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璃苼的床正对着一个大阳台，轻薄的纱帘被风吹起，晨光温柔舒适。
她抻起手伸了个懒腰，睁眼看见自己的胳膊光溜溜的。
她一个激灵，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清醒了。
捏着被子，掀开一个角，顾璃苼往里头看，内衣都还穿着。
她拍拍自己的胸口，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
一抬头，正好看见阳台外面站着的一个背影，是程允之。
他没有穿衣服，只穿了一条沙滩短裤，倒三角的身材看得一般小姑娘都要尖叫了。
可惜顾璃苼不是一般小姑娘。
她一把掀开被子，赶紧从衣柜里抽出一条宽松的T恤裙穿上，程允之似乎是感觉到了动静，回头看过来。
顾璃苼发现，这货胸肌也不错。
他走进来拿起旁边衣架上自己的T恤，直接套上了，脚下还踢了踢什么。
顾璃苼一看，是自己昨天穿的衣服。
“你吐得也太夸张了，还吐到我身上来了，不过我看你家里没有男人的衣服，所以自己洗干净了。”
他抻开衣服来给顾璃苼看，干干净净的，语气却像是在埋怨她。
顾璃苼笑笑：“那我给你做点吃的吧。”
自从被程允之救下，这些天她一直跟他混在一起，不过这是程允之第一次来她家。
他左看看，右看看，问：“这是你买的？”
顾璃苼点头。
“看样子你挺有钱的。”
程允之这么说，顾璃苼觉得挺奇怪的：“你父母不是做生意的嘛，你们家应该也有钱呀。”
“那是他们的钱，和我有什么关系。”程允之抖抖肩膀，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顾璃苼惊诧地看着他，笑了笑：“说得也是……你很自由，你的父母也开明，要是你生活在国内，很多事情就身不由己了。”
不知不觉间，程允之走到了前面，他突然回头问：“你有什么身不由己？”
“不是我。”顾璃苼转个弯，绕到餐区。
话题到这里，不得不终止了。
她一边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一边问：“你说你大学毕业不久，那你现在多大了？”
“二十四呀。”程允之撑着胳膊在旁边坐下，看着顾璃苼：“你多大呀。”
顾璃苼也没什么好忌讳的：“快二十七了。”
程允之点点头：“嗯嗯，女大三抱金砖。”
这话差点没惊得顾璃苼没把手上的鸡蛋抓碎了，她瞪他一眼：“去你的吧！”
程允之咧嘴露出他的大白牙，笑得没心没肺。
“我要喝酒。”他四处张望：“酒呢？昨天都是为了顾着你，我都没好好喝。”
顾璃苼指了一下：“从那边楼梯下去，有一个小酒窖。”
程允之走了大概十级台阶，边上有一个小木门，他推开，里面的灯就亮了起来，
地方不大，摆满了放酒的架子，基本上都是葡萄酒，满满当当的。
不过有一个架子基本上空了。
程允之一眼扫过去，估量着这里最起码可以摆二十瓶酒。
他皱起眉头，随手拿了一瓶白色葡萄酒便出去了。
顾璃苼听到酒瓶子放到桌子上的声音，回头看，发现程允之也正看着她。
她看了一眼酒，笑道：“你还真会挑，这瓶我都不舍得喝呢？”
程允之熟练地用起瓶器开酒，说：“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什么意思？”
程允之拿过一只杯子给自己倒了酒，透明的泛着金色的液体格外的诱人，他抿了一口，问道：“我好像记得，你说过你来这儿也就半个多月吧？”
“是呀？”顾璃苼狐疑地看着他。
“半个多月喝了那么多酒，你的酒量怎么还那么差劲呢？”
顾璃苼突然明白过来了，她转身，苦涩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大概天生的酒量就不行吧。”
“霍瑾珩是的前男友吗？你昨天晚上一直在叫他的名字。”程允之突然问。
顾璃苼刚把鸡蛋放进平底锅里，听到这句话，下一步的动作都忘了。
“不，不是。”她说。
“哈哈哈……”程允之笑了起来，“不逗你了，昨天的事情，你大概是忘了吧。”
顾璃苼转身看他，脸色都开始泛白了。
“你昨天晚上跟我说了一个多小时你自己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程允之挑了挑眉。
顾璃苼将手上的锅铲一扔，又气又恼，抬脚就走。
程允之追上来：“你放心，我会保密的，而且你说得那些人我都不认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要不然，我就当我什么都没听到过？”
程允之的眼神很清澈，话语很诚恳。
其实顾璃苼不是在怪他，她是在恨她自己，太没有出息了。
“发生过的事情，真的能当没有发生过吗？”她自言自语，想到霍瑾珩，眼睛一眨，眼泪就涌了出来。
程允之将她的头按到自己胸口：“不要难过了，不是都过去了吗。”
“滋——”奇怪的声音响起，一股焦味传来，顾璃苼突然想起，锅里还煎着鸡蛋呢。
两人手忙脚乱地将火关了，顾璃苼沮丧地看着黑不溜秋的一团东西，垂头丧气：“唉，我真的什么都做不好。”
“算了，我也不喜欢吃鸡蛋。”程允之说：“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程允之有一辆蓝色的皮卡，那蓝色和天空有得一比，看得顾璃苼心情好了许多。
从沿海的公路飞驰而过的时候，她靠在车窗边睡觉，吹着湿润的海风，呼吸着咸咸的空气，
许久没有说话。
后来，程允之带她去冲浪，可是他不会游泳，程允之就教她游泳，可是顾璃苼怎么都学不会。
她忍不住发脾气，对程允之吼叫：“我就是这么笨，有什么办法？”
程允之很冷静地看着她说：“你不是笨，你根本就没有用心。”
顾璃苼想说，她心里装了一个人，已经满了，太沉了。
那个时候，她在倒计时，霍瑾珩和裴舒苒结婚日期的倒计时。
然后，程允之带她去了一家纹身馆。
顾璃苼趴在那儿，将头埋进胳膊里，让纹身师在她的肩膀上纹了三个字母：HJ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