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是满眼年轻而有活力的肉体,让人不得不肾上腺素飙升,仿佛到了天堂似的,脑子里再没有了其他的杂念,只想着当下的逍遥快活,或者是……放纵。
顾璃苼尖叫一声,抄起一瓶啤酒一口气灌了半瓶。
程允之一把抢过来:“别这样灌,先吃点东西吧。”
顾璃苼瞪他一眼:“我跟你说,我现在酒量可好了!”
然后她将酒瓶子抢了过来,混入一帮正在玩游戏的帅哥美女群中。
程允之笑着摇了摇头,也跟了过去。
他最怕顾璃苼一个人呆着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所以只要她不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只要她愿意走出来,愿意玩,再怎么疯狂,他都可以陪她。
顾璃苼的酒量确实是好多了,喝到了晚上十二点。
然而狂欢还在继续,程允之默默地扛起她,回到酒吧,将她放到沙发上。
沙发上灯光昏暗,一个人都没有,程允之俯身在顾璃苼的耳边说:“我也喝酒了,没法开车送回去了,今天晚上我们就在在这儿睡了。”
顾璃苼艰难地撑开眼皮,看见程允之一张帅气的脸近在咫尺,她下意识地后退,后背却顶住了沙发。
“干嘛呀。”她一挥手,一巴掌打在程允之脸上。
这一声那叫一个清脆响亮,顾璃苼自己都清醒了一瞬。
程允之嘴角抽了两下,随后温柔地将她的手拿下来:“赶紧睡吧,我就在你旁边。”
随着那一瞬间的清醒,顾璃苼意识到了什么:“睡什么睡呀,有个帅哥说完带我去个好玩的地方,人呢?怎么不见了?这是哪儿呀?”
顾璃苼挣扎着坐起来,挥动着两根细瘦的胳膊,扯开嗓子喊:“骗子,都是骗子,你给我出来!”
她试图站起来,却被程允之按住了肩膀。
程允之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不好看了。他想到那个男人,搂住顾璃苼的腰在她耳边吹气,要不是他及时走过去顾璃苼可能真的就要被他带走了。
他压着一腔的火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顾璃苼也望着他:“怎么办?怎么办呀,霍瑾珩,我怎么办呀……”
话一落,毫无征兆地,两行泪从眸子里涌出。
顾璃苼只觉得一股强烈的情绪在身体里冲撞,她挣扎着起身死死地抱住了程允之:“瑾珩,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程允之仿佛受了五雷轰顶,茫茫然地怔住了,手却不自觉地也拥住了顾璃苼,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没事,没事的……”
顾璃苼一觉醒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
她总觉得心里有事,所以即使是喝得烂醉,也睡不安稳。
脑袋突突地疼,每疼一下,眼前的东西就晃一下,她几乎没有办法判断前面的那个桌子是真是假。
她站在原地缓了十分钟,才缓过来,偏头一看,旁边的沙发上还躺着一个人,程允之。
程允之睡得正熟,顾璃苼悄悄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出了酒吧。
酒吧就在离海边几百米的地方,她刚走出来,就吹来一阵腥咸的海风,头发被吹得肆无忌惮地翻飞,她也一个激灵,清醒了不少。
顾璃苼一边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一边往海边走去,一轮红日就悬在海平面上面,热浪还没有传播过来,倒是海风,随着海浪一阵接着一阵。
顾璃苼在细沙上坐下,不断地摩挲着光着的胳膊,很凉,带着二三十个小时没洗澡的那种粘腻,就好像她脑子里的一根神经,让她忍不住抓狂。
她只穿着一件背心和一条超短裤,风直接灌进了衣服里,冲击着她的整个身体。清晨的海风是真的凉,凉到人心里去了。
“顾璃苼!”
后面突然有人喊她,很有磁性的声音,伴着风吹进了她的耳朵里,让她脑子里那根冰凉而粘腻的神经瞬间就炸了。
她站起身来回头望去,不远不近的地方,站了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
男人浓密的短发被海风吹得乱七八糟,全然没有了惯常的一丝不苟,只是深刻的五官
还是顾璃苼熟悉的样子。
他们真的才分开一两个月吗?为什么感觉过了半辈子。
霍瑾珩紧抿着唇,看着顾璃苼。
她的头发乱蓬蓬的,眼睛湿漉漉的,皮肤被初升的太阳照得温暖而瓷白,看起来竟然很不真实。
“过来。”霍瑾珩说。
他压着眼眸,黑色的眼珠子像一汪深潭,彻彻底底的深不见底。只是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怎么自然。
顾璃苼知道,霍瑾珩是那种绝不由人摆布的人,可是他对她总是殷勤地讨好,虽然这种讨好也很霸道。
这大概是他表达感情的方式。没错,顾璃苼很清楚,霍瑾珩爱她。
她以前不确定,总是怀疑他,现在是笃定了。
可她也是要强的人,而且是那种做了错事也不知道道歉的人,尤其是在自己在乎的要命的人面前。
于是顾璃苼死撑着,两条腿绷得笔直,就是不动。
霍瑾珩大概是等得不耐烦了,眉毛挑了挑,嘴角抽了抽,然后迈开长腿走了过来。
顾璃苼虽然没听他的话过去,但是也不敢走开,也不愿意走开。
她看着霍瑾珩一步一步迈向自己,心脏砰砰的越跳越快,在霍瑾珩离她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几乎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太阳突然变得很热。顾璃苼抬手摸了一下鬓角,全是汗。
现在霍瑾珩就在她的面前了,可是她低着头,不敢直视他。余光却忍不住去瞟他的前胸,白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连脖颈的线条都是她熟悉的样子。
毕竟是自己做错了事,顾璃苼其实是很心虚的。所以她在等霍瑾珩开口。
霍瑾珩终于说话了:“为什么没死?”
顾璃苼有些没反应过来,她知道霍瑾珩狠,也想过他会恨她,却没想到恨到这种地步了。
她的心里拔凉拔凉的,嘴唇张开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