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云没有说谎，他晚上确实是有约会，所以才推了简墨寒的邀请。
简墨寒对此很不满他也能看的出来，可他不能因为他而耽误了跟林慧谈一谈的机会。
没错，今天晚上他约的是林慧。
之前林初夏总说，你要是不喜欢人家，就给人家一个态度，别让人家苦等。
当时郁清云还很为难，可事后想想，初夏说的对，总是这样给别人期望，到最后，失望也会越大。
所以，郁清云第一次单独请林慧吃饭。
林慧听到后很开心，下班先回了一趟家，特意化了精致的妆。她特意在大衣下穿了红色的连衣裙，她记得郁清云说过，喜欢色彩鲜明的女生。
她以为他说的鲜明是指颜色，极力想在这沉闷的冬日给他眼前一亮的感觉，却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知道了答案。
“郁总。”林慧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失落地叹了口气。
“来了？”郁清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摆手让她坐下，“仔细想想，虽然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可却没一起吃过饭，这是我的疏忽。”
林慧不知该如何作答，心里还想着他能看到自己精心画的妆，他能发现自己今天穿了很鲜亮的颜色，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礼貌而又疏离地跟她寒暄着。
“所以，郁总今天请我吃饭，是为什么呢？”林慧的心情一落千丈，索性不再跟他绕圈子，直接问他的目的。
“想跟你谈谈我们之间的事儿。”郁清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刻意清了清嗓子，似乎有些紧张。
他们的事儿？
林慧黯淡的脸色瞬间又明亮起来，什么意思，他是想说说他们的关系吗？
会说什么呢。
“林慧，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从创业之处到现在，多亏了有你在身边扶持，你人长得漂亮，学历高，能力强，一切都好。”
郁清云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并不是刻意奉承，而是他的真心话。
他顿了顿，在暧昧的灯光下继续说：“我很感谢你这些年多我的帮助，以及喜欢。”
林慧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原来，他都知道……
“有时候我在想，我只是这个公司的发起者。”
“而你们，跟我创业的朋友们才是我们整个公司的骨干，如果没有你们，我什么都不是。”
“你别这么说，你很有才华，如果对你没有信心，我们当初不会那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你。”林慧温柔地安慰道。
刚好服务生端上了牛排，两人的谈话被打断，都顿了顿。
郁清云将自己面前的牛排切成小块，贴心地递给林慧：“这个我切好了，你吃这个。”
以前只是把他当做工作伙伴，没想到他有这么贴心的一面。
林慧觉得自己找对了人，心里一暖，脸上浮现一抹红晕。
见她似乎有些害羞，郁清云的手微微一滞。
或许，不该对她这么暧昧。
他放下刀叉，看着她小心地将小块牛肉放进口中，心里又涌起一股愧意。
“林慧，其实我今天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想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是朋友，是伙伴，是我们一起打拼的哥们的关系。”
“我很喜欢你，但只是限于朋友兄弟的喜欢。”
林慧举着的刀叉“叮当”一声掉在桌上。
朋友？兄弟？她是个女人，他竟然把她当成同性？
“我们认识五年了吧。”林慧失落地看着他，“难道这中间，难道你对我就一点点心思都没有？”
“我有喜欢的人。”郁清云坦白地跟她说，“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的心思，很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除了说对不起，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
郁清云愧疚地垂下头，他看着盘子的里的食物，只觉得所有的珍馐美味在眼里都变成了石头。
“你有喜欢的人？谁？林初夏吗？”林慧冷笑道。
“你们那么多年没见面了，你不会告诉我这么多年你对她念念不忘吧？郁清云，整整五年，我认识你五年，你一个女朋友都没交过，你就那么痴心，为了一个已经有孩子已经嫁过人的女人心甘情愿地等？”
真是可笑。
整整七八年没见，她不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感情。
郁清云轻声说：“不是，这五年，我忙着工作，忙着事业，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后来又碰到了她，我以为对她的感觉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没想到……”
“没想到在一起相处，又喜欢上了她，是吗？”
林慧轻哼一声，“她还真有本事，前夫离婚了还能跟她旧情复燃，你们分开都这么多年还能重新喜欢上，如果说她没有刻意勾引，谁信啊，你信吗！”
林慧说着站了起来，情绪微微有些激动：“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今天的这顿饭就是来打我脸呗，告诉我，‘我不喜欢你，我喜欢林初夏，你死了心吧，是吗！’”
“林慧……”
林慧什么都听不进去，她情绪已经失控，那么多年的感情在一瞬间决堤。
她旁若无人地指着他大声嚷道：“我告诉你，你是对不起我，但我不会跟你算账，我跟林初夏的事你别插手，那是我们女人的恩怨，至于其他的，跟你没关系。”
她说完拿了大衣就走，郁清云有些担忧地跟上她的脚步：“林慧，你别激动，我就是怕你这样才一直不敢面对……”
“我求你别说了！”林慧捂住耳朵忍不住大叫，“别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我，我想听的从来都不是对不起！”
她哭着跑出餐厅，而路边的一小片水洼结成了冰，她穿着高跟鞋踩上去，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
冬日的严寒和肃杀以及身上的疼痛，都没有心里的痛要让她崩溃。林慧自认为是一个很理智的人，却没想到在这件事上失去了理智。
她从二十二岁认识他，到现在二十七岁，整整五年的时间，却比不过另一个人的几个月。
想来也是讽刺，林慧偏执地认为，如果没有林初夏，郁清云一定会看到她。
可她忘了，爱本来就是一件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儿，谁又能保证谁一定会爱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