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献血室走出来的时候,苏慕烟整个人的步伐都是不稳的,她跌跌撞撞地再次走到长椅上坐下,整个人头一阵晕眩,心里也反胃得想吐,只能用手撑着额头,勉强稳住自己。
“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尽管知道劝说的意义不大,但是听闻消息后以最快速度赶来的魏尘,看见苏慕烟这样的状态,摇摇欲坠,还是好心劝说道。
“不了,”苏慕烟摇摇头,两眼依旧直直地看着手术室的方向。她上下眼皮都在打架,整个人好累好困,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须要撑住。庭轩还在里面,生死未卜。她好怕,自己醒来的时候,就永远失去了陆庭轩。
“苏慕烟!你这个贱人!”就在这时,电梯处传来一阵尖锐的怒骂声,紧接着,走进来一位妇女,她上前,扬手就给了苏慕烟一个巴掌。速度快的魏尘根本来不及反应,更别提制止了。
“啪,”苏慕烟的一边脸颊高高肿起,红的吓人。从小到大,就连自己的母亲,也没有这样打过自己,更别说外人了。可是,现在,陆庭轩的母亲就站在那里,手指都快戳到她的头上去了,一迭声地骂道:“就是你这个贱人,勾引我的儿子。我都听说了,如果不是你,庭轩怎么会受伤?你这个狐狸精,不就是想要钱么?说吧,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你拿了钱,赶紧滚,再也不要厚着脸皮来找庭轩了!”
“伯母……”魏尘见陆母再一次抬高手,吓得赶忙上前阻止道:“您先坐下,消消气,有事我们慢慢说。”
“我们庭轩……还在里面……”陆母说着说着,就哭了,情绪颇为激动:“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给这个贱人迷了心窍,这个贱人就是个祸害!”
苏慕烟一直低头不语,听到这么多谩骂,只能沉默以对。尽管她感到屈辱,可是她能说什么呢?陆庭轩的确是因为救她而受的伤,况且,就连她自己的心里,都是自责不已的。
“魏局长,事到如今,你还要劝我,帮着这个贱人说话么?”陆母看着苏慕烟,恨得咬牙切齿,反问魏尘。
“你现在,立刻给我滚!”陆母指着苏慕烟,极为厌恶地说:“滚的越远越好,不要再出现在我儿子面前!”
魏尘只得朝苏慕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暂时离开。毕竟现在,陆母因为陆庭轩受伤而情绪激动,口不择言,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就算他们想解释当时现场的情况,也没机会。
可是,苏慕烟怎么舍得离开,她必须要等到陆庭轩的消息。手术已经进行好几个小时了,时间越长,苏慕烟的心中越冷,那份希望似乎变得越来越渺茫。
“这个贱人,是想要气死我!”陆母气得发颤,脸都变色了。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女人,被人这么骂,这么赶,甚至都扇了她一巴掌,居然还死乞白赖地在这里待着?
想到上次,陆母在陆庭轩公司门口昏倒的事,苏慕烟也着实不敢再刺激陆母,生怕她刚刚休养好的身体受气,到时候事情越弄越糟。所以只得强撑着身子,站起来时,早已是满面泪水。
庭轩……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苏慕烟又深深地朝着手术室门口看了一眼,这才慢慢地朝医院外走去。
“呵,装那一副可怜相,给谁看呢?”陆母不屑一顾地冷哼,认为苏慕烟是在博取自己的同情。
魏尘张了张嘴,刚刚想说苏慕烟为了救陆庭轩,抽了很多血的事,下一瞬,楼梯口便传来了护士的惊呼:“苏小姐,苏小姐,你还好吗?”
魏尘快步走过去,苏慕烟晕倒在那里,脸色白的吓人,嘴唇一个劲儿的哆嗦着,脸上依旧布满了泪痕。
有两名医生快步走来,将苏慕烟给放到担架上,送到了病房。魏尘回头看了眼对此嗤之以鼻,觉得苏慕烟是在演戏的陆母,不由得叹口气。
看来,以后,他这位好友的婚姻道路,还有的波折,魏尘在心中想。怪不得上次,说起婆媳之间的事,陆庭轩一直在苦笑,这让夹在中间的他,如何是好。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手术室的大门再次打开,医生们推着陆庭轩走了出来。
“手术很成功,”医生同样长舒一口气,衣服都湿透了,额前也是密密麻麻的汗:“陆先生已经度过了危险期,现在只要好好休养,等他醒来就行。夫人不必太担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陆母激动地在胸口不断划着十字,继而愤愤地道:“算她走运。要是庭轩有什么事,我要她拿命来偿还。”
站在一旁的魏尘,看着陆母那恨不得吃了苏慕烟的模样,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