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这官兵之所以对着这样的一群人从未动过手,左不过是因为这地势险峻罢了。为了这几分区区的小毛贼,他们不至于如此的大动干戈。若是伤了这官兵与他们而言,多么的得不偿失。
如此这官兵便是如此不闻不问了这许久,左不过因为这些个匪徒本就是成不了大气候。韩琛对着他们亦是没有抱着大的希望,若是能够伤了这所有的人,让那孟韫的人找上来之时,这所有的戏剧便是看起来又多了几分的可信不是?
可是韩琛不知道的是,沈眠其没有他韩琛看起来的那样的镇定自若。
她第一次伤人,这个男人虽然是绑她到了这地方的人,她是知道之人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可是这些的暗示依旧不能够掩盖了如今眼下她用了这匕首捅了这个土匪头子一刀的事实。
她不后悔这样做,可是如家看着这原本比她沈眠高大许多的男人,如今因为这腹部的疼痛,蜷缩着自己的身躯,如此模样,倒是比之沈眠还矮上了几分。
沈眠不后悔,可是她害怕。
这土匪头子因为这腹部一时间的疼痛,蜷缩之时便是带动了脖子的移动,而沈眠的刀避闪不急便是撞了上去。这脖子上便是犹如涓涓细流一般的血液流到了沈眠的手上。
她是害怕到发抖的,她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希望如今可以抖上一抖,从而缓解她如今的惧意,可是她不能够,她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人的脸变成蜡黄色,眼睁睁的看着脖子上的血液浸染了她整个手。在她带着这土匪头子一步步的移开之际,这血液便是犹如那冰凉的水一般,在她的手上游走,和流的下的,不仅仅是血液,他们好似有了生命一般,他们在呼吸,他们在争先恐后的从这个人的脖子间跑了出来。
沈眠要被这些个血液逼疯了,可是她如今却是被定在这个地方,一动都不能动,这一路之上,她带着这个男人走了一路,这山寨之中所有的喽啰们,带着他们的武器,跟了她沈眠一路,可是这些她都看不到了,眼下她仅仅希望可以早一点的结束这一切。
可惜的是天不随人愿。
“你把我们头放了,你身后已经没有退路了!”
这些个土匪因为自己的头被抓了,便是跟着挟持了他们老大的沈眠,一路到了这眼下的悬崖峭壁来,果然这个女子虽然说起来倒是让他们佩服,可是还是败在了对着这个寨子一点都不熟悉啊!她带着他们的头竟然不朝着下山的路一步步的下去,如今竟然是带着头一步步的退到了这里,这里可是他们的后山。
这寨子这些年来,虽然他们的人一直都是不多的,可是也没有什么官兵与他们在这处死斗,只因为他们的寨子有着天险,山寨的后山是一条死路,而这条死路便是眼下的这个悬崖峭壁了,这地方怕是连山中的爬虫们都无法上来,更何况是那些个凡夫俗子呢!
如此他们便是占据了这个最为有利的地方,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好更好的在这个山寨之中活下去。
而至于进入这山寨之中的那唯一的一条山路,亦是非常的崎岖难走,若是不熟悉这地方的人,是会在这山里之中迷路了,更有甚者会被这山中的野兽所伤,他们占据了这个以一敌百的好地势,如此即便是那群人攻上来,他们亦是不怕。
“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了。你如今没有路可以走了,放了我们的当家的,或许我们还会给你一条生路来。”
这山寨之中的二当家,如家看着奄奄一息的大当家的,他自然是知道即便是如今他们将大当家的救了回来,这就活的可能性亦是不大可是他如今这样的义愤填膺,又岂可能全数为了那个如今奄奄一息的大当家了?
他在这寨子之中也是待了不少的年月了,他在这个二当家的位子上亦是做了不少的年月,如今的大当家武艺比之他高强,这出谋划策之事,亦是比之他来的更加的有本事,所以他这大当家只要不退的话,这辈子他这二当家的便是做到了顶峰的位置了。
可是这些都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最为重要的事情是他喜欢的山下的那个姑娘家,他如珠如宝的待着的姑娘家,他这个大当家的竟是将人抢了过去,而那个姑娘对着他二当家忠贞不二,被玷污之后,便是一根白绫吊死在这屋内。
他恨这个大当家的,所以今日着酒水之中,他也是动了手脚的,韩琛以为只有他一个人动了手脚,殊不知这二当家亦是在这里面动了手脚,如此的话,这样的大当家的自然是连一点的反抗的机会都没了。
可是如今这韩琛也是没了办法了,他未曾料到如今看似镇静的沈眠竟是带着人到了这悬崖处,这背后不过一步远的地方,便是这深不见底的悬崖之地,若是他们之中帝王任何一个人掉下去,这活下去的机会可就是微乎其微了。
韩琛不允许沈眠就这样的死去,亦是不想要她立于如此的险境之中,他要救他,韩琛如今在这人群当中,一点点的朝着这沈眠的身边移动,这些个人如家想要逼死沈眠,亦或是逼着沈眠从这处跳了下去。
这些人如何想的,她是一点都不关心,他唯一的关心的只有沈眠的安危。
沈眠看着一眼这身后没有一丝光亮的地方,这里看样子便是她沈眠的归宿了。虽然有诸多的不甘心,可是她亦是为了自己的活下去做了自己可以做的一切,只不过她对着这个寨子如此的不熟悉,这被她挟持的土匪头子,如今这一路上走来,因为那伤口,早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了,一直都是沈眠咬着牙齿将人待到了这个地方,如今她沈眠早已经是筋疲力尽,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可以带着这土匪头子再次将这些人逼下去。
更为重要的是,她不想要再这样下去了。她没了这些个气力,即便是在这处如此的挣扎一番,最终还是会被这些个喽啰带了回去,她沈眠还没有傻到相信这些个土匪们会善待与她。
她是孟韫的妻子,是越国的世子妃。
所以即便是要死,她也要死的有尊严,如同一个世子妃该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