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得了其父真传,挟鲲鹏声威,谈锋犀利,咄咄逼人。每每逼得谈判对手,连连退却,不求加价,但求不减。
忽然有人拍了自已一下,铁柱定睛看,原来是周太太的私保。
主人一进屋子,必要的寒暄一过,私保就起身游弋开来。
这是他的工作职责,也是习惯成自然的啫好。当下轻着脚步将左侧的房间看了,瞄了客厅,心里轻蔑地骂一句:“球!没啥新鲜的。
这南方的××市,说起来不得了的了不得,结果还和俺那夜总会豪包一样。我还以为金包桌子银滚屋顶,百元大钞铺地板哩。”,一面轻移虎步,朝右边移来,一下撞到了墙头的铁柱。
私保笑了,知道是同行,就拍拍铁柱肩膀,以示招呼和友好。
铁柱鼻子哼哼,算是回答。
二人都知道,老板在谈判,作为私保,是严禁说话出声的。私保又准备朝右走走,想再检查检查右边的房间,有没有对自已老板构成的危险。
铁柱当然知道他的意思。
要说,同行这样做也无可非议。
可不知咋的,铁柱瞧这牛高马大的北方私保不顺眼。再瞅瞅正和陈总谈判的那几位女将,不由得乐上心头。
都是些牛高马大的身子,敢情这北方的高粱玉米真是营养丰富,催人长啊?长手长胳膊肘儿就有力?
铁柱便恶作剧地用一根指头,将那私保的腰间轻轻一戮。
痛呢,当然不痛,可私保却强烈地感到了这个南方私保的小看人和恶作剧,不由得怒火中烧。瞅瞅老板正和陈总打嘴巴仗,便也用一根头戮铁柱的腰间。
不过,不是轻轻,而狠狠地带着五分力量。
铁柱有些恼了,我不过是见你那牛高马大满朋胡须的样子好笑,开个玩笑而已,你就下五爪?好吧,就来试试吧。
逐不动声色的左臂往腰际一贴,夹住了私保戮来的指头。
同时丹田一发力,一团气体迅速提升顶在左腋下,与自已的左臂软绵绵紧巴巴的沾在了一块。一时,那私保的二根指头,就像被夹在了坚硬的铁钳之中,抽不出也拔不了。
私保又拼命向外抽抽,徒劳无益。
一般而言,大多数的北方私保因历史和地域缘故,擅长舞枪弄棒的硬功夫。
与敌人或对手过招,瞬间的爆发力往往势不可挡,具有极具可怕和难以阻拦的博击力。不幸的是,这个私保也是如此。
他一遇上专用气功巧力的南方私保,恰似以柔克钢,四两拨千斤,自然有力使不出啦。
私保几抽抽不出指头,额头渗出了汗珠,只得紧贴着铁柱站着,呈现出一种滑稽而奇怪的姿态。
铁柱并不瞧他,而是不动声色的挺立着,就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样。
汗珠滚出了汉子额头,这个北方私保足足高出铁柱半个头。面对只抵到自已下频纹丝不动的铁柱,心知不妙,逐以眼神示弱。
“兄弟,都是混口饭吃,何必?”
主人在场或没有指示,容不得私保说话言语,这是行规。
当然,都是混口饭吃,彼此又没有深仇大恨,真是何必?当下,铁柱也用眼神回答:“入乡随俗,随遇而安,老兄,莫狂。”
丹田一松,气团消散,私保抽回了二根手指头。
“……这个价呢,往上三个点子,符合我们的共同利益,大家赚哟。”陈总打着哈哈哈,一面招呼众人:“喝茶喝茶,吃点水果,大家别客气哟。”
“妹子,还是二个点子吧?实在是现在的运输成本涨了,到岸价实在是无多赚头,二个点子吧?”
周太太陪着笑,随后奉承到:“妹子,你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比你爹强啊。要是换了你爹,包不定就难持原价呢。”
“哎,周太太,我上次到你那儿,发现你又增加了新项目,你可真会折腾,还有什么行业你没干?”陈总依然打着哈哈。
铁柱想,这陈总,小小年纪可真有点儿厉害。
说话点到为至却又咬定不放,就这么绕呵绕呵绕着圈子,是不是个人,还真不是她的对手呢。
私保可没这样想,而是离铁柱远远的站着,不时纳闷的瞧瞧自已的二根指头,偷偷瞟瞟铁柱。大约在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儿?
怎么指头一戮到这小子腋下,就像被什么吸住了抽不回来?真他妈的邪门了,怪哉奇哉?
“妹子,告诉你吧,还有犯法没干过。除了犯法,老姐可什么都干过尝试过。”周太太笑到:“妹子,老姐姐没有你财运好,帮帮我吧,啊?”
“来了本市,到处走走逛逛没有?”
陈总岔开话头,指指她手下的几个大将:“难得有出差机会,让老板带你们去随便看看,领略领略什么是小桥流水柳叶南方?”
“妹子,你看?妹子,你看?”
周太太也端的了得,不屈不饶的陪着笑脸:“合同签了,再看不迟。那年,陈主席初到北方发展,”
“衣无二件,裤无二条,全靠了周老板才发出了第一批货?”
陈总笑嘻嘻的打断她,接口到:“我都听我老爸说过啦,周太太,你可真会绕啊,绕来绕去绕得我脑袋瓜子都涨啦。好啦好啦,就二个点子吧,谁让我们是姐妹呢?”
其实,陈主席老爸交给女儿的这次谈判的底线,就是一点五个点子。
绕了这么久,陈总感到差不多啦。即显出自已豪爽干脆的气派,又提示了鲲鹏不忘旧恩,但也不是一味迁就的威风,再绕下去,就要伤和气啦。
周太太笑了。
她高兴地一把搂抱住了陈总,亲亲她脸颊:“真乖,也真厉害。你爹怎么有了你这么一个超级宝贝?鲲鹏,老鼻子啦。”
一切都在自已和老公的预料之中。
周太太的保底线也就在二个点子,以自已和陈主席多年的生死交情,算定陈主席不会不答应。只不过,要演演戏罢啦。现在商场上的女角儿们,都兴这样。
否则,什么都像那些男人一竿子到底,直来白去的,就没趣味了。
不是说商场如战场么,是得相互撞撞的。
陈总也抱住周太太,亲亲她脸颊:“老姐呀,去年网聊时,你说你有了,我还替你高兴呢。怎么一下又瘪啦?骗人的吧?”
周太太就回身瞧瞧手下几员大将:“你们随便吧,到各处逛逛,晚上回宾馆就行。”
陈总伸出左手:“慢,到了××市,你们怎么不住鲲鹏?肥水不流外人田么。老姐,今晚都给我搬进去。”
周太太就笑到:“哎,都是经营,我也不能老揩油对吧?白吃白喝白住几天,还送东西。算啦,心意我领啦就行。”
“不行,到了××市,怎么也得住鲲鹏。我说了不算吗?”
说罢,抓过VL包掏出三张金卡扔过去:“凭这在咱鲲鹏免费消费。各位,鲲鹏玩吃住加休闲一条龙,大家去忙活吧,晚上回鲲鹏宾馆,听见没有?”
大将们都笑着,为难的瞅着老板娘。
周太太只好笑到:“难得陈总人小鬼大,捡起来,玩儿去,晚上集中回鲲鹏宾馆。燕秘书,去把‘凯乐’的房退了吧。”
二女一男拾起金卡,含笑退出。
一干人说得热热闹闹,压根儿就没提没想到,还有一个牛高马大的私保,在墙角站着呢。
瞅瞅兄弟姐妹们欢天喜地的捡了消费金卡出去,私保虽然纹丝不动,可心里还是痒痒的。
好容易来到闻名遐迩的南方××市,那温庭筠婉约中的千缕黄梅雨万瓣浮水花,那苏东坡豪放里的金戈铁马江东二乔,尽在南方的流岚霓虹,朝云暮霭。
原以为尽可一饱眼福。可现在看来,老板娘和东道主打算只呆在这儿叙旧,本人也只好尽职尽责啦。
可别小看了这位私保,尽管刚才的指头戮出了屁漏,可其×××××大学体育硕士学位和老板娘亲妹夫的身份,绝对会令铁柱不仅自愧不如,而且更是如坐针毡,惶惶不可终日。
现在,瞅着三员大将出去了,周太太就毫无顾虑的拉着陈总的双手,唠起了家常。
大抵女孩儿都是如此,有没有正事儿,都免不了你家长我家短的。混在商场地上的女角儿也是如此,尽管她们有钱有势脸面风光,仍脱离不了性别的桎梏。
听周太太悲苦加伤感的一番诉说,陈总深表同情。
小90 后安慰到:“或许确是周老板的原因,但也可能是老姐你的原因。这怀孩子的事儿,没男人不行。你说你这药那药那检查这检查的都折腾了,其实,我倒有个主意,找个外面的男人一试,不就行啦?”
周太太就吃吃吃的笑起来:“你周哥那醋罐罐,还不打碎得了?再说,这事儿,实在不太好找呢。”
确实,以周太太这种身家过亿的大老板娘身份和面子,当然不可能随便找什人试的。
再说,在本省在当地,谁不认识她赫赫有名的周太太大老板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