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对孟韫的态度是退避三舍。见面说上两句话就找借口离开,之后再上门求见也是找借口推据。
孟韫同张庭辉在那车里,看着小厮拿着帖子上门却又一次被拒之门外。
“如今我们怎么办?”张庭辉皱紧眉头问。
“打从一开始,我也没抱着能被豫王接纳的心思。他如今还不敢造反,陛下不敢杀他。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我偏要来在中间搅和一下,你且等着,最迟明日,这建康的圣旨就会下来。”孟韫语气淡淡的说。
“圣旨?”张庭辉眉头紧锁,“清剿豫王?”
“若是单单陛下一个人,可能真的一冲动就发兵了。可他身边还有个韩琛,肯定会劝阻的。所以说多半陛下会下旨,召豫王回京。说不定还会带上我的份。”孟韫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你怎么办?”
孟韫冲前头车夫点了点头,适宜可以可以回去了,“急什么,这圣旨不是还没下来么?再说了,这凉州到建康城可不近,这慢悠悠的走,指不定哪日才能到建康,更何况途中若是碰到什么事儿,就更遥遥无期了?”
“那我们现在……?”
“回凉州。秘密招兵买马。”
比孟韫预料的时间还要更早一些。当晚,陛下的圣旨就传到了孟韫那儿。
“陛下圣旨,宣孟韫即刻回宫。”
“臣孟韫接旨。”
“公公坐下喝杯茶吧。”沈眠轻笑着,“前儿我被贼匪劫持,赢得碰到世子爷的手下将我救回凉州,一直忘了通禀陛下娘娘,还请公公回宫多支应一声。”
沈眠一边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过去。
这话听来是假的不行,借口拙劣。可这又同这传旨的宫人有什么干系?
他脸上堆着笑,客套了两句就收下了。
“那就不打扰县主世子爷了,奴才还要去贺州一趟,就不喝茶了。告辞”
孟韫挑了挑眉,笑了笑,“来人,送公公。”
等这宫人走后,沈眠忙拽着孟韫的袖子问道,“我们要回建康么?”
回去是小事,可到时候再出来可就不容易了。
孟韫安抚似的拍拍她的手,“放心,我一切都会安排好的,只不过要劳烦你陪同我演一出戏。”
“演戏?”沈眠皱着眉头,一脸狐疑的看过去,“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孟韫轻笑了两声,伸手摸了摸沈眠的肚子,“若是你有了身孕,就不宜车马奔波了,更何况若是孕象不好,就更没法子了。”
沈眠笑了,“偏你主意多,只是这事儿也不能拖太久,否则陛下肯定不会轻轻放过的,”
“也不用太久,”孟韫低声笑着,眼底有冷意浮现,“很快,很快就会有人动手。这天下太平了许久,该动荡起来了,”
皇帝不信臣子,天下势必大乱。
“只是豫王……”沈眠微微皱着眉,“他会回京么?”
“说不准。这两日豫王避着我,就是不想与陛下正面起了冲突。可回京到底是凶险重重,所以一时……我也摸不准豫王的心思。”孟韫皱着眉头说道,“一切只看明天豫王的意思。”
这一夜,谁都没有睡安稳。
第二日一早,那个内官就到了贺州豫王府中。只听内应的人传话来说,豫王关在了书房一整日都没出来,连午饭晚饭都没用。
不过这事儿孟韫暂时掺合不到一起去。如今整个凉州有名气的医师都被请到了府衙去。
只因为世子妃安平县主她有了身孕,只听说孕象不大好,整日吐的不行,饭都吃不下几口,人生生消瘦了一圈。
如今,那个传闻怀了身孕孕吐不止的沈眠正舒舒服服的躺在榻上喝着甜羹。
“这几天辛苦你了?”孟韫有些心疼。
虽说是演戏,可到底是实打实的折腾了一番。
“这又算什么。”沈眠满不在乎的说道,“如今只看豫王如何行事了。我想着他八成会同我们似的,找个借口推脱了。”
“或许吧。”孟韫随口道,他端起甜羹,耐心哄着沈眠,“乖,再吃两口。”
沈眠别过头,笑着说,“不要了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