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孟韫已经找到了这里,那么这个地方便是再不能够继续住下去了。
他韩琛忍着痛疼将沈眠一同带了出来,这外面的人如今已经跟他打过了招呼,韩琛将沈眠带出不足一里地之后,便是见到等候他的人马,沈眠自然是也见到了,可是因为如今对着自己的所有的记忆当真是一点都没有想起了,所以便是顺从的跟着韩琛一同出了这小渔村。
这样的勉强行事,韩琛的伤还是加重了,虽然伤势对他的生命有所威胁,可是对于带沈眠出了这小渔村这件事,他是一点都不觉得后悔。
韩琛如今骑不了马。
这骨折之处,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重创,虽然这表面之上看过来没什么不妥之处,可是韩琛知道自己受到了重创,这身的伤口已经严重影响到他韩琛的身上的功力。
令他心绪不舒的,不仅仅是这孟韫的到来,而是他不能够独自一个人与沈眠在一处。他们难得一见的和平日子,就这样的被这些人毁了个干净。
他韩琛不是不信任自己的人,而是如今他拿不准阿眠什么时候便会从些身边的人之中得到了她之前的记忆,如此的话,韩琛的一颗心便是要一直都悬着,一刻都不得安宁。
其实韩琛从来都没有如此的患得患失,只是如今的沈眠在他韩琛的眼中真的是太过于难得啊,这样对待他韩琛的沈眠,上一世的韩琛日日得以见到,可是这一世的韩琛真的是好久好久没有见到了。
沈眠不会排斥他,不会对着他冷言冷语,亦是不会时时刻刻都想要将他韩琛置于死地,这样的沈眠,这一生,若是没有了这一次的机会的,他韩琛终其一生怕是都不一定能够盼得到如此模样的沈眠。
沈眠倒是知道这韩琛不会对着她做什么过分之事,沈眠知道韩琛与她有意,这样的事情,原是隐秘的,可是这个人的眼目太过炽热,一点都不想要对她掩饰分毫,沈眠不是傻子,虽然不知道这个人与她沈眠而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关系,可是这个人呢终究与她之间不会是夫妻。
知他没有恶意,知他对自己一心一意,知他为了自己宁愿受如今的一身的伤痛,可是这些都不能够说明他们之间的那夫妻之名。
沈眠知道这人对着她的情感,若是放在那夫妻之中,不为过,亦是知道若是这人为别的女子夫君的话,那这个女子恐怕即便不是这世间顶顶幸福之辈,也是难得的佳偶天成。
可是沈眠没有丝毫作为妻子的感觉,一丝一毫都没有。
她沈眠眼睁睁的看着韩琛为了她受了伤害,可是她亦是仅仅觉得自己成为别人的拖累之感,却是对着这因为此受伤之人,觉得愧疚颇多。
若是他们为夫妻的话,她沈眠有如此的一位对着自己珍而重之的丈夫。
她如何会对着这受伤的韩琛无动于衷?
?
这样的冷心冷情从来都不会是她沈眠。
可是这韩琛表现出来的亦是不可以常理视之,这人若是她沈眠的夫君的话,为何对着这样冷情的沈眠都能如此的情深意切的对待,她沈眠当真是要好好的看一看这个人了。
“阿眠在此好好休息,我们明日再动身。”
韩琛虽然不能够在这马背上颠簸,可是这一日他们都是在这马车内,加之如今孟韫的所有的影卫如今都围在孟韫的身侧,他们倒是在这受伤之处有了缘分一般,在那个百十年来无人问津的小渔村,这下子,竟是将他们三人齐聚了。
如今那些个只怕是救他们的孟韫世子爷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想到在这路途之中阻拦他们之事。
韩琛不着急,这手底下的人便是将这马车赶的慢一点,如今韩琛这一身的伤病,自然是不能够那样不要命的朝前赶路。
这赶的快与慢,如今对于韩琛而言,没什么区别。
他韩琛如今能够在这地方,遇到了他重生一世以来最想要的沈眠, 如此的话,这世间之上任何事情如今他都不愿意去强求了,如此求都求不来的日子,韩琛如何舍得糟蹋了不成?
韩琛这样的心意,这群一直混在他身边的人精又岂会不知道,他们对于韩琛这些年在这约过的朝堂之中,一个劲的费尽心力,精于计算方才有了今日的所有,这些的东西都来之不易,可是即便是如此别人盼了几辈子都不一定可以到达韩琛韩大人如今的身份地位。
位极人臣,这无论如何的论起来,都算的上一件值得庆祝之事,可是即便是如此,这群一直跟在韩琛身边的人,亦是没有在他们大人的脸上看到那笑意。
韩琛韩大人与他们有恩,这些年他们亦是亦步亦趋的追随着韩大人,看着他一步步变得更加的强大,可是也是一步步的变得更加的不开心。
尤其在这孟韫孟世子娶了这安平县主沈眠之后,这大人便是成了那整日若是心情不虞,即便是一人在那韩府的大厅之中,任何的人都不要,亦是无需什么歌姬在一旁,他将那些伺候的人一并赶了下去,只独留下自己,自斟自饮,凄风苦雨对黄昏。
这安平县主沈眠便是他们大人的良药。
不然的为何如今他们的大人已经受了如此重的伤,日日还是要到这安平县主的房内,看着她熟睡方才会从这房里出来,既然心满意足的去到自己的房中安歇?
明明当日这随行的大夫已经说了,如今这大人的身体要卧床休养,他们的大人倒也算得上事事依着这大夫所说的了,可是就这看望安平县主沈眠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要自己的亲自去。
明明这些个随车伺候的人已经同他说了这安平县主已经睡了,他倒是还极为不放心恶去了这房中看上一眼方才罢休。
可是人已经在他们的手里了,他们这些暗卫没有人经历这等的风月之事,所以并不能够体会韩琛如此小心翼翼却又分外满足到底是因为什么。
去安平县主的住处一回,这身上的伤口虽不至再一次的移动,可是每每到了自己的房中,便是一脸的疼意,他们觉得如此的受罪,这般的受罪为了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