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所有的正人君子也好,侠肝义胆也罢,跟她沈眠有什么关联她只在乎那些个在乎她的人。
可惜这样的人,在这世界之上太过稀少。
韩琛是她唯一想要在乎的,谁知竟是如此的下场。
她活该,果然是活该啊!
怨不得别人。
“你没有话要同我说吗?”
韩琛看着如今一脸平静面对他的沈嫣,觉得这个女人他是越来越看不清楚了。
“韩大人,天色已晚,韩大人还是回去吧。”
你不信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信我,如此的话,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我累了,韩大人请回吧。”
与这人面对而立,竟是要了她全身的气力,如今她早已顾及不上明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在等着她,何必如此作践自己,剖析自己,让这些从来都没有将你高看一眼的人放在心间?
她沈嫣从来遇人不淑。
她认了,不就是会有再一次的人海漂零吗?她沈嫣经历过这些了,如何还会畏惧?
可是沈嫣低估了韩琛的狠心。
韩琛从她房内出去之后,她当晚倒是睡了一个难得一见的好觉,并且做了一个称之为她这一年多来最为美好的梦境。
梦境之中,这世间唯一在乎她的,不图她任何回报的母亲,将她抱在自己腿上,她便是忍不住的爬到了母亲的怀里,对着母亲撒起了娇来。
梦境里的母亲脸上没有那些个为了她所受的委屈,母亲对着她笑,她从未见过笑的如此好看的母亲。
可惜,最终梦境醒了。
可是沈嫣却是觉得她好似还在梦中,只不过这是个让她心惊胆战的噩梦,带着独有的冷厉,将她打了个遍体鳞伤。
韩琛卖了她。
犹如卖了那些个丫鬟,青楼里的妓女一样将她卖了。
她想过韩琛不会放了她,虽然没有与韩琛怎样的相处过,可是韩琛是何样的脾气秉性她还是有些清楚的。
只是,沈嫣她也仅仅是有些了解。
从未想过,韩琛会让她生不如死。
她虽然未曾将她买入这窑子之中,可是与窑子无异。
因为她入了这慧王府内。
慧王生性多疑,残暴,可惜在一处狩猎之中,将自己的一条腿摔残废了,不仅仅如此,御医还诊断因为当时受伤过于严重,这慧王失去了繁育子嗣的能力。
从此以后,这个慧王便好似在这人间蒸发了一般,因为腿疾不变,圣上免了他的上朝之事,可这件事放在任何一个王子身上都不会当做什么恩赐之事。
因为,王上此举是在削弱他手中的权利,若是在这朝堂之上都没有了他的一席之地,之前依附与他的所有大臣们自然是会倒戈相向。
不出所料,未到两年之期,这朝廷之上便是在没有人提及慧王的事宜,而这慧王府中却是出了个不大不小的丑闻来:慧王妃与侍卫私通。
此事无人诬陷,乃是慧王当时自己捉的奸。并且这慧王妃大言不惭对外宣称这慧王不能行那周公之礼。
此言一出,这京都之中以此为谈资,沸沸扬扬的说了半年有余。
因为继承王位者,除了要有是这帝王之家的嫡子之外,还必须这身上无有残疾之处。
而慧王因为身上的腿疾,加上不能人道之后,整个人都十分的残暴起来,京都之中盛传那半年有余的风言风语当时也是慧王用着另一件事情压了下去,使得别人再论及慧王之时,纷纷闻风丧胆,噤若寒蝉。
此事便是奠定慧王残暴本性的起始事件:慧王手撕了王府里的妾室。
因为当日慧王妃被捉奸一事,证据确凿,慧王妃亦是没有否认。
他们如此举动,有辱王室尊严。
所以二人皆是被处以极刑,凌迟处死。
这王府内,人人闻听此事,俱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再没有人敢在王爷面前放肆。
这王府内,倒是在这种风声鹤唳的情况下安安稳稳的度过了半年,半年之后,这些妾室也好,丫鬟也罢,在这王府之中俱是安稳的很。
可是王爷却是生了癔症。
王爷对着每一个入了王府的人,都怀疑他们想要谋害自己,而第一个倒霉的便是他的侍妾。
这个女子当晚陪着王爷就寝,原是没有什么异端出现,可是奈何这半夜之中,王爷突然跳起,拿来了放在床头的佩剑便是朝着她刺了过来。
这女人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所以当场便被王爷杀死在这床榻之上。
可是若是仅仅如此,还不至于搞得所有人风声鹤唳。
第二日,众人在这王府的大门之上,找到这女人的尸体。
那已经不能够称之为完整的尸体了,而是一个个尸块。这女子身上所有的地方的关节均已被卸下,而这身上还有一些长短不一,明显可以看得出来的是剑刃所砍的伤口。
也就是说这个女人即便是是死了以后,依旧被王爷虐待了很久。
如此杀人方法,比之那凌迟起来有什么区别?
所以,一时之间这王府内,能够跑的掉的人,纷纷跑出王府来,至于那些个卖身王府的人,为了自己不受王爷的虐待,有的已经自刎而死。
没死的人,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而韩琛将沈嫣送入了慧王府内。
沈嫣从未如此的怕过一个人。
可是,这一刻起,她对着韩琛极为害怕。这个男人太多狠毒了。
早已经超出了她沈嫣的预料之外,她不能够留在这里,白白被送入慧王府中,成为慧王的万物。
她第一次想到了逃离韩琛。
可沈嫣也知道如今她想要离开不是已经容易得事情。
这韩琛府内外怕是早已经等着她的出逃,好在那日茶铺之中的人,给了他那张字条。
是,那人不仅仅约了他们再次见面的时间,他们还给了她一条生路。
只是颇为可笑的是,这给了她生路的,正是将她如今推入这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人。
她沈嫣到了如今竟是接住了这些想着害她之人所抛出的手来。
可是他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可以选择了。
这张图上,画了韩府之中的一条密道,她不知道对着自己府邸颇为熟悉的韩琛有没有发现这个地方,可是这是她门前唯一能够逃出生天的机会了。
沈嫣便是在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之中,顺着那条密道来到了这韩府的外面。
而等在这一旁的人,果然便是那日她见到的太监。
“沈姑娘,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