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次陈彻的事情,确实是让顾清河受惊吓了。但人与人的信任还是应该有的,更何况,李管家是在自家工作了十几年的。
顾清河看着顾友仁渐行渐远的背影,释然一笑。
“呕。”但顾清河下一秒便被一阵恶心包围,胃里翻腾不已,面色痛苦地扶着墙坐了下来。
“顾小姐,我去请医生。”张特助以为顾清河生了病,慌忙要去找医生。
但张特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顾清河怀了孕,是会有孕吐的。
“给我一杯水就好了……”顾清河紧蹙的眉心,脸上尽是痛苦,虚弱的说着。
“好,我马上去。”张特助马上应下,便慌慌张张的跑开了。
顾清河深呼吸着,直到心跳慢慢平静下来,这才好了一些。
孤独,没由来的孤独向顾清河席卷而来,她的两个依靠都不在身边,只留下她一人孤军奋战,拼命坚持。
厚厚的透明玻璃,把顾清河与秦琛两人分离。
顾清河看着里面那个从未睁开过眼睛的人,心里掩饰不住的苦涩,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下,目光呆滞的盯着秦琛,轻轻呢喃着,“若是你早点醒来就好了,我也不会像这样这么的无助。”
“顾小姐……水来了。”张特助看着有些崩溃的顾清河,想要上前扶起她,但想到顾清河之前的提醒,还是站定住了脚步,呆呆的看着她,不知所措的说道。
顾清河回过神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接过了张特助手里的水,“谢谢。”
仅仅一刻,顾清河仿佛又给自己穿上了坚硬的保护壳,变得坚不可摧。
“江家那边怎么样了?”顾清河恢复了神色,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眼神里的光慢慢重聚了回来。
“下午开庭,江家现在没什么动作,应该是放弃了吧。”张特助也慌忙收回心思,如实禀告。
“嗯。”顾清河哼了一声,算作是回应,但眼里却多了些算计。
“顾小姐是有什么打算?”张特助看着顾清河,不由得问道。
顾清河抬眼看了他一眼,狡黠一笑,“我能有什么打算,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不过……”
“不过什么?”张特助的好奇心一下被勾起来了,不由得追问道。
“我们还是要留一个心眼,以免节外生枝。”顾清河说着,示意张特助离得近一些。
张特助怔了怔,才明白顾清河的意思,但脸色不由得绯红了起来。
顾清河交代完,见张特助依然怔着,不由得蹙了蹙眉,“怎么了?”
“没……”张特助慌忙收回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这就去办。”他说着,便匆匆离开,仿佛在逃离什么似的。
病房里滴滴答答的仪器不绝入耳,顾清河穿上无尘服,小心翼翼的走到秦琛的身边坐下。顾清河看着秦琛那干瘦的手,眼里尽是苦涩。
“已经两天了,秦琛,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来,我真的快撑不下去了。”顾清河卸下全身的防备,面对着这个心爱的男人,她只留下一颗脆弱的心。
但回应顾清河的,只有仪器嘀嘀哒哒的声音。
顾清河难掩失望,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继续呢喃着,“秦琛,我开始孕吐了,每天都难受的厉害……”
顾清河说着,眼泪簌簌,紧紧地握着秦琛的手。
蓦的,秦琛的手突然动了下。顾清河不敢相信的坐起身来,看着秦琛,似乎在期待奇迹发生。
“秦琛!”顾清河惊叫着,身子都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起来。
只见顾清河蹭的一下站起身来,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冲了出去,脸上掩饰不住的欣悦,“医生,秦琛醒了!”
医生们慌张赶来,给秦琛做了完整的检查。
半小时过后,医生犹豫的看着顾清河,眼里尽是试探:“顾小姐,您真的看到秦先生醒了。”
顾清河不明所以,脸上尽是茫然,但还是点了点头。
“可我们做了检查,秦先生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医生摇着头,直言道。
“怎么可能。”顾清河说着,声音不由得有些凌厉,“我分明看到了,难道还能骗你们不成?”
医生看着顾清河,蹙了蹙眉,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顾小姐也许您是心愿太强烈了,所以出现了幻觉。”
“不!”顾清河看着医生,眼里尽是坚定,“我分明看到秦琛的手动了。”
医生叹了口气,不再与顾清河辩驳,“顾小姐,按照道理来说,秦先生确实是该醒了。但他现在身体非常虚弱,醒来的时间我们也是不敢确定的。”
顾清河看着医生,眼神立刻变得凌厉起来,冷冷道:“那他一辈子都醒不过来呢?”
医生看着顾清河,怔了怔,眼里闪过一丝畏惧,并不开口。
顾清河是十九层的VIP,虽然平时跟一般的患者家属一样,但院长几次三番的交代,还是让她的身份在医生的心里特殊了些。
“既然你们都说不出来的话,那留着你们干嘛?”顾清河说着,眼里尽是阴霾。
说实话,她确实是被影响了,被刚才的喜悦冲昏了头脑。
顾清河每天做梦都在想秦琛什么时候能醒来,现在她有了希望,却被生生浇灭,怎么可能不生气。
“顾小姐说这些是不是太难为人了?病人的身体状况都是不同了,秦先生现在醒不了,只能说明他有问题。”医生们也是天之骄子,也是有些脾气的,被顾清河这么骂,心里肯定是过不去的,说的话也不由得重了些。
顾清河满脸愠色的看着医生,眼里直冒火,“出去,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
“你是什么东西,敢在医院里这么叫嚣!”为首的医生也是个暴脾气,直接大骂起来。
“闭嘴!”病房的门哐当一下被踹开,走进来一个白发的老人,只见他满脸严肃,脸上尽是愠色。
病房里的医生看着他进门,立刻便噤声了,怎么也不敢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