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真是混乱。
花少蝶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裙摆,上窜下跳的逃避着来来往往不知道要去哪里的将军和士兵,正是兵荒马乱的时候,异心的,凑热闹的,打酱油的,都过来了。
前方长廊的辉煌在这种的场景下竟然显得有些落寞,像是蒙上了一层灰暗,比旧照片里面的角落都暗上几分。
刚才那一刀子捅进了太子的身体,温热的血液喷洒在刀尖上手指尖一丝颤抖也无的抽了出来,,决绝的转过身奔着丧龙钟的位置移动。
“咚,咚,咚。”
三声响,沉重悠远,像是预兆着什么,犹如龙吟冲天,云霄之中就像是炸开了一条裂缝,钟声悠远响彻大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总觉得地面上的灰尘都在隐隐的震动,仿佛地底下深藏着什么猛兽就要冲出来,那势必会天下打乱的感觉。
只不过,同样有一个弊端,就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在这个位子有个人,花少蝶用了吃奶的力气敲完三下之后,就连忙找个地方躲起来。
“就敲了三下,也不知道那个人能不能听得见。”
时之至此,她还是有点担心那种小说中所发生的什么对方耳朵灵的只要轻轻的一碰墙壁远在千里之外的男主就能够听得到的,只怕是成精了。
华容精致的少女躲在硕大的柱子后面,朱红色的影子完全的挡住了她。
再加上刻意的隐藏,一眼望过去,还真的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乍得一看就像没有人一般。
层层宫墙外的,骑在高头大马上面的枣红色身姿遥遥相望,身后的有侍卫上前,身下的马蹄躁动不安的相互搓动着,出声循着前方。
“走吧,进去。”
白安逸用马刺轻轻的敲了几下,马匹才不紧不慢的上前走了几步。
面上挂着闲适的笑容,这气度虽是不紧不慢的,但是骨子里面的血液却开始沸腾起来,到底是军人,有着衷心也有着上战场的狼血。
身后一心顺着他的翼陵军更是如虎添翼,所向披靡,本身他就是跟随着将军经历过大小战役的人啊。
看似潇洒却不失狼性血性和嗜血。
烨王咬牙切齿的看着前面身影潇洒的白安逸,心有不甘,手里面的沾满鲜血的刀剑微微有些颤抖。
因着之前的对战,身上的力气已经用尽,现在就是强弩之末,稍微有几个人拦住他就是个不足为惧的困兽,根本就不用多匀出一点目光给他。
最终,一声噗嗤的轻响,那是冰冷的器具没入血肉的声音,无神的双眸死死的盯着白安逸离开的方向,就像是放不开的夙愿。
“白安逸。”
轻轻地恍如一缕清风,一吹就散,就连说出口的主人家都没有信心能够让那个人听到自己所说的。
可偏偏总有些事情出乎她的意料,那人于人海之中偏偏一眼就锁定了她。
“花少蝶。”
那人隔着人山人海浅浅一笑,肩膀上的盔甲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显得威风凛凛,那样貌都比平时英俊了不少。
“你站在那里千万别动,等我过去,这里的人太多了。”
男子向她挥了挥手,示意着,女子浅笑点头应下。
“好,我等你,万水千山我都等你。”最后的一句话默默的咽在喉咙间。
花少蝶不自觉得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的笑容越加的灿烂,即便是身处在战争,战火纷飞,他们两个也可以克服所有的艰险在一起。
“经此一行,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身上有哪里不舒服或者受伤的?有的话要和我说。”还没有到她的面前,就匆匆忙忙的下了马。
迫不及待的就来到她的身边,手上还有着拿着刀剑的余热,厚厚的茧子隔着她的皮肤,有些异样的感觉。
“我知道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又不是小孩子,做事不会那么不小心的。”裙摆翩翩犹如蝴蝶,就像她的名字一样。
“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白安逸麦色的双手捧着那张巴掌大的鹅蛋脸,笑意吟吟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有的时候你在我的眼睛里面就是这副小孩子的样子。”
“有件事情不知道要不要给你说。”女子微闭着眼睛感受着那双手的力道,一边压抑着喜悦之情,“但是这种场合说出来好像有点不太妥当。”
“无妨,你说吧。”对面的人放下手。
“我有喜了。”花少蝶像是有了依赖症一样,拽着他的衣角,有些忐忑不安。
“真的?”头顶传来怀疑的声音,却唯独没有喜悦的颜色。
“怎么了?你不高兴?”原本满眼幸福的女子猛地一松开手,皱着眉头看着比她高的人,心里面不可置信外加不满。
却在触及那人的目光之后,瞬间改变了态度,有着那样温柔目光的人又怎么会不喜欢,只怕是被惊到了。
白安逸双手环绕着那人,仿佛所有人都是过眼云烟,只有怀抱里面的人最为珍贵。
“欸,花柒翔现在也大大方方的,是个男子汉了。”不知道眼睛飘到那里了,瞬间就看到了那个静静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的青年。
“嗯。”青年神情淡漠,眼神中宛若星河欲坠,支离破碎的东西让人看不清,可也照样夺人眼球。“我只是过来看看到底是谁这么不顾场合的,别人都忙进忙出,你们在这里就像是时间静止了似的。”
“年纪不大,倒也还会这般伶牙俐齿的,比姑娘家还要厉害。”女子转过身,丧龙钟就在旁边静静的挂着,金色的耀眼如同天上挂着的太阳。花少蝶开玩笑归开玩笑,但是却也明白白这人真是变化了很多,让人耳目一新。
花柒翔手里握着刀戟,一身战袍尽显龙武之姿。
他整个脸颊上的线条都硬朗了几分,可唯独那双眼眸在闪着微光,思绪复杂的神色翻涌着,面对女子的笑靥如花终究是深深掩埋,旁人无法看清。
“接下来我们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