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刚看见三妹妹了，”沈眠轻声道，“怎么瞧着，她像是大病了一场的？”
“你三妹妹？”老夫人挑着眉，“生病我倒是没听说，不过前儿你大姐姐回门子，听说她们俩吵了一架。”
沈眠心底有了计较，却也没多说。
“你不须和她们纠缠计较。”老夫人皱着眉说，“她们自是她们，你是你，如今你是安平县主，又顶着长宁夫人义女的名头，谁会小看了你去，”
虽说都是孙女儿，可人嘛，都是心底有计较，哪有事事人人都公平的，多少会有些偏颇。
而沈眠，就是这个偏颇。
沈眠自然知道老夫人是疼她，当下亲亲热热的搂着老夫人的胳膊撒娇，“我听祖母的话，往后出去了，只说是祖母的孙女儿，别的一概不说，同我那些姐姐妹妹也没有干系。”
老夫人笑着，伸手点了点沈眠的额头，“你呀，”
顿了顿，她又笑着问，“在你姑母那儿呆的如何？若是她怠慢了你，看我不打到平洲去，”
沈眠脸上的笑意淡了许多，微微垂眸，“姑母待我很好。”
老夫人是个人精，如何看不出来沈眠的强作欢颜，当下也敛了脸上的笑意，“怎么？出了什么事儿了？”
沈眠有些犹豫，“您还是不知道的好，”
“胡说，我做什么不能知道。”老夫人嗔怒，“快说，”
沈眠蹙着眉，到底是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其实在来老夫人院子前，沈眠就决定要将这件事说出来。她是个谨慎的人，虽说如今沈莹在平洲，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到建康来。
万一那时候她到老夫人面前嚼舌根，沈眠也好有个应付。
老夫人听了沈眠的话，猛地一拍桌子，“这个眼皮子浅的，从来只顾着自个儿的一亩三分地。本以为如今年岁大了有长进，不想还是同之前一个样儿。”
老夫人私心里其实对沈莹有许多不满，当初沈莹的婚事她就是不肯的，觉着平洲太远，娘家顾及不到。可沈莹看中了通判的身份，执意要嫁过去，为此还和老夫人大吵了一架。
哪知道，她嫁过去时是通判，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变动。
老夫人显然是气急了，连着咳嗽了好几声。沈眠忙凑过去给她拍背，隐隐有几分后悔告诉老夫人了，“您千万别动气，不然就是我的不是了，”
老夫人攥着沈眠的手，“我们二丫头受委屈了，”
只一句话就叫沈眠红了眼眶。她素来坚强惯了，人们便都觉着她是无所畏惧的。
只有老夫人，知道她的不易，知道她的委屈。
沈眠哽咽着，“我不委屈，有祖母这句话，我又委屈什么。”
“不行，我得去平洲找她！”老夫人还没咽下那口气，气冲冲的站起来却有忙让沈眠拦住。
“平洲挨着桐城，那儿正打仗呢，动荡不安，您怎么能去。”沈眠皱着眉，“左右也没发生什么事，您执意去，是叫我不安心呢。”
看着老夫人还恼怒的样子，沈眠叹着气，“您呀，就好好的在这儿呆着，那实在不算的什么，我又没嫉恨姑母，您也不用担心。”
最后，她轻笑着。
“我就当全都忘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