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路虽然有点远,但是直路,顺着一溜路灯夹涌的平坦大街,朝前走就是。根本不用担心树影黑荫什么的。
再说,铁柱不就是个孔武有力的保镖么?
你好,城市!这一路璀璨的路灯,真像一串珍珠项链,挂在你的颈脖,让你如此妩媚,如此美丽。可为什么我每次望着你,总有一丝苦涩?总是感到你离我们太遥远,太陌生?
不像家乡的山山水水,不管我们身在何处,那熟悉的嫩绿和波动的清澈,总在我们的脑海里闪现起伏。秀花瞅着这一路的风景,感到自已的眼睛有点湿润。
来城市几年啦,总觉得自已和铁柱是无根的浮萍,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漂呵漂的,不知将漂向哪里?
刚才多领的四百块钱引起的兴奋,已被烦恼代替。李花领了工资出来告诉自已的话,勾起了秀花的全部心思。
自踏进周老板的饭馆,老板就没停止过对自已的骚扰,明里暗地勾引,诱惑,一次比一次猖狂,一次比一次放肆……
最嚣张是上个月某天。
下午二点半,送走最后一个顾客,大家匆匆忙忙吃过中饭后,师傅就领着师娘和小徒们上街逛荡去啦。
本来遇到这种事儿,铁柱一般都会留在店子里陪老婆。可那天架不住小徒们七嘴八舌的讥笑,居然也扭着向秀花请了假,屁颠颠的跟着走了。
李花呢,有事儿连中饭都没吃就跑啦。
这样,店子里就只剩下了秀花一个人。秀花就半掩了了店门,靠里面的墙头,趴在桌上小憩。矇矇眬眬中,秀花感到自已被人紧紧的抱住。
秀花开始还以为是铁柱提前回来了,心里一暖,也没睁眼睛就喃喃地埋怨到:“死样!你还知道跑回来啊?给我倒杯水。”
咕嘟嘟,一杯凉茶送了过来,一直凑近她嘴边。
秀花突然感到不对,铁柱才没有如此细腻呢。她猛然睁开眼,周老板一脸坏笑的站在面前,一杯茶端在他手里:“喝啊,你不是让我给你倒杯茶吗?”
秀花气坏了,差点儿没当场跳起来:“色狼!没安好心,你抱我干啥?你有几个脑袋?”
周老板把茶杯朝桌子一搁,一改往日的嘻皮笑脸,正色道:“秀花,你真是朵带刺的玫瑰,怎么给你面子你倒不要啊?”
“滚你妈的蛋蛋!我秀花靠劳动吃饭,要你给什么面子?流氓!”
“流氓?不错,我是个流氓,不过是个好流氓。没有我,你和铁柱何来的每月千儿八百大洋?没有我,你小俩口何来的便宜租房?
花呵,听我说一句大实话,现在你年轻你漂亮,自尊自骄得可以。可你不想想,你到底是乡下人呵,从来入不了流,更进不了这座城市。”
“屁,我不是已经进了城市吗?哄鬼去吧!”秀花轻蔑的瞟他一眼,呼地站起来,拉开了大门,灿烂的阳光立刻把屋子映得明亮如新。
“进了城市?”
周老板皮笑肉不笑的看看她:“你知道乡下人的血管里流着什么?流着木纳,愚笨,胆小和无知,就凭这,你也敢说自已进了城市?
要不了几年,当你已不再年轻漂亮,你还敢说自已靠劳动吃饭?农民工遍地皆是,风餐露宿,还怕少了你一个?别傻啦,依了我,你奉献,我出钱,两不亏嘛。”
对啦,自已当场就搧了他几个大耳光。可这色狼却馋涎着脸孔凑上来:“打,你打吧。挨了你的打,我感到舒服。”……
流氓啊!这周老板,平时人面前作古正经,周五正王的,可只要一离了众人眼,就对自已和李花不怀好意,真是条不折不扣的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