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孟韫都是到了深夜才回来。
顶着一身露水出去,又顶着一身露水回来。
“你这整日宵衣旰食的,人都生瘦了一圈。”沈眠皱着眉。
“还说我呢。”孟韫看了她一眼,“瞧瞧你,病的这几日,都皮包骨了。”
沈眠扑哧笑出来,“哪儿就你说的这么严重。”
一提起生病,沈眠突然想到今儿明月过来的事儿。她微微正色,推了推孟韫,“今天,那个明月姑娘来我这儿了,说是看望我,可我瞧着,分明有鬼”
孟韫正喝着茶,漫不经心的随口问道,“嗯然后呢?”
“我就按照你之前教我的说啊。”沈眠说道,“你不说李家可能勾搭贼匪么?你说要试探,我就说你亲自去剿匪,这样一来,如果他们真有勾结,那贼匪肯定有埋伏。”
原本一开始,两人本以为是张家与贼匪勾结。可经过这么多日的了解才知道,张家是正正经经走镖的,有勾结的多半是哪个李家。
孟韫一笑,拍了拍沈眠的手,“我家阿眠就是聪慧。”
沈眠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可那李家勾结贼匪,你有把握么?有没有证据?”
孟韫闻言,挑了挑眉,“巧了不是,我今儿刚收到一份证据。”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放到桌子上。
沈眠打开略微扫了一眼,有些惊讶,“这是……”
“这是李家与贼匪往来的信件。我找人对比鉴定过,这个笔记,的确是李家主君的没错。”
沈眠皱了皱眉,“可是这信,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说了你大概不会信,这信件是有人塞到府衙门缝的,我今儿一早去还是衙役给我递过来的。”
这话说的,沈眠还真不信。
不过,似乎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难道是李家的仇家干的?”沈眠推测道。
“八成是。”孟韫有些困倦,他打个哈欠,“也不用急,这人迟早会露面。你明儿不还是要去李家赴宴么,早些睡吧。”
他说着,一口气吹了灯烛。揽着沈眠入了帐中。
沈眠没来得及问出口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李家小少爷满月宴,特意给沈眠下了帖子。这是李夫人同李老爷的老来子,办的是大张旗鼓,好似李夫人恨不得将之前心底的那点子不痛快都变成银钱洒出去。
沈眠这两日身子爽利多了,李家的宴便也应下了,
马车从府衙府中一路疾驰,很快到了李家府上。李夫人在庭院中笑容满面的站着,迎着来往的宾客。
一见到从马车上下来的沈眠,李夫人立刻迎了上去,“世子妃娘娘可大好了?您能来,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
“姐姐真是言重了。”沈眠笑着说,“李府高门大院,哪里算得上是寒舍。”
“娘娘真会说话。”李夫人迎着沈眠一路往里面走,“您且坐着吃茶。”
“姐姐去忙,我自便。”
李夫人的确是忙得很的,没说上两句话又扭头去了别处。
沈眠坐那儿没多久,很快看见来同来做客的张蓉玉。
“张家姐姐也来了。”
“世子妃有礼。”
两人关系也算不错,索性坐了一起吃茶。沈眠环顾了一下四周,轻声开口,“敢问张姐姐,哪个是那李府新进门的平妻?”
张蓉玉撇了撇嘴,“李夫人那样强势霸道的一个人,这样的日子,怎么会放她出来见人。”
沈眠挑了挑眉,“不是听说,那平妻手腕不俗么?”
张蓉玉淡淡道,“李夫人娘家势大,如今这李家且有一半被李夫人把持着,李主君有时也不得不听从李夫人的话。这次纳平妻已经落了李夫人的面子,总不好再驳一次。”
沈眠一想,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她垂眸安安静静的喝着茶,心里盘算着,那个偷盗信件的李府的仇家,到底是哪一位。
如今是正热的天气,沈眠坐了一会儿就热的不行,只能去前厅换换衣服。
李夫人安排的也算妥帖,有专门的更衣的屋子,也免得还要去马车里折腾。
沈眠同张蓉玉说了一声,就带着玉雅一路走了。谁知道才走到一个拐角,就被一个脸生的小丫头拦住了。
“世子妃留步。”
沈眠脚步一顿,皱起了眉头,“你是?”
“奴婢是如夫人的贴身婢女,我们主子想要见世子妃一面。”
“如夫人?”沈眠挑了挑眉,“可是新进府那位平妻?”
“正是。”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沈眠扭头就要走。“我还有事,且同你们主子也不熟识,就不见了。”
“世子妃留步。”那婢女上前一步。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低声道。“我家主子,是之前往府衙送信的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