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人影散淡。
顾清河看着楼下怒气离开的秦琛,顿时眼泪簌簌。
“滴滴滴。”手机铃声划破夜的长际,顾清河看了眼屏幕,眼里掩饰不住的阴霾。
“卢荟,我说了会救你出来,你再打……”
可顾清河话还未完,便被对方打断了,“顾清河,我再给你一天的时间,若你再继续耗下去,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凭什么威胁我!”可正当顾清河要大骂时,听筒里只有一阵忙音。
“哐当。”桌上的东西应声而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一切都好像在悄悄发生着改变,像顾清河预料不到的地方,一点点的脱离控制。
同样有这种烦恼,还有秦琛。
张特助看着怒气匆匆从顾清河家中出来的秦琛,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秦琛的怒气波及到了自己。
可秦琛却并不想以往那么沉默,反而盯着张特助看了许久。
“秦总,你是有什么吩咐吗?”张特助被看的心里直发毛,结结巴巴到。
“顾清河在我昏迷那几日,有什么异常吗?”秦琛淡淡道,脸上并无太多情绪。
“当然没有。”张特助没有丝毫考虑,便脱口而出。
秦琛微微一蹙,脸上带着几分诧异。
“秦总,顾小姐的性格您应该比我更了解。”张特助有些心虚的垂下视线,以为秦琛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慌忙补充了一句。
秦琛叹息,脸上若有若无的倦备,“这几天你看好个顾清河,有什么异常马上跟我汇报。”
“是。”张特助迅速回应到,脸上一闪而过的欣喜。
次日,清晨。
顾清河在一阵吵嚷声中醒来,看了看时间,竟才六点过五分。
“顾清河,你给我出来!”随着一阵怒吼声,还有震耳欲聋的敲门声。
顾清河心里烦躁不安,不可能再入睡,不由得前去开了门。
只见顾家长辈都围在门口,满脸愠色的看着顾清河,其中站在前头的是昨天被顾清河辞退的顾航,还有他父亲——顾四叔。
众人似乎没有想到顾清河会这么快的开门,都不由得怔了怔。
“顾清河,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初大哥说了,顾氏给你管着,但我们还是有话语权的。”四叔率先走了进来,自信满满的样子。
顾清河将视线从顾家几个叔叔身上扫了一遍,轻蔑的扯了扯嘴角,“二叔如今有人撑了腰,还想再闹一遍?”
仗着人多势众就可以欺负了人?这群叔叔们未免把她想的太草包了,顾清河默默。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这是在跟你讲道理。”四叔说着,对着跟在身后的顾家长辈们使了使眼色。
“咳咳咳。”背后一直未开口的二叔突然轻咳了几声,“清河,你一个女孩子家的操心这些,压力未免有些大,你判断失误也是可以理解的。但这毕竟不是过家家,不是你能闹的。”
还真是小瞧了他们,顾清河本以为这些人是来帮顾航求情的,但没想到这些叔叔们的野心还不小。
顾清河叹了口气,不由得唏嘘:麻烦又找上门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长辈的话不能听?”二叔也跟了上来,看着顾清河,眼里掩饰不住的阴霾。
不知道为何,顾清河看着这样的眼神,却没有丝毫的惧色。
“我只是觉得你们的如意算盘打得太好,有些敬佩而已。”顾清河实话实说道,
“你……”但这些话在几个叔叔耳朵里却无比的讽刺,尤其是四叔,指着顾清河哆嗦了半天,都说不出来话来。
“我没想到你这么嚣张,看来我们这几个老家伙是不顶用了,让你欺负到了头上来!”二叔还算是淡定的,但言语间依然还是怒意。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去医院里找大哥评评理好了。”其余人附和道。
“这点小事,还是别麻烦我父亲了吧,”顾清河若无其事的倒了杯昨夜剩下的红酒,轻抿一口,“几位叔叔不就觉得我不够公正吗?那就再说说吧。”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再给顾航一个机会?”四叔说着,眼里带了些期待。
而一边的二叔不由得给了四叔一个警告的眼神。
顾清河将这些尽收入眼底,心里已然有了应对。
自己这几个叔叔不用多想也是想要把事情闹大,借此让自己父亲为难,更甚者应该是想要拿到再顾氏的话语权。
但顾清河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得逞。
“顾氏的员工大多是高材生,虽说算不上什么精英,但在国内也是出类拔萃的。”顾清河说着,看着顾航勾了勾嘴角,“请问这位四叔的儿子有什么资历?”
不是顾清河说话狠,要是再直接一点,就要问顾航怎么走的后门了。
四叔脸上顿时一阵青白,慌忙跟二叔递了递眼色。
“咳咳。”二叔干咳一声,脸上也带着些不自然,“清河,你明明知道顾航的身份,又何必要你四叔这么难堪呢?”
顾清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神色里带着些不耐烦。
顾清河这辈子最讨厌的便是私生子,凭什么一个人犯的错要一个家族都蒙羞。
“二叔,您不觉得这事情不光彩,但我却觉得脸上无光的很,若顾航跟四叔没有关系也罢,我兴许会放一马。”
“顾清河!你这是什么意思?!”四叔怒吼着,竟上前了几步,“你父亲是正直公正,可他也是犯过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
顾清河听着这句话,胃里一阵翻腾。
错就是错了,竟然还这么无耻的给自己找借口。
“别。”顾清河慌忙摆了摆手,“我父亲比不过您!”
那是顾友仁心里永远的痛,为了弥补这些,他受了半辈子的煎熬,而且他疼爱顾清河,做好了一个父亲的本分。在顾清河心里,自然是不会把自己的父亲与之相提并论的。
“看你这么冥顽不灵,相必我们不管说什么,你都会有理由的。”二叔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竟突然松了口。
顾清河微微蹙眉,并不打断他的话。
“但若是大哥的话,应该会公正些。”二叔看着我顾清河,轻蔑一笑。
这说来说去,竟还是要去告状,真是身为长辈的绝招。
难道这些人就算准了自己不愿去医院?顾清河忍不住默默。
“四叔,您这么闹,是跟四婶婶商量过了?”顾清河不耐烦道,脸上尽是不屑。
要说顾清河从一开始就不怕这些人,就是因为这个四婶婶。
四婶婶貌美,但却生来脾气极坏,前些年因为跟四叔有些矛盾,竟在家宴上大打出手,丝毫不在意四叔的面子。
从此,四叔那日瞬间便出了名,在商界有了“畏妻”这一名号。
但顾清河也实在是没想到这么一个怕老婆的男人,竟有了一个差不多跟自己同岁的儿子。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难道你还想闹得我妻离子散?”四叔指着顾清河,脸上的颜色甚是精彩。
凭什么不可以!四叔犯的错还必须要所有人帮着隐瞒?
“我父亲重病住院,我不愿跟你们一起前去打扰,是因为怕我父亲心烦,可你却三番五次的来找事,你觉得我会一直忍下去?”
顾清河放下手中的红酒杯,脸上掩饰不住的阴霾,“还有,你们要是没有十成的把握,就别来找事!”
“你……你。”身后传来四叔颤抖的声音,但顾清河丝毫没有理会,直接出了家门。
一群心里没有数的人,顾清河怎会在这里跟他们多浪费口舌,实在是不明智的举动,况且自己就算是把弱点全都展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一定耐自己如何。
更不用说,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