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璃苼惊恐地后退，那人却猛地抱住她：“璃苼，你没事吧，璃苼……”
她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了下来，抱着霍瑾珩“哇”的一声哭了。
阴暗角落里，一个人影战栗，愤怒和不甘将将要爆发，攥紧的手手指指甲钳进了掌心。
顾璃苼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缓和了十几分钟脑子就清明了。
霍瑾珩带她到医院，还好只是些皮肉伤，开了些跌打损伤的药，外加几个创可贴，就出了医院，准备回家了。
车上，顾璃苼倒在座位上，疲惫不堪。
霍瑾珩时不时扭头瞟她两眼，毫不掩饰脸上担忧的神色。
“能不能专心开车，我可不想才逃过一劫，转眼又出车祸了。”顾璃苼一动不动的，突然开口说话。
“我的车技，你放心。”霍瑾珩淡淡地笑了。
“你跟踪我？”她问。
“我的人一直跟着你，你下午一个人去看电影的时候我就在你身边了。”霍瑾珩的语气云淡风轻的，好像这并不是一件丧心病狂的事情。
可是派人跟踪别人，还不够丧心病狂吗？
“这都二十一世纪了，你不知道这样做犯法吗？”顾璃苼气不过，可是她现在的身体情况不允许他大肆发作。
何况，如果他没有一直跟着她，她今天的结局不堪设想。
“犯法，你去告我好了。”霍瑾珩又瞟了她一眼。
顾璃苼冷笑一声：“我要是能告，霍泓宣现在早就被枪毙了。”
霍瑾珩眉眼一压，没接话。
车外夜黑如墨，现在已经是半夜了，莫名的压抑突然充斥了小小的空间。
顾璃苼按下车窗，夜风将她的长发吹得肆意飞扬起来。
她转移话题：“你知道我和裴舒苒见过面了？”
“嗯。”
“你知道我们说了什么吗？”
霍瑾珩没说话。顾璃苼接着说：“我跟她解释，我们之间只是交易，现在交易结束了，我们之间不会再有牵连。”
“顾璃苼。”霍瑾珩突然叫她：“你以为什么都由你说了算吗？你可知道我给你们家公司投了多少钱？”
“怎么，后悔了？你要的，我也给你了。”
顾璃苼低头，觉得自己既可怜，又可笑。
“我要的可不仅仅是那一夜。”霍瑾珩突然刹车，顾璃苼猛地抬头，对上他比夜色还深的眸子：“我要的是以后的每一个日日夜夜。”
顾璃苼屏住呼吸看着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听了一个真诚无比的笑话，然而再真诚无比，也终究是个笑话。
许久之后，她仍旧什么都没说，收回视线，看见车子挡风玻璃的对面，正是自己家的公寓大楼。原来他们已经到了。
她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径直往前走。
霍瑾珩也下了车，跟在她身后。
顾璃苼停下来，说：“谢谢你送我回来，你该回家了。”
霍瑾珩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我送你到你家门口。”
顾璃苼甩了两下没有甩开，愤怒地说：“霍瑾珩我跟你说，你少给我来这套，你到底想要什么，股份吗？我给你还不行吗？”
霍瑾珩顿了一顿，可他还是没有松开顾璃苼的手，拉着她就往前走，两人进了电梯，还在拉扯纠缠，直到霍瑾珩吼了一句：“别闹了！”
顾璃苼怂了，弱弱地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他的手还拉着她的，电梯门开了，霍瑾珩带着她走到了她家门口，顾璃苼就纳了闷了，他怎么熟悉得好像在自己家一样。
顾璃苼掏出钥匙来开门，走进去，又回过头，一鞠躬：“真的谢谢您了，晚安，再见。”
她正要转身进屋，霍瑾珩环住她的肩膀将她推了进去，然后自己也进来了，反手就是一个利落地关门。
顾璃苼急了眼了：“霍瑾珩你别太得寸进尺了，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病猫呀！”
霍瑾珩的眼珠子转了个圈，抬了抬下巴，示意顾璃苼看身后。
顾璃苼转身，看见江莹正木讷地站在房门口。
江莹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您回来我就放心了。”说完赶紧回房并将门关上。
顾璃苼尴尬到无语，霍瑾珩却跟个没事人一样绕过她，走到沙发边坐下。
顾璃苼走到他面前，气势汹汹：“霍瑾珩，你要脸吗？我让你进来了吗？”
霍瑾珩一副无赖的派头，扭了扭脖子，在沙发上瘫倒：“我累了。”
“你累了，你不知道回家嘛？”她愤怒地反驳。
“我家离这儿开车得一个小时，你知不知道晚上开车很危险，疲劳驾驶更危险，出口问题你负责的了吗？”
顾璃苼真没想到，霍瑾珩耍起无赖来，真是比无赖还无赖。
“你再给我胡说八道，从这儿到你家四十分钟就够了，你赶紧给我走，大门在那儿，不送。”顾璃苼吹胡子瞪眼地伸出指头，往门口一指。
霍瑾珩歪嘴一笑，身上一动不动，没有一点儿要走的意思。
“晚上开车部门开太快了，何况还得走林子里，太危险。我说，你在我家住了那么久，我来你家住一晚怎么了，还能吃了你不成，你到底在怕什么？”
顾璃苼把指着门的食指收回来，颤抖地指着自己：“我怕？”
她被气到无语了，给自己顺了两口气才开口：“我有什么可怕的，倒是你，霍瑾珩，你是有未婚妻的人，你能不能注意一点自己的行为！我最恨你们这种朝三暮四的男人了！”
“因为霍泓宣之前也是这么对你的？”霍瑾珩突然严肃起来，他站了起来，用一种疼惜的眼光看着顾璃苼。
顾璃苼被他看得心里一紧。她也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会被他理解成这样。
“你爱过他吗？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霍瑾珩问不下去了，她想到颜歆妤给他看过的那张照片，想到顾璃苼和自己的哥哥一起度过的三年，心都是痛的。
“你想什么呢？”顾璃苼被他问得莫名其妙：“怎么可能爱过，我和他就没有在一间房间里面待过。”
霍瑾珩一怔，差点没明白顾璃苼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