江韵,从来没如此地痛恨过一个人!冯辰,你记住了,从今天开始,咱们一刀两断!
我被吓坏了,猛地从梦中惊醒,身体一下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江姐一看,赶忙伸手扶我;我抱着她的腿,大声哭喊:“姐我错了!你不要赶我走啊!!!”
江姐被我吓坏了,赶忙抓住我胳膊,想把我扶起来;可那时,我抱着她的腿,死死地,怎么也不愿放手……
那种心里的亏欠,那些肮脏地背叛,让我感到害怕,害怕她真的不要我了,再也不原谅我了。
江姐就蹲下来,把我搂在怀里说,“小辰你怎么了?不要吓姐啊,是不是做噩梦了?没事的,有姐在,你什么都不要害怕!”她说着,轻轻拍打着我后背,像母亲哄孩子一样;我闭上眼,两行热泪蜿蜒而下。
那天下午,江姐给我放了假,让我好好休息两天;离开的时候,她又说:“小辰,要不…要不你住姐那儿吧,姐照顾你!”她看着我,特别担心。
我摇摇头,刚要说话;她立刻说,“哦对了,她应该能照顾好你的,毕竟大女人,比姐懂得多,会疼人的。”
她这样说,我心里一阵酸涩;明明不是她想的那样,可我却不得不去承认;转过身,我背对着她说:“嗯,姐,那我先回去了。”
她笑了一下,带着点自嘲;我刚要走,她突然又说:“对了小辰,姐的爸爸,手里的两家公司,已经转让出去了,价钱还不错;加上姐手里还有点钱,如果再能拿下泰兴建材的项目,不用三五年,再有半年,姐的爸爸就能自由了!”
听到这里,我猛地转头,她的话让我难以置信!这么快、这么快就能解决了?我好高兴,为她而高兴!可是泰兴建材的项目,我不希望她拿到;因为那样,李莱那混蛋,绝对会把东西给邢兵;到那时,所有的一切,将再次变成恶性循环!
可江姐不知道这一切,她仍旧很开心、很羞涩地说:“小辰,再有半年,你就23周岁了;呵!那时候啊姐吧,也就28了,好想结婚啊;姐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再考虑考虑;总之你如果想娶姐,姐会很愿意的!”
她说着,脸红了,又摆摆手说,“哎呀,姐都在说什么啊?胡言乱语的,你赶紧走吧,照顾好自己。姐还有很多事要忙哦,不跟你说了……”她说完,立刻羞涩地逃跑了;我就那样看着她,眉头拧成了疙瘩。
她期盼的日子,期盼的未来,马上就要到来了;她跟我表白,都那样说了,她说她愿意嫁给我!我好开心,开心的不知所措!可是泰兴建材的项目,将会打破她的梦,和她苦苦追求的生活……
出了公司,傍晚的黄昏让人沉醉;高楼林立的商业街,过往的行人和车辆,喧嚣与繁华交织,让整个城市显得那么沉重。可我却浑身轻飘飘的,感冒只是一方面,灵魂被无情的现实抽走,才是我彷徨失措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