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这句话,再适合如今的沈眠不过。
大夫人面上的笑意一僵,“这…眠姐儿能入夫人的眼,自然再好不过。”
沈嫣手里的帕子差点没扯烂了。她就不明白了,怎么这沈眠如今就像脱胎换骨了似的。明明之前不过是空有美貌的草包,怎么一夕之间变了这么多?
先是反水害了她被禁足,又对长姐沈姝的婚事动了手脚。如今摔下悬崖都能变成长宁夫人的义女,这是什么狗屎运?
最欢喜的莫过于沈留了。他此刻脸上的堆着笑,嘴里客套道,“能做夫人的义女,自然是好的。眠姐儿,可同夫人见过礼了?”
沈眠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同父母禀告,不敢私下见礼。”
沈留忙叫人去煮茶,让沈眠见礼。
长宁夫人本就是为沈眠撑腰的,自然没有不同意的。当下就坐在了上首,等着沈眠前来见礼。
有着沈留的吩咐,底下的人很快煮了新茶。沈眠捧着新茶,奉到长宁夫人面前,恭敬的叩了一首。
“拜见母亲。”
长宁夫人先丧子后丧夫,如今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本来帮助沈眠只是看在孟韫的情分上,如今听沈眠叫她母亲,竟一时间红了眼眶。
她声音颤抖的应了一声。
一旁的沈姝再也装不了云淡风轻了,脸色阴沉的可怕。
沈留最先站起来,他笑着道,“好,好。如今都是一家人了,长宁夫人也要常来走动。”
他倒是想的简单,不过是想着沈姝若成了长宁夫人的义女,身份也能水涨船高,到时候能议的亲事也会更好。少不得能混个王府侧妃当当。
一时间,场面但是情深动人,偏偏各人有各人的心思,都隐匿于表面之下。
礼成后不久,长宁夫人就说府中有事,先离开了。等长宁夫人走后,众人也都散了。
沈眠因为中途出了事,房间还没打扫出来,便先住了西厢房。一进门,就看见眼眶红红的玉雅。
“主子。”
“我不是回来了么?怎么还哭。”沈眠好气又好笑,上前给她擦眼泪。
“莫哭了,没得让人笑话。”
玉雅最怕的就是给沈眠招来闲话,当下就止住了眼泪。只是还抽噎着,沈眠递给了她一碟子糕点才又眉开眼笑。
老夫人那头很快知道了沈眠回府的事,急匆匆的派人叫沈眠过去。
沈眠心里也是挂念着老夫人,当下跟着嬷嬷就过去了。一见到老夫人,立时红了眼眶。
“祖母……”
老夫人在知道沈眠坠崖生死未卜后,还病了一场,一直郁郁寡欢。此刻见到沈眠平安归来,自然欣喜万分,“快,二丫头快过来。”
两人凑在一起又说了好一会儿子的话。
“如今可好,是长宁夫人救了你,也省得旁人说三道四。”老夫人叹了口气,“建康不比平阳,这是天子脚下,不能有丝毫行差踏错。单单说你这次的事,你失踪了多日才回来,若不是又长宁夫人作陪,怕是我也保不住你。”
听到这儿,沈眠忍不住心里发寒。幸得孟韫帮了她一把,否则她大概才一回来就会被关起来等着发嫁。
她装作无所谓的笑了笑,“祖母别担心了,孙女儿这不是没事么。倒是您,我听嬷嬷说你才大病过一场,不知道如今怎样了?”
老夫人笑了,“无碍了,你莫要担心了。”
沈眠说,“我如今来看您,可要去拜访一下伯父伯母?”
“倒是不用。明儿家宴,你自会见到。如今你伯父正为朝廷的事担忧,便别去扰他了。”
朝廷的事,自然就是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科举案。若是有利益牵连也就罢了,沈严正偏偏是因为后宅的事扯进去,既无辜又丢面子,搞的他如今很是焦躁。
沈眠一想也对,便点点头,“都听祖母的。”
还没等两人再说什么,大夫人那头突然派人来叫沈眠回去,说有事相商。
“不是才同她那儿过来么?才说了一会子话,就又有事了。”老夫人皱着眉头,有几分不耐。
“母亲想必是有要事吧。”沈眠轻笑,“祖母,那我过去了。”
老夫人点点头,“到底是你母亲,去吧。”
沈眠此刻心里也是有几分七上八下,凭着大夫人的性子,一叫自己准没好事。
玉雅这个时候凑在她身边轻声道,“听说是韩公子来了。”
韩琛?
沈眠心头一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真,她才前脚踏进门,就听见韩琛淡淡的声音。
“在下想求娶府中二小姐,沈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