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透过罅隙射进来,斑斑驳驳的洒在床帘上。
耶律辰迷迷糊糊的起来,伸手碰到的不是丝绸的被子,而且温热的肌肤。
一个激灵,耶律辰猛地坐起来。
头还有些胀痛,他揉着额角,看着一旁熟睡的陈清月,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一瞬间,昨晚的种种走马观花似的在脑海里闪过。
耶律辰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滋味,他不怪陈清月,只怪自己。当初不想碰她,是还想着不要伤她太深,可如今……
留在耶律辰沉默思索的时候,陈清月朦胧的醒来了。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坐起来的耶律辰,一瞬间也惊醒了。
她咬了咬唇,声音有些颤抖,“殿下……”
耶律辰没说话,自顾自的穿戴衣服。
一瞬间,陈清月的心坠入谷底。她脸色一瞬间的白了,语气隐隐带着哭腔,“殿下,到底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耶律辰动作一顿,头都没回的说道,“这话当初大婚的时候你曾经问过一次,如今,我的答案还是那个。”
——你很好。
说完,耶律辰就转身出去了。
禁闭的大门里,隐隐绰绰传来哀哀的哭声。耶律辰站在门口,沉默了许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走出去。庭外,一早有小厮候着。
“怎么了?”耶律辰皱了皱眉。
“成王殿下,今日摄政王回京,您要不要去……”
“摄政王回来?今日?”耶律辰一愣。
也是,他昨天伤感一天,又喝的伶仃大醉,自然不知道这个消息。
不过豫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耶律辰冷笑一声。
他看了一眼小厮,摆了摆手,“我不去,你下去吧,”
摄政王的事儿,自然有虞华去料理。
豫王的确回来的太快了,从下旨到今日不过几日,看他这模样,真是怕晚了一步,这摄政王的位置就逃之夭夭了。
虞华在宫里,由着侍女给她穿上隆重的衣服。
玄色的锦袍上用金线绣着百鸟朝凤,头顶的凤冠坠着九十九颗明珠。个顶个的都是东珠,珍贵无比。这还是去岁虞华生辰的时候,陆君生给她的。
他给她凤冠,却不能许她后位。
他给她宠爱,却伤了她的家国。
陆君生是个清明而自私的人,他分得清爱情同江山。而虞华是个冷静而狠辣的人。
她只会复仇。
给虞华戴上最后一支钗,婢女在她的脚边跪了下来。
“娘娘,好了,”
虞华对镜微微瞧着,镜中的女子美貌华丽,却已经没有了当初天真浪漫的模样。
心里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虞华微微叹了一口气,“走吧。”
“贵妃起驾。”
宫人拖长声调,在乾坤宫里回响。宫人们跪了一地,心底各有思量。
或许,越国开始改朝换代了。
朝堂上,豫王今日格外精神,称得上是红光满面了。
他站在百官之首,看着不远处金光璀璨的龙椅,眼底满满的都是志在必得。
他已经成为了摄政王,离皇帝不过是一步之遥。
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没人看见,站在他一旁的韩琛,眼底满满的都是讽刺。
一个满脑子都是皇位的蠢货,能成什么大事。
摄政王这个位置,是块宝却也是穿肠毒药,就豫王这两把刷子,活不了几日了。
“贵妃道。”
韩琛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缓步走来的虞华,微微眯了眯眼睛。
“见过贵妃。”
虞华走到大殿上,亲自扶起了豫王,“王爷您太客气了,该是我对您见礼才是。”
豫王笑了,“不敢不敢。”
柳太师这时候走出来,弯了弯腰,“贵妃,该行册封礼了。”
虞华轻轻的点点头,她转身从一旁的宫人手中的托盘里拿过玉玺,扬声道,“跪。”
话音刚落,大殿上的百官纷纷的跪了一地。
虞华深深的看了一眼跪在她面前的豫王,沉声道,“豫王接玉玺。”
豫王抬头,哪怕他努力的故作镇静却依然掩盖不住满脸喜色,他伸出双手,因为太激动声音有些颤抖,“臣接玉玺。”
虞华微微弯了弯嘴角,将手里的玉玺递了过去。
豫王抓紧玉玺,眼底都是喜色。
虞华微微垂眸,遮掩了眼底的神色,她退后了两步,冲着豫王福了福身,“参见摄政王,王爷千岁。”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依礼,本该是设置一个摄政王府的,可如今战争不断,国库吃紧只能将以前的一个旧臣的宅子改改,充作是王府了。
豫王倒是没计较,反正在他心里,自己迟早就会是九五至尊,将来是要住进乾坤宫里的。
大礼办好后,百官都退下了。只剩下韩琛还站在大殿里,含笑看着虞华。
“娘娘以后还要垂帘听政么?”
虞华轻笑了,“有摄政王在,本宫就不趟这趟浑水了。”
韩琛意味不明的笑了,“摄政王得了玉玺,很是欢喜。”
“自然,那可是玉玺,人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怎么?难道韩大人不喜欢么?”
“贵妃呢?既然人人都喜欢贵妃娘娘又怎么忍心拱手让给摄政王?”韩琛反问一句。
虞华的脸沉下来。
她淡淡的看着韩琛,“韩大人慎言,这玉玺是陛下的,给摄政王也是百官商量后的决定,怎么能是我拱手相让?”
韩琛挑了挑眉,“臣失言了。”
“时候不早了,韩大人早些回去吧。”
“臣告退。”韩琛顿了顿,意味深长的又加了一句。
“娘娘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