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辰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如今在这胸膛之中,像是不会跳动了一般,他是否活着这件事,如今都带着的几分的不确定了。
他耶律辰还活着吗?若是他还活着的话,为了什么?又是图什么呢?
他这一生在这越国之中,没有人愿意认同跳动存在,这大辽之地,一是觉得他耶律辰乃是留着这越国血统的杂碎,如此,他们这群人从来都没有将他耶律辰当成是他们的同伴看待过。
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呢,比之这世上的大多人来的更加的孤寂,这些倒是与他而言,没什么的重要的了,但是小时候的他,常常会想,为什么他耶律辰没有做过任何的坏事情,却是成为这人世间这样不受别人欢迎的呢?
那些个个明明对着别人一点都不好的兄弟姐妹们,他们在这越国之中,却是成了这所有人爱戴的对象,他们愿意为了他耶律辰的兄弟姐妹们,鞍前马后,为了他们两肋插刀,而他耶律辰明明什么样的错误都没有犯下,亦是一个人好好的生活下去,从来都没有想过 去麻烦别人,这样的人不配生活在这人世间吗?他明明谁都没有伤害,却是成为他们眼中不可饶恕的人。
唯一的原因竟然是他耶律辰的的那身的血统,带着这大辽的血统,这样的血统使他们不会接受他耶律辰,即便是他没有做错任何的坏事情。
他的存在,对于别而言便是一件罪不可赦的事情,如此,他这一生怎么可能会有着与别人把酒言欢的日子?
他若是不加入他们,便是对着别人最好的一种方式。
人们都说,这耶律辰,成王殿下,是这越国之中唯一身上带着几分的文人之气的王子,说着他耶律辰最是娴静,这样的字眼,他不仅仅在这人间听闻,亦是在这朝堂之上亦是多次的听闻他那个父王说起。
他不喜欢所谓的娴静,那是个多数时候形容女孩子的字眼,他是一个男人,没有人会用这样的字眼去形容一个男人,更是没有一个作为父亲的人,会用这样的字眼去形容自己的孩子,尤其这个孩子还是一个国家的王室子弟。
所以,他耶律辰知道自己的父王已经是放弃他这个人,所以才会在这样的时候,自己作为如此诋毁自己孩子的领头者。
他耶律辰的父王,也不过是希望他这个孩子,可以如同一个被他们时时放在嘴边的,像是一个丑角一样供他取乐。
他耶律辰不是任何人的提线木头,不是任何人的傀儡,亦不是为了让他们以自己为取乐的对象。
可是那时候的他,太过于的弱小,不能够在这越国之中,起到任何的作用,亦或是不够保护好他自己,如此的便是想着离那群一直都是希望他能够时时刻刻作为他们取乐的对象的人,远一点,再远一点。
可是即便是如此,那群人也是从来都没有想着放过他,如此的这样挣扎的过了这些时日,他终于可以像一个人一般,好好的站在众人的面前,让他们看到他耶律辰不再是明天之前欺辱的模样。
可是已经没有人了。
他一直认为那个欺负了他耶律辰的人,可以看到他耶律辰一日日的变得更加的强大,亦是看到他再不是那个瘦弱的孩子,可是他耶律辰却是忘记了,这个过程如此的长,只因为他一直都是咬着一嘴的牙齿,如此方能够让他觉得自己没有被这些人打倒,他依旧是那个不屈不挠,没有给他耶律辰母妃丢脸的孩子。
可是啊,这世间还有一物最是无情,他用着那沧海桑田,将这人世间变作了这般的不认识的模样。
有道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他耶律辰可以咬牙的坚持到了如今,可是早已经每日在他的身后,那些曾经是对着他多有欺辱,早已经不在了,而那些原是他想要亲近的,亦或是起了这亲近的念头的人,亦是在这烽火之中,销声匿迹了。
他们都没有了,没了那些个所谓的爱恨情仇,而这样执拗想要找回自己昔日的所有的尊严,这样的被时光无情嘲讽的自己,却是最为孤单跟可笑的存在。
他们都不在了,他耶律辰向着何人证明,他早已能够担此大任,如何证明他不是那个在朝堂之上,被自己的父王用着娴静形容的小孩子……
物是人非,早就是无法证明了。
一如他所认为的那般。
他一直觉得这世上,若是他愿意有心为之的东西,早早晚晚都会到了他耶律辰的怀抱之中,他是跟陈清月和离了,亦是在这心底之中,对着陈清月让自己死了这颗心,可惜的是,这些所有他觉得十分委屈的背后,觉得再也不会回头的背后,都藏着一个胆小懦弱的成王殿下。
他一直都想要摆脱那样无能的自己,那样眼睁睁看着母妃身死的自己,那样明明是想要珍惜这一切,到头来却是将这所有的一切都搞砸了的自己。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可怜的人,亦或者在他眼中,他还是个孤独很久很久的人,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正面的看过他自己,看到如此的无能无力,如此的懦弱退缩。
所以,陈清月更是愿意选择自己的母亲,那个康乐长公主殿下,她明明是一介女流之辈,连着杀鸡的力气都没有,一直的性格也是唯唯诺诺的模样,她便是这世人眼中那娴静之人应该有的样子。
可是她陈清月还是可以如此的英勇,像一个大将军一般的,护在她母亲的身后,那样瘦弱的女人,早已经是被这生活之中的所有的磕磕绊绊摧残的早没有当初的那般的楚楚动人。
可是她还是比他耶律辰来的更加的英勇,更加的像是活着的人。
她如今在耶律辰的心中,便一直都是那转身之后,高大的身影,她明明一直都是跟在他耶律辰身后的,小小的女子,如此的小巧玲珑,他只要是一转身便是可以看到她那一头青丝的发顶,可是如今在他耶律辰的目光之中,回忆之中,早已经是他耶律辰不能够直视的所在,那样的一个女子,如此英勇,自然是不该属于他耶律辰如此胆小怕事的懦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