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早点休息，”将苏慕烟送到楼下，陆庭轩摇下车窗，照例是关切地叮嘱了一句。
“嗯，晚安，你也别工作的太晚，”苏慕烟站在楼道口，望着陆庭轩的车疾驰而去，直到消失在她的视线中，才转身上楼。
嘴角，带着一抹甜蜜的笑容，就像是正在恋爱中的女孩一样。
走到家门口，苏慕烟正从包里拿钥匙的时候，却感到自己的身后有人跟了过来。
“慕烟……是我，”听到脚步声，苏慕烟的心刚提到嗓子眼，有些恐慌，下一秒，一个磁性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淡淡的，沙哑的，带着几分小心，像是生怕刺激到苏慕烟的情绪。
正巧这层楼的声控灯还在维修中，昏暗中，苏慕烟看不清来人的脸，但是，他挺拔的身形，他凛冽的气息，他温润的声音，都让苏慕烟再熟悉不过了。
总是能轻易地，就勾起她对往事的回忆，轻易地，就扰乱她平静的生活和心绪。
“你来干什么？”苏慕烟拿着钥匙的手停在半空，不冷不热地问道。
“你们……在一起了？”周崇允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苦涩，试探性地问。
他多么希望，苏慕烟可以一口否认，哪怕是骗他的，他也会傻傻的相信，欺骗自己，告诉自己，他和慕烟之间，只要他争取，还是有可能的。
可是，苏慕烟的下一句话，就将他的希望击得粉碎。
“没错，不过，我和谁在一起，好像用不着你过问吧。”
“慕烟……”周崇允嗫嚅着，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她说的没错，他现在不是她的谁，更没有资格去干涉她的感情生活。
理智提醒着他，可以离开了，不要在这里影响她的生活，她已经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人，他们以后只能是普通同学，可是感情上，他却怎么都挪不开步，一遍遍叫嚣着不要放手，不要退出。
一阵风吹过，天空层层云雾都被吹散了，月光照进楼道，映在苏慕烟的脸上。
女孩的脸在清冷的月光下，娇俏动人，和几年前毫无二致。
周崇允看着这张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容颜，看着面前这个自己多年都未曾忘记的女孩，这个自己唯一真真切切爱过的女孩，再也忍不住，两步跨到苏慕烟面前，俯下身，捧住她的脸，就想吻她。
苏慕烟猝不及防，仅仅是唇与唇之间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就足以让周崇允的大脑像炸开了一般，他的理智瞬间就荡然无存，不受控制。他想吻她，已经想了很久了，从那天在陆庭轩的公司看见她，知道她回来了，现在和自己在一个城市，隔得那么近之后，就一直在想。
淡淡的，柠檬般的清香，女孩的唇微凉，依旧是那么柔软。即使分别多年，他们彼此对对方的熟悉，还是在的，毕竟曾经，给彼此留下过那么深的印记。
“放开我，周崇允你放开我！”苏慕烟本能地挣扎着，想要推开周崇允，却被周崇允单手就抓住两只胳膊，反剪在身后，另一只手扣住苏慕烟的腰，支撑住她，想要加深这个吻。
“唔……放开……”苏慕烟哪里是周崇允的对手，他企图撬开她紧闭的唇，却尝到了顺着她脸颊划过的泪珠。
原来……眼泪，可以这么苦。
周崇允怔了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赶紧放开苏慕烟。
一直紧紧咬着牙关，拼命挣扎的苏慕烟，连咳了几声，才缓过来气。
“慕烟！”周崇允看她脸憋得通红的样子，于心不忍，想要上前替她轻拍着，却被苏慕烟给一把推开了，说得决然：“不需要。”
“慕烟……你不觉得，你这样对我，很……残忍么？”周崇允的声音有些颤抖。
残忍？苏慕烟在心中觉得好笑，他居然来和自己提残忍这个词？当初他做的那些事，害她伤心那么久，他就不残忍么？
“慕烟，你知道，我那是有苦衷的……”周崇允像是看出了苏慕烟的心思，解释道。
“我知道，我也理解，”苏慕烟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绪，对周崇允道：“所以，那些就当都过去了，大可不必再提起。我原谅了你，可不代表……我还能再次接受你。”
不知为何，这一次再与周崇允相遇，她再也没有了年少时的心动，欢喜，可能是经历了太多，也可能是，时间冲淡了一切吧。
如果……这个真相，周崇允在早几年的时候告诉她，也许，她会很开心，想着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满心欢喜的去和他复合。但是，现在，因为真相来得太迟，被时间冲刷着，慢慢就变得不重要了，有没有真相，她都可以像现在这样安稳的活着。
“我们可以试着重新相处，”周崇允急切地道：“慕烟，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苏慕烟轻声说完这句话，就拿钥匙开了门，进屋，将周崇允关在了门外。
顺着门滑坐在地上，苏慕烟这才发现，自己的眼泪，流的比刚才还要肆意。
为什么，每一次，当自己以为已经忘掉了他的时候，他总是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就像一定要在风平浪静的湖面，狠狠地掷下一块石子，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