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管副局长平静的看看大家,说:“都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姑娘,90后哇,即便这事儿能查证,我看也不过一时糊涂而已。
何况,退休会计抵死不承认,相关材料和资料档案一时也看不出个究竟。我们再加大查证力度,真有个什么,再抓人不迟。不知大家的意见如何?”
除周局外,大家都赞成。
周局呢,想着什么一直没说话。
当分管副局再次向他请示时,周局才缓缓的说道:“一方指证,一方坚决不承认,这事儿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不过不承认不要紧,继续查,做工作嘛。
希望同志们千万不要因为小花是我的女儿,就手软不前。同志们的好心我心领啦,可不能因此而让我知法犯法啊。”
周局用严厉而感谢的眼光扫扫大家。
最后说:“好吧,我同意分管副局和同志们的意见。放吧,放人吧。对三个年轻女孩儿来说,拘留所到底不是值得长住和留念的地方。90后哇,年轻人还要生活,成长,成为妻子和母亲……”
周局的语气充满了苦涩和无奈……
现在,主审官和三号见淑花将口供全部推翻,不觉会心地对看看。
为什么选中淑花单单提出来谈话?就是她们发现三女孩儿之中,这个叫淑花的姑娘最有头脑;一查她的档案,淑花历史清明白,没有过污点或疑团。
而高考差三分落榜的严酷经历,更让她们叹惜不已。
所以,选中淑花来说话或转话,就成了放人的必然过程。
其实,二人都明白,三女孩儿的钱是怎么来的?除了涉及到“色情敲诈”的罪名,其余的根本不用自已去猜测。
现在这社会,人有人道,鼠有鼠路!
大家都在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弄钱。不涉及到相关案情,你能弄清楚人家的钱究竟是怎样来的吗?
比如那猖獗无比的煤老板,地球人都知道,他们手中多得扎手的人民币,是钻国家法律和相关规定的空子来的。每一分每一文的身上,都沾满了矿工们和无辜者的鲜血。
然而,只要不爆矿,不死人,不犯案,那滴着鲜血的利润,就每时每刻的在增长。
那在地下运行的黑色交易,无言的苦涩和贫困的悲惨,也在每时每刻的上演。
而从法律的角度上讲,结果是任谁也把煤贩子没法。
“拘留结束,你们可以回去了。”拘留所长和三号女警一起站了起来。所长宣布到:“但这事儿还不完,我们正在进一步调查。回去,不能乱说话。
局里有事儿,随叫随到;还有,那钱,暂是时不能还给你们。等最后的处理结果出来,再看,明白吗?”
“明白!”
所长就对三号命令到:“把大花小花带来,让她们也听听。”
待二女孩儿带进了审讯室,所长把刚才对淑花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喜得三女孩儿抱在一起,当场就跳起来。
淑花回到里时,老妈加班还未回来,房门紧锁,一片漆黑。
忙忙碌碌的开门进了屋,淑花一下跌坐在门侧的桌椅上,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无声的坐一会儿,瞅着这熟悉的屋子,和没关好的门隙外透射进来的一缕灯辉,淑花只感到一阵阵的后怕和寒冷。
今天大半天的拘留所经历,宛若一只大手,轻轻就捋去了她曾有的迷惑和自傲。
原来,自由是如此宝贵,空气是如此清新啊!
真不敢想像假如自已失去了自由,将会是怎么一种情景?淑花感到庆幸,懵懵懂懂的触犯了法律,却遇到了又臭又硬的退休会计,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现在全明白了,一定是因为这色老头儿咬死了不承认,公安局不好或许是不敢定罪,因此氢姐妹三个放了出来。
尽管那严厉的主审官说得很明白,这事儿还没完,还要随叫随到,可是因为有了小花在一起,此事很可能就此不了了之。
老天爷,就到此为止吧,太令人恐怖啦。
拘留所又脏又乱,臭虫跳蚤猖狂。看守的脸色难看,还挨饿呢。哎呀,我再不敢啦,再不敢乱想钱乱找钱啦,唉,如果这事儿让张良知道了怎么办?他是爱我的,听我的话。哎哟,身上怎么痒痒的?……
淑花猛然跳起来,拘留所里裹带出来的臭虫,真的在狠狠地叮咬她娇嫩的身子。
淑花直冲到洗手间,将热水器的开关拧到最大,任猛烈而滚烫的热水冲击着自已全身。
冲了好一阵,才发现衣裤鞋袜都忘记了脱。又忙乱的脱了,但是衣兜里的手机,钞票,软纸等,全都被淋得水淋淋的啦。
淑花懊悔得直跺脚。
她只得关了热水器,用干帕子将手机揩干,再把一张张的钞票轻轻拈开干着……
正忙乱呢,不防老妈一步跨了进来。人未拢,声先到:“呃,这门怎么没关?淑花还没回来?”
进了屋,砰的关上门,随即旋上锁头,拉亮了灯。
换鞋的老妈瞅见客厅飘散的雾气,便喊到:“淑花淑花,你在家里啊?你怎么连门没关好,也不知道哟?”
嚷嚷着过来,一眼瞅见光溜溜身子忙乱着的女儿,吓了一大跳:“你干嘛?哎呀,手机和钱都淋湿啦,你呀,都满二十啦,还这样粗心大意,我看你怎么嫁得出去?”
一面忙忙碌碌跑过来,帮着用吹风吹折开了的手机。
吹一会儿,又去将地上水泡着的衣裤,使劲儿的拖曳到洗衣机上。
“别拖!”淑花大叫一声:“有臭虫跳蚤,别惹上了身。”,一关门,重新缩回身子,拧开了热水器。
有洁癖的老妈,就慌乱地将衣裤往洗衣机中一扔,窜到厨房用清水一个劲儿的冲洗着,冲洗着……待淑花洗完回了小屋,老妈再把衣裤重新从洗衣机里抱出来。
将它们扔到洗手间地上,烧了一大壶滚烫的开水,细细淋去,才放心的吁了口长气。
回到自已的小屋,躺在凉爽的竹席上的淑花,惬意的伸伸胳膊肘儿,腰眼一用力,伸直了身子。一种从未有过的舒坦传来。
哦,家,还是家里好!
这整洁的单人床,看了一半扔在一边的《笨人的智慧》,零乱的书柜和枕头边MP4。
凡此种种,都是那么亲切可爱;甚至于自已一向讨厌的老妈那具有特色的唠唠叨叨,也在此时变得如动听,让人充满了安全感。
大花现在怎样了?
回家被她爸妈吵没有?
还有小花呢?呃,想想都滑稽,被老爸亲手送进了拘留所。可现在又自已走回去,她老爸眼睛还不瞪得鸡蛋一样大?
吼不吼她?
打没打她?
哎,小花别一吓又全部重新承认了?人家色老头都说没这事儿,别又自已弄来笼起哟?淑花习惯性往枕边一抓,空的。
就喊“妈!”,声音之大之响,倒把老妈又吓一跳。
正在大屋里清理东西的老妈跑了出来:“什么事儿啊?轻点喊不行吗?”
“手机给我用用。”
老妈就把自已的手机递过去:“信号不好,声音要大声点。”,“大花吗?我是淑花呀。”,老妈的手机信号确实不好,听起来大花的嗓门儿仿佛响在遥远的天边,还沙沙沙的破嘶嘶的。
“谁呀?你说你是谁呀?喂,喂!你找谁?”
“我是淑花,我雷淑花呀,听清楚没有?”
依然破嘶嘶的:“谁?雷,雷什么?哎呀,急死人啦。”
“什么破玩意儿?”淑花气得将手机将床上一扔,手机砸在硬硬的竹席上,扑的一下,那声音竟然清晰起来:“你是谁呀?你找谁哟?喂!”
淑花一下扑过去,飞快的抓起来凑到耳边:“我是淑花,大花,听清没有?”
“哦,是淑花!刚才怎么啦?手机坏啦?”
“手机出了点毛病,你没有什么吧?”
“正找你呢,等着,我爸找你。”淑花一笑,自已成了大花的护身佛啦?这大花爸也挺逗的。
“淑花呀,我是大花的爸爸。问一个事儿,我家大花今下午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是呀,我们一直在一起的,伯父,怎么啦?”
“哦哦,哦!你们一直在一起。”大花爸的口气充着迷惑不解,这让淑花吃了一惊。要知道,大花爸可一直是相信自已,对自已的话深信不疑的,可现在?
“伯父,出了什么事啊?”
淑花感到不安,反问到:“有什么不对?”
“哦,是这样,晚些时候,有人看见我家大花从市拘留所里出来,她到拘留所干嘛?这事儿你知道么?”
淑花吓了一大跳,抡着手机在自个儿胸上捂了捂。
谁,是谁看见大花从拘留所出来?都九点过啦,又低着头,谁会在这个时候看见?即然如此,是不是还看见了我和小花?
“喂,淑花,估计是人家看错人啦。淑花,你说了大花和你在一起,我相信她一定是和你在一起。没事儿,我就想问一下,不然,胸口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