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别象微微一笑:“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和我一同进城去见杭州府尹,我要当面去问清楚。”
“他会听你的?”柳烈显然有些不太相信。
容雪柔哼了一声:“我父亲的官比他大多了。”
曲天灿看了看柳烈身后的难民,抬起手叫过若曦:“把我们带的金银散给这些百姓吧。”若曦点了点头。
姜别象也把自己车上的衣物金银散了去,百姓们欢天喜地,争相跪下磕头。
柳烈兴高采烈:“好,我随你们进城。你们都是好官,对了,你们的人都怎么了?看样子好像刚打过了仗一样。”
“刚才我们被妖怪袭击了,损失惨重。”姜别象回过头看了看这些受伤的人,仍然对刚才的经历心有余悸。
妖怪?柳烈不屑的一笑:“你们是在嘲笑我。”
说着话,他回头望了望他身后的难民。
“你不相信就算了,我们也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容雪柔的脸上出现了不高兴。
“相信,不过你们现在进城有些不妥。你们可不知道守城的那帮人有多么恨我,看到你们这个样了,他们可不会相信,一定会认为你们是外境来的难民,想混入城中。不如你们到我那里包扎一下伤口,换几件衣服再进城,麻烦就会少一些。”
姜别象本不想再浪费时间,正欲推辞,没想到女儿的嘴快:“好啊,好啊。”
一行人绕城而行,不远处有一片树林,树林中有一片空地,空地中横躺竖卧着很多难民。
“妈妈,我饿。”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摇晃着母亲的身体。
母亲强打精神睁开了双眼:“妈也饿,我们已经在煮树根。”
曲天灿看去,地中央有一只破锅,锅中的沸水中有几只干树根。
这些东西怎么吃啊?
丁妮面露同情之色。
曲天灿从怀中取出了一些干粮,众人见状,纷纷将自己身上的干粮取出,放在地上。
难民们一见吃的,全都聚拢过来,争先恐后的夺了起来。
“不要抢!先给老人和孩子吃。”曲天灿的喊声被哄嚷的声音淹没了。
所有的人都摇了摇头,这里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更谈不上疗伤换衣服了。
姜别象扭头看了看柳烈的表情,此刻他已明白,柳烈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冲他点了点头:“走,我们进城。”
一行人来到了城门口。
“站住!”守城的军兵手持刀枪,拦住了车帐。
姜别象从车上下来,士兵们立刻上前行礼:“御史大人,你们这是遇到了强盗?”
在他们心中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一位堂堂的钦差大臣会带着如此狼狈的队伍。
“是的,我们要去见府尹。”姜别象不愿与他们做更多的解释,他想要的是赶快解救这些难民。
进了府衙后,姜别象拍案大怒。
杭州府尹吓得体似筛糠:“御史大人且息雷霆之怒,听我解释。目前,吴楚两国交战,楚国又内乱不息。在年初时,楚国在这段期间内有大量难民逃到我们这里,不是不想收容他们,实在是国力有限,如果让这些难民涌进来坐吃山空的话,我们国家也负担不起。因此皇上下令紧闭城门。”
姜别象听了杭州府尹的话后稍稍平息了一下胸中的怒气:“这个我自会与皇上去讲。可你也不应该派人去屠戮这些百姓啊。”
府尹慌忙跪倒:“是属下教导不力,军纪散漫,我这就处置出城屠民的人。”
“不用了。”姜别象回身拍了拍柳烈的肩膀,“他已经替你做了这件事,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给城外的难民一些救济,待我禀明皇上后再放他们进城。”
是!杭州府尹诺诺而退。
柳烈回头看了看容雪柔,小声道:“你父亲是个好官。”容雪柔莞尔一笑:“那还用说?”
次日,姜别象带领众人上了金殿。
曲天灿偷眼观瞧,此处比起蜀国的金殿逊色不少,但也透着威严。
龙椅上端坐着一个人,个子不算高,但年事已高,花白的胡须飘洒在胸前,一脸的皱纹覆盖着那张饱经沧桑的脸,眼窝深陷却目光如炬。
吴越国的皇上钱镠看着下面的一帮人,微微的笑了笑:“姜爱卿,此次出访蜀国,结果如何?”
姜别象向上施礼:“所有的事项均已谈妥,待唐主封高季兴为王之时,我们必须要严加防范。蜀国已经答应,一旦高季兴对我国有异动,他就会出兵江汉,令他首尾不能相顾。”
太好了!钱镠的脸上露出的笑意:“姜爱卿,你身后的这些是什么人?”
姜别象一一作了介绍:“皇上,如果没有他们,我们这一群人在路上便遭到了灭顶之灾,一个都活不了。现在我儿容举还在重伤之中,太可怕了。”
哦?钱镠现出了惊讶的表情:“难道你们遇到了吴国的阻击?”
吴国一直与吴越国不睦,经常出兵骚扰吴越边境,因此,钱镠第一个想到了这个原因。
姜别象却摇了摇头,他将路遇玉面三首枭的攻击一事,详详细细的讲述了一遍。
钱镠将眉头一皱,暗道,姜别象平时为人不善说笑,怎么会说出如此荒诞的事情?
姜别象看出皇上心存疑心,忙解释道:“臣不敢蒙蔽皇上,句句是实。你看他们身上背着的兵器,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说着话,他回头转身指了指曲天灿、若曦,丁妮和高天替。
钱镠好奇的伸长脖子看去,但由于老眼昏花,实在是看不太清。
他顾不了许多,从龙椅上站起身,绕过龙书案,径直走到了众人面前:“快摘下你们的兵器,让朕开开眼。”
“皇上,保重龙体。”文臣中有一位忙出言阻拦。
钱镠冲他摆了摆手:“我信不过谁,还信不过姜爱卿他带过来的人?我放一百个心。”
一席话,将那个文臣说得面红耳赤。
曲天灿首先从背上解下了冥府弓斩:“皇上,请您远观。”
钱镠吃了一惊:“为什么要远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