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天灿这才稍稍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气,穿戴整齐后,带着众人进入金殿。
金殿下坐着几个人,穿着不同于这里人的服饰。这里的官员都穿蜀锦制成的官服,而这几个人却是身着杭锦,非常华丽,一眼看去,便知是其他国家的人。
曲天灿打量了一下为首的人,中年上下的年纪,瘦小却精干,眉宇间透着英气,二目不大却炯炯有神。八字胡须向两边撇着,嘴角上翘,似乎总是给人一种微笑的感觉。
“这位是吴越国的使节姜别象。”王衍见曲天灿的人进店后忙介绍道,接着又依次向姜别象介绍了曲天灿等人,“不要看他们只是一群孩子,却是一帮奇人异士,个个武功高强。莫说征战沙场,降妖除魔也不在话下。他们可是朕的肱骨重臣啊。”
曲天灿自从上殿后,脸色便阴沉着。
若曦在旁边急忙拽了拽他的衣袖,曲天灿会意,只得在脸上挤出了一丝微笑,与姜别象打了个招呼,寒暄了几句后坐下。
姜别象站起身,躬身向王衍行礼:“我国虽比起大蜀国是一个小国,偏安一隅,但却及历史悠久,建国时日间较长,战乱也不甚多,称得上是国泰民安。但我们却一向视大蜀国为唇齿兄弟,有意结好,所以我王派我前来拜见蜀王,以示交好。”
一听对方称自己的国家为大国,王洐不禁喜出望外:“哪里,哪里,哈哈。”
又聊了聊双方的风土人情之后,姜别象将话锋一转,切入了正题:“目前,荆南主高季兴亲唐之举日盛,似乎很得李存勖的青睐,不日就要封他为荆南王了。我王看出高季兴的野心,他称王之后必然东征,到时还望大王念我们唇齿之依,不吝派兵相助。”
王洐听到刚才姜别象的赞美之词后,早已飘飘若仙:“好说。荆南乃弹丸之地,倘若他敢发兵攻打吴越,朕便派一支军队奇袭他的江汉,让他首尾不能相顾。朕连唐主尚且不惧,还怕他小小的荆南?”
盛宴过后,双方愉快的散了席。
王洐兴致正浓:“天灿,你们替朕至城西驿馆中回访远来的使者吧,朕要回宫歇息了。”
是!曲天灿勉强应了一声后,陪姜别象出了金殿。
“你们住在哪座府邸?哪天我们特去拜访。”姜别象出于礼貌,顺口问了曲天灿一句。
曲天灿苦笑了一声:“你们在城西驿馆,我们在城东驿馆中,正是南辕北辙。”
哦?姜别象的脸色微微一变:“蜀王所建宫殿不下千余座,难道没有给你们安排一座府邸吗?”
“反正我们也待不长,在驿馆中住着也很习惯。”曲天灿说者无心,而姜别象却听者有意。
很快,一行人到了城西驿馆。
“爹爹。”“爹爹回来了。”
从驿馆中跑出了一男一女,年纪大约在十五六岁的样子。男孩略大一些,他们的手中各持一条花枪。
枪杆是纯钢制成杆,身上是红白相间的螺旋花纹。枪头比较特殊,比一般的枪头要大出一倍之多,中间扁,两边粗,寒气逼人。
“这是我的一双儿女,儿子叫容举,十七岁。女儿叫容雪柔,今年十五了。”姜别象介绍道,“孩子们,快来迎接贵客。”
容举和容雪柔手持花枪跑了过来,和曲天灿等人见礼。
曲天灿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反感,尽管容举和容雪柔相貌都较为出众,可家教实在太差,哪有手中执着兵器接待客人的道理?
姜别象看出了曲天灿的不悦,忙解释道:“我这一双儿女自幼喜爱习武,遍访名师,后来遇到一个异士,传授二人花枪,说这种兵器较为特殊,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离身。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他们睡觉的时候都抱着花枪睡,养成了习惯,不好改了。”
原来是这样。
曲天灿释怀后,脸上露出了笑纹:“姜老伯,您的儿女怎么姓容呢?”
姜别象叹了口气:“这两个孩子并非我的亲生,是我的同僚容大人的儿女。只因好友病故,他的夫人又早他而去,我便收养了这一对孤儿,现在如同他们的亲生父亲一样。”
曲天灿听了此言后,不禁对姜别象有些肃然起敬。
进了屋中,仆人献上茶点,众人开始叙话。
曲天灿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您这一路上奔波而来,不知沿途上听没听说过有一个叫道帝华君的隐士。”
姜别象饮了一口茶水,摇了摇头:“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好像是哪座道观的住持。虽然我没有听说过,但我们吴越国却是山清水秀,全国各地的隐士纷纷选择到我们那里隐居,说不定有你要找的这个人。”
说完话,姜别象偷眼看了看曲天灿的表情,只见曲天灿面上露出了惊喜,他的心中一动。
高天替、傅天南、傅梦春和冉朝宗不愿在屋中久留,便随容举和容雪柔来到院中。
“你们的花枪好漂亮,让我们看看吧。”高天替年龄最小,他的好奇心也最盛。
容雪柔却摇了摇头:“我师父说过,我们的枪绝不能离手。”
高天替央求道:“你和我换着看,给你。”他把手中的排云铲递了过去。
容雪柔抬眼瞟了一下:“什么破铲子,挖土用的吧?我才不换。”
一句话说的高天替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不换就不换呗,谁稀罕。”
冉朝宗看到高天替受了气,心中有些不平,他把手中的大铁剑舞了舞:“依我看,你们的花枪还不如我手中这把破铁剑。”
“你说什么?”容雪柔将手中的花枪一拧,柳眉倒竖,“你敢和我比试一下吗?”
冉朝宗更不示弱,他把大铁剑一晃:“谁怕谁,比就比。”
容雪柔刚把枪抬起,又放了下来:“我不和你比了。”
冉朝宗哈哈大笑:“你不敢了吧?”
“不是。”容雪柔胀得满面通红,“我的枪一出,对方必死无疑。你我又无冤无仇的,我不想枉害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