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不禁心头乱跳,呆若木鸡。
这,他可没有想到。
原以为是帮周太太比试比试格斗擒拿术,没想到会是陪她……
现在怎么办?到了此时,铁柱再是笨拙愚蠢,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啦。他想转身跑开,想扭过头去,可结果什么也不敢。
二室一厅的新房和一万二千块的月薪以及身上这一套高科技行头,牢牢的捆扎着他,让他感到喘不过气来。
说实话,自进城以来,除秀花以外,铁柱还未看见过别的女人祼体。
现在,原始的本能鞭子一样猛烈的抽打着他,脸,变得滚烫;汗珠,串串滚下额头;那话儿,居然也雄纠纠的挺了起来……
“下来呀,你呆着干什么?下来,给我擦背。”
周太太生气了,见铁柱涨红着脸,呆头呆脑的不动弹,以为他是故意拿捏,说话就重了几分:“下来!你以为你是谁?私保是干什么吃的?你真不知道?再不下来,我打电话找陈总啦。”
是的,我以为我是谁?
私人保镖,威风凛凛,面子票子都有?拉倒吧。
我不过是一架机器,一具会思想的木乃伊罢啦。见周太太气极败坏水淋淋的从池子里窜出来,铁柱慌乱的掏出了手机,绝望而哭兮兮地喊到:“秀花,我在局子里,我在局子里哩。”、
啪!手机被打飞,周太太抱住了铁柱就往水里拖曳……
此时的秀花,鲲鹏大酒店的大堂经理,正率着一班兄弟姐妹们,在昏头昏脑的忙碌着。
接到老公这没头没脑的手机,也没多想,回一句:“知道了!”,就又乍呼着去啦。
现在,深夜时分,万籁俱寂,自已眼前除了一片黑暗,就是窗外疏朗的天宇。咚咚!咚!楼上传来小心翼翼的脚步声。
秀花知道,那是做夜班的邻里回家了。
说来和这邻里的认识,也颇喜剧。
每天深夜十二点一过,沉重的脚步声就准时的响起,搅得秀花每每从梦中惊醒。实在按捺不住了,她就有一次半夜找了上去。
敲开了门,同样是年轻的小俩口,惊愕的看着露出半个胸口满面怒容的陌生女人。
秀花做了自我介绍,对方才舒一口气。
那姑娘笑着朝老公身上抡着粉拳:“我还以为你把小三带回了耶!这么晚啦,什么事儿啊?”,秀花红着脸把来意讲了,那小伙子大笑:“哎呀,真没注意。这所谓的精装房也太不隔音了。嫂子,放心,从此以后,我就把另一只靴子也脱下来。”
以后,这厮脚步倒是放轻了,可气势依然。
想想这厮说的“我就把另一只靴子也脱下来!”和喊的“嫂子!”,秀花就感到郁闷,也不再上去论理啦。
现在,小俩口一定亲亲热热相拥着,入了梦乡。
唉,春宵一刻值千金,可铁柱这死人却在局子里,二室一厅冷寂难耐,秀花第一次感到了个人的冷落无聊。
恨恨的想:“你不是在局子里吗?那就好好的呆着吧,我才不会管你呢,”
于是,衣没脱,脸脚没洗的秀花,头一歪,手一松,手机无声的滚向被子深处,睡着啦。
第42章 纤手梦破
今天相对没有昨天忙。
从早到晚,金碧辉煌的餐厅里,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宾客,并且点的菜不多,也不大。
后厨房师傅眼皮一搭拉,将那只像征着权威与技术背底锃亮的大铁勺子,往大徒手中一塞:“上,我歇歇。”。
难得有这么一个宝贵机会的大徒,乐呵呵的接过师傅的大铁勺子就要抡开。
可师傅想想,还是喝住了他:“让开,我自已来。”,毕竟,鲲鹏四星级的大酒店金字招牌,让他不敢掉以轻心,砸了自已和众徒弟子的饭碗。
难得有一次这种清闲,照理,大家应该喜笑颜开才是。
可众人却都不太开心,轻轻松松中挟杂着失落和牢骚。
“今天怎么啦?人都跑哪去了?不吃饭啦?对政府不满,绝食抗议啦?”,“肯定是像傻大个一样,被老婆管了起来,跑不出来啦。”
二个漂亮的迎宾小姐,此刻更成了众人观注的对象。
这个叫,那个喊,连赵花和秀花也时不时的问到:“芳呵,有人没有哟?”,“珍呵,还是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赵花急了,跺脚道:“芳啊珍呵,你二美女跑到街上色诱几个冤大头进来,给兄弟姐妹们发发超产奖啊。”
二个美女迎宾就弯着腰,捧着腹,娇滴滴的嚷嚷着。
“哎呀,怎么没人来啊?我不漂亮吗?我不美丽吗?我不吸引人了吗?”
“我白做表情啦,做给谁看?哼,讨厌!讨厌!讨厌死啦!”……
如此,漫长的一天,就在大家的期期盼盼和闹闹嚷嚷中过去了。九点吃晚饭时,傻大个抓了几个黄澄澄的玉米窝窝头,嘻皮笑脸的挤到了秀花这一桌。
他用屁股耸耸会计:“行行好,让一让,让一让脑殘人呵。”
会计白他一眼:“以前是脑殘,现在是嘴殘,我看,等几天你还要那个殘。”
傻大个哈哈哈一笑,强行挤着坐下:“那个殘就那个殘,殘了好让老婆养着,还要舒服得多呢。”
秀花还没来时,有一次,会计出纳赵花三个办公室人员正吃着饭,快乐的聊着。
会计突然觉得自已脚上什么东西在蠕动爬行,怪痒痒的。低头一瞅,吓得筷子一摔,恐怖地瞪大了眼睛,凄惨的狂叫:“老,老鼠呀,老鼠呀,老鼠呀。”,满嘴的饭菜,狂喷而出。
女服务员们全乱了,花容失色,花枝乱颤,叽叽喳喳的跑离了饭桌,个个吓得呆若木鸡。
此时,只见那硕大的老鼠往上一撬,吱吱吱的叫着甩着尾巴,被什么拎离了地面。会计定睛一瞅,原来老鼠的一只脚被线捆着,线头子就在傻大个手中。
会计跳脚大骂:“脑殘!脑殘!真是个脑殘!还笑哩?”……
“老婆养着?好高的个子哟?”
赵花白白他,用筷子刮刮自已的脸面:“怎么不一头撞死算啦?”,“说什么呢?我还要为鲲鹏,为陈主席和陈总,鞠躬尽瘁呢。秀经理,赵经理,会计,出纳,给,一人一个算我孝敬美女们的。”
富含营养的鲲鹏特产---玉米窝窝头,每个不贵,也就二块钱。
可对拿工资且有免费员工餐的大家来说,从没有人舍得自已花钱买来吃。有人请吃孝敬,是即不花钱又可一享口福的好事儿呢。
四只纤纤素手一伸,就吃开啦。
秀花小口小口的吃着,斜睨睨赵花,再瞅瞅傻大个,知是昨晚自已推给助手的顺水人情发生了威力。
哎,傻大个这厮,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真得给他来点真格的。不然,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呢。
秀花突然想到,这厮干了多年的保安,是不是也认得到局子里的人啊?逐一斜眼睛:“傻大个,局子里熟不熟哇?有个事儿打听打听。”
听到顶头上司有求于已,傻大个高兴得眯缝起了本来就不宽的眼睛:“有事儿只管说就是,不收钱的。”,“有人蹲进了局子,一夜没回,给打听一下吧。”
“哪个局子?是哪个?犯了哪一条?”
秀楞住了,是啊,哪个局子?是哪个?犯了哪一条?自已一概不知,就让人打听,人家怎样打听啦?“你不管,你给我打听就是了。”
秀花真真假假生气了。
她瞪着这厮:“我就给你说局子,你自已去打听,你不是天上晓得一半,地下全知吗?”,“好的,包在我身上了。”
傻大个干脆地一口应承下来,几下刨完了饭菜,掏出手机,站到临窗处就开始了打听。半晌,这厮窜了过来:“打听到了,在区分局,罪名是袭警。”
秀花还没说话,手机响了。
她忙拿起凑近耳朵:“我是秀花,谁呀?”
“我是候车,秀经理,铁柱回家没有?”
秀花心向下一沉,嘴巴里却说:“不是在局子里么?袭警呵。”,“袭警?在局子里?谁说的?我不知道呢。”
“是他自已说的。”
“哦,我问问张局看。”
秀花放下手机,无力的瞪着傻大个:“袭警,是罪名?重不重啊?”,“当然是罪名喽!有判十年以上的,还有掉了脑袋瓜子的。”这厮故意吓着秀花。
好容易看见顶头上司有为难之处嘛,不吓白不吓。
饭后,大家伙都一一散了,只剩下赵花陪着秀花。
小丫头挺哥儿们的搂抱着秀花,用下巴腚敲着她的肩头:“不着急,铁柱哥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莽撞人,我看总是哪点出了误会?要不,直接问问陈总?”
“问啦,昨晚就问啦,被她狠狠刮了一顿,算啦。”
秀花哭兮兮的说:“要不,赵花你先走吧,晚了不好耶。”,“没事儿,我再陪一会儿,候部不是说给问吗?再等等。”。
就像回答她的话似的,话音未落,候车的电话就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