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不是丞相府的千金吗?”
“哼,听说她脸上长满了疹子,丑陋致极”!
“就是因为丑陋才会整天带这个面纱,不敢见人呗,啧啧”
“瞧她身边的丫鬟都比她标志,真可怜!”
“闭嘴,闭嘴”!你们给本小姐闭嘴,任凭花沁雪怎么喊,这些细细碎碎的声音不断的在耳边盘旋不断的增多。
守夜的丫鬟突然被花沁雪的声音惊醒了,看着花沁雪不断的磨牙齿,拳头握得紧紧的,额头上的汗珠一直往外冒,连忙喊人。
门外被罚跪着的丫鬟绿柳一听到呐喊声,强忍着疼痛站起来,不料由于跪的时间太久,用力过猛强行站起来体力不支,狠狠的摔倒在地上。
守夜的丫鬟看没人进来,急忙跑出屋子,绕过摔倒在地上的丫鬟绿柳时,被她一把抓住了腿。“绿柳姐姐,小姐小姐、、、”丫鬟焦急的说道。
“扶我一把吧。”丫鬟这才注意到绿柳是趴在地上的。急忙蹲下身子把绿柳扶起来。
丫鬟搀扶着绿柳,两个人拼命的往屋子里去了。
“滚,滚,你们给我滚!”绿柳还没走进床前就听到花沁雪的声音,顿时止住脚步。
“我不要听,不要听,闭嘴。”声音又继续传入绿柳耳朵。守夜的丫鬟往绿柳身边缩了缩,小姐是典型的暴脾气,她可是领教过。
绿柳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床上并没有其他人,在守夜丫鬟的搀扶下,急忙走到床前。
“小姐,小姐,你醒醒”绿柳一边着急的喊,一边用手摇了几下花沁雪的。碰到花沁雪衣服的时候,发现她衣服有点汗湿。一般是做噩梦了。
花沁雪感觉有人狠狠地拉了她一把,搜的一下子从床上做起来。大口的喘气,绿柳一瘸一拐的去拿了杯水给她。
刚把水送到花沁雪身边的时候,花沁雪一下子放声痛哭。”绿柳,我梦见,梦见各个府邸的千金小姐一起在嘲笑我,她们说我丑陋无比,说我不敢以真面目见人。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守夜丫鬟和绿柳顿时蒙住了,她们眼里的小姐可是高傲凌人,刁钻任性,很少有这么示弱的时候。
其实不然,花沁雪的美貌和才华都是名声在外的。这么多年她所引以为傲的这张脸,如今起了疹子,这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
“小姐不怕,不怕,过阵子会好的”绿柳急忙上前拍了拍花沁雪的背。
花沁雪这才缓过神来。绿柳?在梦里那帮贱人竟然说绿柳都比自己长得标志,哼!做奴婢的要是骑在了主子头上,岂不是要换天了?她狡黠的瞪了一眼绿柳。
绿柳一片忠心的安慰主子,没想到换来主子如此般的眼神,她倍感委屈,连忙跪下。是的,古往今来主子就是天,自己贱命一条,主子随时可以拿走,她只有委曲求全。
“谁允许你进来的,给我出去继续跪着”。 花沁雪阴阳怪气的说道。
“是,是,奴婢知错。”绿柳强忍着膝盖的疼痛,起身去外面继续跪着。
花沁雪看着绿柳步履蹒跚的样子,心里有说不出的痛快,小贱蹄子这就是你害我的下场。
漫漫长夜,花沁雪难眠。
花锦绣也是一夜没睡好,时刻听着丫鬟回报给她的消息,因为她要狠狠的给花沁雪一巴掌。
你不是才貌双全么,你不是整日里以那张漂亮的脸为荣么。我要你为此付出代价,就先拔掉你的心腹。让你一步一步的走向无底深渊!
天刚亮,花锦绣就命人给绿柳送来她的大衣披上。
此时的绿柳已经饥寒交迫,夜里露水大,加上她一天没吃东西,浑浑噩噩,此时的外套真是雪中送碳。花锦绣的丫鬟于心不忍,塞给她一块馒头,绿柳干涸的嘴唇,狼吞虎咽的啃起了馒头。
尽管丫鬟好心提醒慢点,慢点。可她绿柳知道,她不能慢,一会天亮被小姐院子里小姐的眼线看见了,小姐会多想。说不清楚
吃完馒头,绿柳赶忙脱下外套还给丫鬟。帮我谢谢锦绣小姐,日后奴婢有机会在报答小姐。
锦绣的丫鬟,记得锦绣小姐叮嘱过。送完了东西,东看西看像做贼一样在离开。她四下张望,像做错事情一样,灰溜溜的小跑离开院子。
“小姐,事情办妥了。”
“恩,一会去花沁雪的院子看戏吧”。花锦绣不紧不慢的张口道。
此时的花锦绣仿佛已经看到花沁雪抓狂的丑陋样子,离间计对付花沁雪这种没脑子又善于嫉妒的女人而言,再好不过了。
花沁雪一整夜都在想事情的经过,到底是谁加害于她。谁最在乎她的美貌?绿柳是她的心腹,难道被人收买了?
“小姐,绿柳姐姐晕倒了。”守夜的丫鬟大清早就在外面禀报。
花锦绣倒是第一个冲进院子将绿柳带走的。当花沁雪收拾完妆容并没有见到绿柳。怒火冲天喊道“来人,来人”。
院子里面的护卫井井有序的冲了出来。
“人呢,绿柳那个小贱人呢”。花沁雪疯了一样怒吼。
“她晕倒后,禀告您之后,就被被锦绣小姐带走了”丫鬟唯唯诺诺的说道。
花沁雪顾不得脸上的疹子,气冲冲的冲到花锦绣的别院。贱人,贱人,我的丫鬟都不放过。
花锦绣命人将绿柳放在她床上,给她喂粥的功夫,花沁雪硬生生的闯了进来。
“你到是好雅兴,我的丫鬟也值得你这么放心上?”花沁雪含沙射影的说。
“姐姐,我是听说你体罚下人过于严重。”花锦绣话还没说完就被花沁雪强行打断。
“来人,把绿柳给我拖出去,赏20大板,没规矩的,敢爬上小姐的床。”
花锦绣一副很激动的样子“姐姐,你罚我好了,是我把绿柳带回来的和她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花沁雪看着自己的妹妹如此护着一个下人,深思很久。没关系?
哼,我可没说有关系。突然她灵机一动,恐怕自己的脸就是花锦绣指示绿柳做的。想到自己的脸,她狠狠的咬牙“来人,给我把绿柳拖下去,好好伺候20大板。”
花锦绣眼看着虚弱的绿柳被花沁雪满怀怒气的吩咐下人给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面上满是不忍,以手掩鼻,发出嘤嘤的声音,细看之下,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中隐隐有泪光闪现,楚楚动人,仿佛在无声中控诉着花沁雪的暴力的行动。
饶是花沁雪身边的下人都一个个的被她的表情动作给感动了,竟都停在那里看着她的伤心,绿柳也有幸稍微得以缓一缓。
花锦绣表面上很是伤心无奈,好像为自己不能好好的照顾绿柳而难过,却也别无他法,绿柳是姐姐花沁雪的女婢,自己断然是不能越距去管姐姐花沁雪的事情的。
心中却暗暗恶心自己的行为,真是惺惺作态,令人作呕。
无奈哪,生活就是一个大舞台,处处都需要演技,你要是不用心表演,随时就可能被挤下去。
这个花沁雪,你既已经惹了我,便别想有好果子吃了。
一个愚蠢的女人而已,还想跟我斗,我就先把你身边的下人给拿走,哼,上下不同心了,我看你还怎么跟我斗!
绿柳看到花锦绣的悲伤而又无奈的神情,心中感到了春风和煦般的温暖,在这种富贵人家得深宅大院中,有谁把他们这些下人当过人,只道是付了银钱,主人家人就是让你去死,也无可厚非的。
现在突然有这么个人,对你看似是掏心掏肺的好,怎能不生出些许感动呢!
当下,绿柳就决定了,要尽自己所能的帮助二小姐花锦绣,只要自己能做到的,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的确是这样的,人一旦于困境中得到一抹光亮,是其追逐的希望,就能为之舍弃生死。
“愣着干什么呢,快去啊!”
大小姐花沁雪粗暴的出声催促着,更加与二小姐的所饰演出来的温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绿柳就这样被半托半拽的带走了。
他们一走没影,贴身婢女知道自家小姐已受不了了,便让旁边的二等丫鬟们都下去了。
二小姐花锦绣就露出了本来面目,抹了抹那莫须有的眼泪,精致的小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刚才悲伤难过又无奈的样子,一脸放松,好像脸上从不曾有过那楚楚可怜,温婉可人的模样。
“二柱子在那里掌管得茶庄怎么样?”
二小姐放松了一下,想到了自己刚开不久的茶庄,就开口询问道。
旁边的丫鬟跟随已久,自然都细问过掌柜,对此事有一定的了解。
“我听那里的掌柜禀告说,那少年二柱子倒是有几分能耐。现下茶庄在京城中甚是有名呢。那些高管富贵人家的人都争相抢购您自制的花茶呢!”
“哦?他竟有这番能耐,也算是我没看走眼。他是怎么做到的?”
花锦绣起了好奇之心,又问身旁的丫鬟。
那丫鬟仔细想了一想,掌柜的确实没有同自己讲过啊,看来自己以后得放的聪明点,不能只这么老实了!
“小姐,那掌柜也没跟我细说啊,只汇报了大致情况就没别的了。要不趁着今儿还早,天气也不错,去哪儿看看?”
“嗯,那就去看看吧!”
花锦绣本来就有这个意思,只不过那丫鬟机敏,先她一步给说出来了。
“慢着,不用备轿子了,另外,给我找一套男装。”
花锦绣喊住那丫鬟,否定了她们所想的出府方式。
那丫鬟哭笑不得,小姐总要这么惊人,却也无奈去,只得去准备。
花锦绣却全然不在意的样子,知道是这样子装扮更方便而已。
走上街头,俨然是两个俊俏小少年。
街上还是那样热闹,却又好似有哪里不一样了。
花锦绣一时也没反应过来,继续那样走着走着。经过一个茶楼,只听得里面说书人的声音抑扬顿挫,引得一干无事的人在那里坐着听。
“现在啊,这条街中间的那个茶庄在这京城中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那茶庄里著名的花茶跟那仙丹一样难求啊,据说有哪家小姐脸上长痘痘,快毁容的程度,诶,凑了巧了,那小姐的一个丫鬟出来采买时买了点花茶给小姐解闷,那小姐也觉得这花茶好看又好喝,喝了有大约半月,就发现那小姐脸上的痘痘竟有所好转,当下就给那茶庄送去了感谢,人们传来传去,现在这花茶啊,跟那神仙药一样,普通人家那享受的起啊,就算在那富贵人家,也是千金难求啊。”
“哟,可不是嘛,一开始我还稍微买了一点儿呢,确实不错,甘甜解渴,沁人心脾。可惜现在呐,我们这些小户小家的,也喝不起了呀。”
周围一片哀叹声,对于那爱茶之人来说,求而不得最为磨人了。
花锦绣和丫鬟前后而行,离那说书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是听不到了,花锦绣若有所思,心不在焉的走着,丫鬟也知趣的没有出生打扰。就快要到茶庄了。有个小乞丐举着一张纸递给她,
“姐姐,可以到这个茶庄看看哦,那里的花茶可是有很多功效的。”
说完就跑开了。
终于知道了是哪里与往常不同。是路上多了那么多的乞丐,是那么多乞丐在角角落落里发那些传单,是那些乞丐没有了以往的脏乱。
转念之间,到了茶庄前。
门面前拥堵着大帮的人,原来在门口的迎宾的人在门口维持秩序都顾不过来,可见这茶庄的确是现在这京城里最吃香的茶庄了。
站了一会儿,实在是看着正门这里拥堵的不成样子,丝毫没有要散的迹象,时不时的还能在旁边捡点因拥挤而掉下来的银票。
就带着丫鬟绕过茶庄门面,从后门进去了。
那少年二柱子看见了二小姐进来,殷勤的请坐,让下人上最好的花茶,俨然是把花锦绣当成了在生恩人。
“不用这么见外,你奶奶的病怎么样了?”花锦绣首先问了他奶奶,二柱子甚是感动。
“二小姐,我奶奶用着好药,已经差不多了,平时也一直吃着补品呢。”
“嗯,不错,你把茶庄经营的也甚好,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这是自然的,您是我的恩人,我会好好干的的。现在吶,咱们那花茶可抢手了,日进斗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