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轻女人不满的从中年男怀中挣脱出来,瞪着秀花:“怎么乱闯民宅?发骚吗?”
秀花和铁柱相互望望,瞅着熟悉的一大堆随便堆被扔在屋角落的乱七八糟,依然瞠目结舌:“我,我们。”
“哦,是这间屋的原主人吧?”
倒是那中年男很快醒悟过来,抬手搔搔自已光秃秃的前额:“房东说你们退了房,租给我啦。”
“嗬!”铁柱响亮的吼一声,双拳一对撞,扑!肉和骨头的声音清晰可闻:“嗬!老子还没到期,就租给了别人?嗬!”
中年男一耸肩膀,双手一摊,微微笑到:“年轻人,别发火,找房东去哦。”
秀花拉起老公就走。在下一楼的正中,秀花敲开了房东门:“朱老板,问个事儿。”,胖乎乎的房东呷着茶,从里间晃荡出来:“秀花,啥事儿啊?”
秀花眼里迸着火花,愤怒地上前一步,责问到:“朱老板,我的房里怎么会有别人?”
“哦,周老板打的招呼,说你不租啦,要回乡下了,我就租给了别人。”朱老板眨巴着一双小眼睛,迷惑不解的瞧瞧秀花,又瞅瞅铁柱:“怎么啦?我租我的房子违了法?”
“我的东西还在屋子里,你也不问一下,就,”秀花愤怒的跺着脚,瞪着一脸惊愕的朱老板:“好歹咱们也认识了大半年,你就这样绝情?”
朱老板不以为然的瘪瘪嘴巴:“大半年?有人出高价租,我为什么不?我一家老小就盼望着这几间房吃饭呢。哦,你是说你那些东西吧?放心,不会少了你的。走吧!”
朱老板锁上房门,陪着小俩口上楼。
这厮边走边解释:“不能怪我呀,秀花,大半年我们都没红过脸,对不?是周老板说你不租啦,我才租出去的。你知道,现在找一个出高价的租赁客不容易,不能怪我的。”
秀花铁柱的东西一一搬了出来,堆在狭窄的走廊里。
朱老板掏出钞票递过来:“秀花,点点,押金五百,这季度退的房租七百二,对不?”,秀花一把抢过,愤然道:“你就认得到钱啊?钱串串脑袋瓜子!”
朱老板也不生气,嗤牙一笑,转过身向屋子里的男女挥挥手:“关上关上,现在随便你俩怎样。只是,声音要小一点得啦。”,说罢,甩手甩脚的丌自转身走了。
瞧着这乱七八糟的一大堆,秀花欲哭无泪,烦不胜烦,朝铁柱没好气的嚷嚷:“看着干嘛?下楼找人来搬啊。”,铁柱就咕嘟咕噜的下了楼。
待小俩口忙忙碌碌的把东西放好,再愤愤睡下时,已是大半夜了。
一大早,小旅馆的女老板就来敲门:“四号,到中午就搬走哦,不然,算又一天的房费哦。”,
顾不上生气和矜持,秀花陪着笑脸,连声答应。
九点正,鲲鹏集团总经理办公室。
陈总看着秀花和铁柱:“不错,挺准时的,有时间概念。现在,都坐下吧。”
小俩口就坐在沙发上,瞧着陈总捺铃:“来一下。”,马部长飞快来到,满面微笑:“来啦?那就跟我走吧。”,秀花抓紧时间说:“陈总,发生了件急切事儿。”
“嗯?”90后竖起了耳朵。
秀花就把租房的事儿一一讲了,陈总不屑的问:“就这破事儿?”,“就这。”,“秀花,你跟马部长报到去吧,铁柱留在我这儿。租房的事儿,我知道啦。”
于是,秀花跟着马部长,下楼,上楼,拐弯抹角,再上楼。
最后,二人在一间金碧辉煌的大厅停下。
大厅一角,一大群着装的男女服务员和厨房人员,站成整整齐齐的二排,正恭候着呢。马部长先招招手,一个高挑的年轻女孩儿笑嘻嘻的跑了过来:“马部长,秀经理来啦?”
马部长指指秀花:“这就是新来的大堂秀经理,是你的直接上级。”,女孩儿就甜滋滋的叫一声:“秀经理,你好!”
秀花一时迷惑不解,哎呀,这不是李花么?李花怎么会在这儿呀?
“秀经理,我们可都盼着你呢。”女孩儿亲热拉着秀花的双手:“你来了,就好啦,给大家讲讲吧。”
哦,这不是李花,只是个头眼睛眉毛太像李花了,连说话的声调都像。
马部长就威风凛凛的咳嗽一声:“赵花,秀经理初来乍到,情况还不太熟悉。这样吧,这几天的朝会和培训还是由你主持,待秀经理熟悉后,再转交不迟。”
赵花点点头:“好的,照马部长指示办。”,一面上来挽了秀花:“秀经理,我先陪你到经理室休息休息。”
经理室就在大厅一侧,从室内瞅出去,整个大厅一目了然。
但是,从大厅瞅进来,却只看到一扇橡木门和门额上的“经理室”三个金色大字。
宽敞的经理室里,安着四张桌子。正对着门外的大班桌上,蹲着烫金的仿宋体“大堂经理”小塑牌。
成品字型安放的三张普通桌子上,分别蹲着“大堂副理”,“财务”,“出纳”小塑牌。
眼下,财务和出纳正低头忙忙碌碌。见大堂副理赵花引着一个年轻女孩儿进来,二人便站了起来,没说的,一准是头儿到啦。
四个年轻女孩儿相互客气寒暄一番,财务出纳就忙自已的事,赵花跑了出去,秀花就在大班桌后坐下。
哎,幽静明亮的办公室,嗡嗡响着的镇流器,竟然这么快就来了自已面前?秀花仿佛还不相信似的,再扭头瞧瞧宽大的落地玻璃窗。
窗外,被过滤了紫外线的阳光洒进来,柔和而温暖;城市在眼前祼露着,那林立的高高低低的水泥森林,那细如小绳一样的大街小道……
啊,城市,我还不知道,原来你竟是这样美丽和繁忙?我来啦!你好,城市,我是秀花!
秀花朝门外瞟去,赵花正在给员工安排和布置什么,隐隐约约地传来她悦目的普通话音:“……,所以说,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凡事,你用心去做,就一定能做好。我们一起努力,可不能让秀经理失望哦。解散!”
“鲲鹏集团!”
整齐的吼声在闭音功能很好的大厅,激起一阵阵响亮的回声。秀花闭闭眼睛,不安的握握自已拳头,嗨,这阵仗,绝啦……
再说秀花跟马部长出去后,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铁柱和陈总。
一向唯老婆的话马首是瞻的铁柱,顿感手脚都没地方放了。
而陈总瞅瞅铁柱,也不言语,一屁股坐在总经理厚皮高背椅上,按开了电脑。啵!啵!啵!“你跑?蒙面怪盗,我看往哪儿跑?拿命来。”
“灵幻仙子,上啊上啊,劈他的下三路,不,上三路,下三路,哎呀,又死啦?”
啵!啵!啵!“哎呀,又死啦,郁闷,哼,讨厌!”,啵!啵!啵!“哎,铁柱,打得来‘灵幻宝典’不?”
紧巴巴盯着银光屏的陈总,埋头叫道:“我又要死啦,快,打不打得来呀?”
“没,打不来。”铁柱呐呐回答:“老板,我打不来。”,陈总停了双手,抬起头来:“啥?老板?不好听。哈,叫陈总,陈总,明白吗?不要乱喊哟。”
啵!啵!啵!啵!啵!啵!
一个钟头过去啦,二个钟头过去啦,铁柱开始不安起来,就这样坐着听她玩游戏?不对吧?可又不好问呢。
“倒杯水!”
陈总叫了:“没听见吗?给我倒杯水。”铁柱就站起来,笨手笨脚的走到开水器旁,可面对这一尊从来没见过漂漂亮亮的开水器,他怎么也找不到纸杯和出水口。
“怎么还没倒来?”
陈总叫着抬起头,笑了:“你点那玻璃窗,真笨!”,铁柱就红着脸,点点那上方绿苎苎的小方格玻璃窗。
正中的烤漆面无声地向前一撩,一张小巧的吧台出现了;再一伸,一个纸杯送了出来。铁柱接在手中,又忙忙碌碌的找出水口。
陈总又叫了:“朝上朝上,杯子朝上抵。”
铁柱就握着纸杯朝凹进去的顶上一抵,一股细细的开水喷了出来,倒吓了他一大跳。陈总接过开水,又继续盯住银光屏啵!啵!啵!
铁柱实在坐不住了,就问:“陈,陈总,好久开始工作?”
“工作?你坐着陪我就是工作,还不明白?”
哦,就这样坐着陪陈总玩游戏就是工作?每月工资就过万?这,这也太好玩啦。门一响,马部长夹着皮包进来。
“陈总,那事儿查清了。市区的交警队头儿都说,昨天没有派二警摩托追你。至于警察腕臂上纹有大青龙,更是天方夜谈---没有的事。”
“是不是哦?铁柱,你俩可都看见了,是不是有二辆闪着红灯拉响警笛的警摩托追我?”
铁柱向马部长点头:“是这样。”,马部长笑笑:“有时也可能看恍,铁柱,是不是呀?”,铁柱摇摇头:“没,不会看错。”
“那警察腕臂上纹有大青龙?”
铁柱肯定地点头:“我和我老婆都看见了的,不会看错!”,啵!啵!啵!“我说不会就不会嘛,马部长,这警察是在狡辩哟。”
陈总陶醉在游戏之中,呶呶嘴唇:“你还兼公关部长呢?下月的‘警民共建和谐环境’,不用你主持啦,这都看不出来?”
马部长板起了脸孔,一屁股坐在铁柱身边,定定的凝视着玻璃窗外,想着什么。
“秀经理到位没有?”
“哦,到啦到啦,已经和赵花副理财务出纳见了面,开始工作啦。”马部长单手托腮,慢慢拧紧了眉头,继续想着什么。
“哎呀,又死啦?不玩了,眼看就要打通第五关,又死啦。”
陈总一下合上了电脑,看看沙发上的贴身保镖和人力部长,忽然拍一下手:“瞧我这脑袋瓜子,怎么就完全忘记啦?”
一捺铃铛,一个有着修长身材的年轻女孩儿应声而进:“总经理!”
“你马上赶到‘一路波’旅店,底楼二号,是‘一路波’底楼二号吧?”她问铁柱:“没错吧?”,“没错!”
“把里面所有的东西弄上车,运到‘幸福里’C3幢5—6房间。多带几个人,有什么费用照付,去吧。”
“好的!”
女孩儿转身即出,快步而轻捷地掠过沙发。铁柱甚至感受到了女孩儿轻扬的裙袂,擦过自已双膝的蟋蟀,闻见了女孩儿身上发出的温婉气息。
这时,一直端坐在沙发间想什么的马部长,抬起了头:“陈总,事情可能十分危险,我觉得,你昨天差点儿被坏人绑架了。”
陈总一下笑了:“绑架?谁?谁要绑架我?马部长,你怎么会想到这点?”
她耸耸肩膀,斜斜胯部,毫不在乎的说:“谁敢绑架我?告诉我,马部长,你是直觉还是想像呢?”
马部长严肃的看着她:“真的,我不是开玩笑。从你昨天的遭遇和今天到交警的接洽中,我分折到,一定是有人想对你下手。
绑架一个大集团公司的总经理和董事局主席的独身女儿,勒索钱财,整垮对手,独占市场份额,是值得一冒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