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送上茶水,一大玻璃杯,金灿灿的。菊花呷一口,甜中带点涩味,不太好喝也不太难喝。“菊花姑娘,你每天应该喝三大杯这种茶水。”
田姨见菊花有些勉为其难,介绍到:“这是美国进口的专为年轻母亲配制的养奶茶,这一玻璃杯,50美元。知道值多少人民币吗?”
菊花摇摇头。
“照现在市场价,一杯值人民币380块,不能浪费哟!”
菊花吓一大跳,一杯380,我每天光喝茶就要喝掉人民币一千一百四十块。每月就是三万四千二百块,哎呀,这是哪是喝茶?分明是在喝钱啊!
田姨淡淡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人是世间最宝贵的,所以,花费点钱不要紧。钱是为人服务的么,你说是吗?”
面对如此充足的理由和逼人的财气,菊花只剩下了点头的份儿。
喝完了380块,田姨抱出了一大堆书本和音像资料,依次分类摆在客厅一侧的书架上。
“菊花姑娘,顺生休息时,能抽空读读这些书吗?”,菊花脸孔有些红了,田姨忙笑笑:“都是通俗读本,二号字配彩图,图文并茂,应该不难读。”
好聪明的田姨,一下就洞穿了菊花心思。
她笑笑,又指指那些音像资料:“这些,对你来说就更不成问题。时不时的看看,打开视野,增加知识,于已于他人,都的有利的。”
菊花就又点点头。
她知道,尽管田姨语音亲切,不紧不慢,仿佛在与自已谈心聊天一般。实际上却是在给自已布置,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签了合同,拿了重金报酬,自然得听主人的安排,这是天经地义的。
菊花懂得这个道理!再说,田姨也是为了自已好。一年半载后,顺生不再需要喂奶,那时的自已,不但还清了百万赔款,而且学了一身的知识,对自已有好处。
田姨好啊,这是对自已负责任啊。
中餐时间到了,饭桌就摆在客厅沙发前。
大家一面吃,一面可以将楼上顺生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钟点保姆端上来一碟碟精美的菜肴,每样不多,就那么几筷子拈完。
可是,足足上一二十个小碟子,仍让菊花喘不过气来。
这么多,怎样吃啊?
田姨也不多说,每样给菊花拈一点,堆得她碗冒了尖:“和那茶一样,都是养生的;再困难,也得吃。先难后易,对你身体有好处。”
当然,肯定会对身体有好处。
不过,这好处是奔着顺生来的,别v为我不明白?
对啦,上次在黄总别墅时,听他说过一句话,叫什么“爱屋及乌”。田姨这样舍得,还不是为了“爱屋及乌”?顺生是屋,我就是那屋子里暂栖的鸟儿。
哼,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
田姨就又笑笑:“一切为了孩子,对吧?可我要告诉你的是,一大半是为了孩子的奶水;一小半也是为了保护你的身体。
我是女人,而且比你大这么多。我当然知道,奶娘的奶汁,是身体的精血所致。喂奶,滋补了孩子,损耗了自已的元气,我们田家不能这样自私。”
菊花听了,一时竟感动得泪花盈盈。
多好的田姨,多好的田总,能设身处地的替奶娘着想,这样的大老板,不多啊!我怎么还胡思乱想呢?太对不起人家啦。
“我自已拈吧,田姨,你也吃啊。”
菊花真诚的说,伸出了筷子。
洞察力非凡的田姨,莞尔微笑:小姑娘,和我玩心眼儿,你还嫩呢……
菊花每样吃了一筷子,感觉到自已差不多饱啦。一抬眼,看见已醒来的顺生,正在屏幕上比比划划的。忙放下碗筷站起来:“顺生醒啦,”,就朝三楼跑去。
田姨对保姆频频点头,不由自主的夸奖。
“多好的奶娘呵,这么尽职尽责,打着灯笼也难找哦。”,她早瞅见顺生醒了,故意不予理会,也不叫菊花姑娘。
就要看看她注意力是全在吃饱上,还是边吃边注意孩子。
毕竟,顺生才是田家的亲骨肉和第二代接班人。即便自已的计划进行得再顺利,大哥如愿以偿,菊花也只能是外人。
说白了,就是一个晚上替大哥暖床,白天为田家照料别墅和孩子的高级女佣。
经坜了和外交官公子的生死之变,曾经风华绝代朝气蓬勃的田姨,已变成了心硬如铁愤世嫉俗,对任何年轻漂亮的美女,都憎恶不已的掌门大姐。
菊花一溜小跑,上了三楼。
自动识别的房门自动打开,顺生正在摇篮里呀呀乱叫。
正午的阳光洒在他脸蛋上,像镀上了一层灿灿的黄金。菊花亲妮的抱起了顺生,下意识的撩开衣襟。
孩子立刻安静下来。
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掌,无意识的在菊花人腮上拍着,抓着,挠着。
深秋金黄色的阳光,斜斜的罩住了奶娘和孩子,宛若一幅安格尔笔下的“里维耶夫人肖像”。那匀整的颜色,如同镶嵌一样和谐地结合在一起。色彩显示着形体,带有某些神秘的暗示……
客厅中的田姨简直看呆了。
对于同样没有生育过的田姨,别人的孩子抱在自已怀里的感觉,与菊花开始时一样,是陌生惶恐的。
不过,毕竟顺生是田家的骨血。
最初的排斥过后,代之的就是习惯成自然平静,并没别的特殊感受。
然而,谁能想到这个菊花姑娘,仅仅半天功夫,就和顺生亲密无间。不,简直就是一见钟情。
从她的全身心上,自然流露出的对顺生的接合与爱妮,比孩子的亲生母亲有过之无不及,甚至更强烈,更能打动人。
作为一个曾经通晓五国语言且高智商的田姨知道,这种流露是来自菊花姑娘的内心,装是装不出来的。田姨惊愕于菊花奶娘的纯真与自然,在今天,这太宝贵了。
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大屏幕上的田姨,嘴巴泛起一股浓浓的苦涩味。
她知道,这种浓烈的苦涩,学术上有一个学名叫作“嫉妒”。
她甚至怀疑,菊花奶娘是否顺生的亲生母亲转世?要不,如何解散释眼前的现像?
其实,这就是所谓正统知识的局限性了。大凡课堂上教学的文化知识,荟萃了人类文明的精华,源远流长,百折千回,规范了后人的所作所为所思。
可是世界之大,有些特殊现像,也是文化知识包涵或解释不了的。
比如现在的菊花姑娘状态。
说她对顺生一见钟情也可,说她天生收地善良也罢。其实,究其原因也十分简单:不过是长期生活在重压与盼望之中,又未生育的乡下少妇,潜藏在自已的内心,对梦想的渴求以及被压抑的母性,一种找到了合适对象的自然流露和大爆发而已。
一切根本没有田姨所想的那样复杂。
至于是顺生的亲生母亲转世?更是受过伤的老处女嫉妒之余的无稽之谈和恣意的臆想罢了。
下午,菊花又给顺生喂奶。这样算来,菊花已基本上达到了“每天不少于喂奶三次”的要求。岂止三次?照顺生这种醒来就要吃奶的速度,每天恐怕不下五六次吧。
吃饱了的顺生,就在奶娘怀中呀呀学语,手舞足蹈,菊花便抱着孩子下了楼。
田姨和保姆早笑脸相迎。
田姨指指外面:“每天晒晒太阳,对你和孩子都有好处。咱们走吧。”,保姆就拎起了身边一个小包裹和折叠凳,走在了最前面。
大门内,围绕别墅的一圈,是一大片绿茵茵的草坪。临近大铁门的草坪上,主人用竹架和藤萝搭了一段绿色回廊,夏可蔽骄阳,冬则拦风雨。
曲曲弯弯,虽不太长,却风味盎然。
此际深秋时刻,回廊流光溢彩,落英缤纷,黄叶铺路,端的是个好去处。
菊花抱着顺生,在田姨和保姆的护驾下,绕着整幢别墅慢慢走了一圈。走得有些累啦,三人便慢慢儿停下。
保姆支起了折叠颌,请菊花和田姨坐下。又打开小包裹,一一拿出茶水小食品画报什么的。
于是,闻着淡淡的花香,晒着斑斓的阳光,还有几只嚥嚥飞舞的蝶儿和秘蜜蜂陪伴,菊花边逗乐着顺生,边呷她的第二杯380块。
田姨呢,逗逗小侄儿,翻翻画报,又看看辽远蜿蜒的山恋,想着自个儿绵绵的心事。
钟点保姆则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跑上跑下,跑进跑出的……
月未,25号上午九点半,田姨在家里的AP机上,当着菊花,打入了她的第一笔三万五千块钱奶娘费。
菊花查证无异,逐抱着顺生亲吻不已。
第54章 柔轻情重
淑花回到家里时,老妈已下班回来。
听见女儿开门进屋的声音,老妈乐颠颠的摔着手,从厨房跑了出来。
“淑花,回来啦?”
“嗯!”淑花边换衣鞋,边习惯性的回答。“我做了烧白和白砍鸡,还有番茄鸡蛋汤。洗了手快来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