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花这样一逻辑,吓得一机灵,睁开了眼睛。掏出手机一瞧,深夜十二点都过了。不行!是得找人问问。秀花拨通了马部长的手机。
“马部长呵,我是秀花,想找你问个事儿,你睡下了吗?”
“没有,你问吧,我洗耳恭听。”
秀花又有些犹豫不决,铁柱真如果呆在局子里,马部长知不知道?如果他本来不知道,我自已一嚷嚷,这不是给咱老公脸上抹黑吗?没事找事!
要不,问问那个保卫部长候车?
可不行呀,我不认识他。
再说,这么晚了,人家是不是高兴?要不,直接问陈总吧?好像更不妥。陈总本来就离咱老远老远,进来工作快一个月,还没见过她一次。
年龄虽然不大,金钱和权势却让她变得浑身金光闪闪,威风凛凛,摸不得,惹不得的。今上午接她的电话好像就不高兴,现在这么晚找上门,她不冒火吗?
然而,毕竟我老公为你工作,现在却呆在局子里,我这个做老婆的,心里不安,无法入睡呀。
“呃呃秀花,你问呢,我等着呢。”
不愧为马海归,责备的话茬儿,也是轻言轻语的,丝毫没让人感到不愉快。秀花一楞,回过神:“哦,马部长,是这样……”
马海归听了,半天做声不得。
未了,悻悻的回答:“这事儿我不知道!我看,你直接问得啦,还要好办些。”
“直接问谁?喂,马部长,你说我直接问谁?”
秀花没听懂他的意思,连声催问。
“直接问方便,也更清楚。”马海归避开敏感的话头,顿顿,又说:“秀花,累了一整天,我猜你肯定睡不着。真睡不着的话,就到我房间来聊聊聊天。放心,我是君子,不是小人,哈哈哈!”
秀花以为自已听错啦,什么什么?深夜要我到你房间聊聊天?
搞错没有耶?你是君子,我可是小人,我可怕别人在背后戮我背脊骨呢。”
“算,算啦,改天吧,现在太晚啦。”,话一说完,秀花就呆住了:秀花秀花,你怎么啦?没拒绝外人不怀好意的邀请,还好意思说改天?
你变啦,变啦,变得你自已不认识自已啦。
唉唉,潜伏在你内心深处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哟?
“好吧,改天咱俩再聊。你可亲口同意了的,别说我强迫和诱惑你呵。哈哈哈,开个玩笑,别多心。睡吧,秀花。我断定铁柱没事儿。即便有事儿,也不要紧。你不知道,鲲鹏的能量大着呢。睡吧,没事儿的。”
可是,秀花睡不着。
思来想去,还是坚决地拨通了陈总的手机。
陈总的手机24小时都是通的,不像咱打工妹,心疼话费,而且也没多的电话打。一到晚上八点钟,就关了机呢。
“陈总,你好!我是秀花。”
“嗯,我听出来啦,什么事儿?”
看来,陈总正在什么夜总会闹玩,手机里一片欢声笑语和隐隐约约的歌声。“铁柱,他,他还没回来。”秀花吱吱唔唔,怯怯的说:“我一个人在家,怕哩。”
“他是我的私人保镖,我没睡觉,他就不能下班,这个都不懂?”
90 后毫不客气的斥责到:“马部长培训时,没给你说吗?还是给你说了,你自已忘记啦?真是的,莫明其妙!扑!”
手机关了。秀花一震,呆呆的握着手机,侧躺在在床上。
糟糕,陈总果然发怒了。
本不该问的,现在怎么办?秀花惶恐不安地看着漆黑一团的天花板,眼前浮起90后可爱又调皮的脸蛋。
这就是权势!
这就是金钱!
离了它们,90后不过是一个乖乖学生妹儿;拥有它们,90后就成了不敢招惹的恶魔。唉,钱啊!唉,人啊!唉,我的铁柱我的老公啊!
秀花突然捂住了自已的眼睛,一种浓浓的悲哀涌上了心头,想哭。
她没想到,就在自已被陈总斥责惶恐不安时,她的铁柱,正在远离城市闹市区的一间豪宅里。
话说那铁柱做了私人保镖,整个人就像变成了陈总身体上的零件,与主人紧紧地粘滞在了一起。陈总外出,他就穿上黑西装,戴上墨镜紧紧跟着。
陈总回家,他就沉默不语的站在屋角……
总之,主人不开口,他就得尽职尽责,不能下班回家休息。
要说这人哪,真的是生来平等,哪像有些人说得那样“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洞洞。”?
现在都明白了,一些宣传血统论的家伙,居心不良,骨子里巴不得人家都又愚蠢又笨拙,最好是连一二三都数不清。
自已呢,则年轻漂亮聪明能干加高贵雅观,成为高高在上的世界主人。
其实所谓成才不成才,出生固然重要,可后天的培养教育更关键。只要不是白痴傻蛋,人人都可以通过后天的培养教育,成为有用的人才。
铁柱就是这样!
一个月前的二墩是个啥样?
是个只会瞧老婆脸色,忙忙碌碌上班,整日抡大砍刀斧头剁骨砍肉的莽撞汉。虽然练得一身蛮力,无人能敌,可世界在他面前,像黎明前缭乱的鱼肚白,看不清楚,瞅不明白。
可这个时候,他救了陈总,进了鲲鹏,成了陈总的私人保镖。
此时的铁柱虽然木纳迟钝,心里也明白,即为私人保镖,免不了与人争斗,得有点真本事才行。
自已虽说一身蛮力,若要碰上真正的高手,只怕也是吃眼前亏的多。
自已吃亏不要紧,要命的是让陈总认为自已这个保镖不中用,没有价值,就麻烦啦。
看看秀花幸福的笑容,看看这价值几十万元的二室一厅新房,再看看自已一身的高科技,这些可都是陈总带来的。
如果没有陈总,这一切也就灰飞烟灭。
于是,不用保卫部长候车过的多催促和强迫,铁柱自觉地按照保卫部的格斗教材,勤学苦练开来。
金诚所至,摧枯拉朽,恸地撼天。
三十天下来,那八大套《格斗擒拿术》,居然给他练得有声有色,轰轰烈烈。虽然因为时间缘故,还只是流于浅层化的学习模仿,可对格斗擒拿术的意念与理解,却慢慢的渐入佳景。
同时,在候车的不断指导和开化下,对“私人保镖”的概念,也了解得越来越透彻。
不错,正如候车教授的那样,那些关于私人保镖什么拦子弹呀接刀子呀挨拳头呀云云,已经过时。
请问:鲲鹏第二代掌门人的私人保镖是什么?
铁柱答:是主人身上延伸的零件,意愿和行动;是主人那威严的眼光,气势和语言……
候车说,必要时,不但替主人拦子弹挨刀子,还要陪主人上床,给主人带来肉体的欢欣与快乐。为此,铁柱不惊不诧。他想,真有那个必要,上就是,权当执行公务罢。
想来也多亏了铁柱在周老板的小饭馆,抡了半年多的大砍刀和重达三十余斤的剁骨斧子。
超群的蛮力和格斗的技巧一结合,再加上整日的琢磨和苦练,竟让铁柱在圈内的名声逐起。
跟随着陈总的铁柱,在不同的场合,分别与张老板号称“冲击波”的私保,谢董号称“下山豹”的私保;吴总号称“圈内净”的私保,周主席号称“十招倒”的私保一一过招。
虽说都遵主人之命,点到为至,可却委实让那几汉子吃惊不小,替陈总脸上添了无限风光。
90后高兴之下,每次当他赢了,便摔过一迭未开封的现金,行内人叫“纸块”。
由此,铁柱手中已有了纸块,计八万元整。只不过,他没拿给老婆,而是全部存进了银行。铁柱同志打算存到一个大数目,再献给秀花同志,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同时,也让秀花同志看看自已的能耐,炫耀炫耀。
你那个屁球大堂经理,累死累活一月下来,除了蹭得三顿饭吃一套衣服穿,也就五千大洋。再瞧瞧咱,嗬嗬,老婆,咋样?咋样?咱铁柱混得还可以吧?
今天上午十点正,也就是秀花上班走了的二个钟头后,铁柱准时醒来。
这是他这一个月来取得最成功的标志之一。
一向倒头就睡震天扯呼的铁柱,以前是由秀花推促,连踹带骂的硬生生地催醒。现在呢,他的生物钟发条掌握在了陈总手里。
陈总要他多久醒,他就会多久醒来,不快不慢,一般都准时。
现在,这厮睁开眼睛,习惯性的左右瞅瞅,一骨碌从床上跳下,直奔洗手间。
格斗擒拿术的练习,让他从笨拙迟滞,混混沌沌,变得身轻似燕,反映敏捷。铁柱先捧清水抹了脸孔,又凑近镜子细细看看自已新剃的胡须。
再抡起秀花的鱼骨梳,刮刮自个儿的寸板头,又左右转身地瞅瞅。只见镜子里一个英气的青年,虽说眼睛小了一点儿,可双目炯炯有神。
嘴皮虽然厚了一点儿,可像征着刚强执着。
双臂的二头肌高高鼓起,胸脯肌腱鼓突,双拳紧握,随时准备为保卫主人而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