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照常上班。
由于同在一层楼办公，沈若晗去茶水间的时候，遇到了正在清洗水杯的华清平。
“你跟陆烨说竞标的事没？”
“没。”
闻言，华清平脸上露出了些微笑意。
“这下陆烨要倒霉了，陆泽知道这个消息后肯定能开心一阵。”
沈若晗抿唇，没说什么。
下午，沈若晗进了陆烨办公室。
“阿烨，我有件事跟你说。”
陆烨拧眉，抬头看向了她。
在公司的时候，沈若晗都是喊他“陆总”的。
将手中的签字笔搁下，陆烨往后一靠，眉梢轻挑。
“说吧，有什么想要的？”
沈若晗嘴角微抽，真的很想告诉面前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说他想多了。
她忍住吐槽的冲动，正色道：“是关于鼎盛国际招标的事。我昨天上洗手间的时候听到……”
片刻后，陆烨一脸冷沉地轻扣着办公桌，“她说的是姓廖的？”
“嗯。”沈若晗点头。
“我知道了。”
陆烨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了敲门声。
“进。”
办公室门推开，从外面进来两个人，一个是吴华，一个是华清平。
看到沈若晗在，华清平微怔了下，旋即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吴特助，”陆烨道：“你去调一下昨天下午五点半到六点钟这个时间段，女洗手间外面那条走廊的监控。”
吴华愣了愣，又看了沈若晗一眼，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恭敬地应了一声。
而一旁的华清平，却在刹那间脸色就变了，但到底还清楚自己现在还在陆烨办公室里，所以很快就收敛了脸上的表情。
沈若晗面色不变，看向陆烨，“陆总，如果没别的吩咐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嗯。”
沈若晗转身离开办公室，关门的时候，她听见陆烨交给了华清平一个差事，要订最近一班飞往澳大利亚的机票出差。
这样的话，看来她今天是没机会跟华清平把这件事说清楚了，但沈若晗却没想到，晚上回去后，她竟遭到了陆泽的问责。
“沈若晗，你到底帮着谁的？”
卧室门刚关上，一道阴鸷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
沈若晗拧眉看向从床上坐起来的男人。
房间内由于还没开灯的缘故，光线很暗，更是衬得陆泽的神情阴鸷可怖，那道视线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撕碎一般。
“你又发什么疯？”
她说着，将房间内的灯打开了，却见陆泽抓过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杯子，面色狰狞地想要朝她砸过来。
沈若晗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笑，“你倒是砸啊！来啊，冲着我脑袋！我不躲，头破血流了正好，我就打开门出去，告诉这个家里的人，我这是被一个植物人伤的。”
这番话仿若一盆冰凉的冷水一般，朝盛怒中的陆泽泼了下去。
他捏着杯子，手背上鼓起了青筋，可却始终都没有进一步动作。
沈若晗不屑地哼了一声，走进卧室里面将手中的包放下，居高临下地睨着陆泽。
“冷静了没？冷静了的话就跟我说说你抽的什么疯。”
陆泽又恨又怒地瞪着沈若晗，最终将杯子放了回去，狠声道：“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沈若晗这时候也琢磨过来了，挑眉道：“华清平跟你说了？”
见陆泽脸色瞬间又难看了一个度，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沈若晗垂眸，果然，华清平也是不怎么信她的。
“他怎么跟你说的？说我揪出了商业间谍，到陆烨面前邀功？”
陆泽双眸狠狠地瞪着她，“你明知道让陆烨在董事会那群人面前丢失威信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却还要把那件事告诉他，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别跟我说什么你是要取信于他，这么好的机会，明明落井下石会更合算！”
陆泽越说越气，长期以来积压在心底的怨怼突然就爆发了出来，让他完全保持不了风度，肮脏的字眼骂了出来。
“我看你还是惦记着陆烨那个奸夫，不愿意帮着我对付他！”
“贱人就是贱人！”
沈若晗眼神一沉，抬手一巴掌就扇了和过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内响起。
“陆泽，你如果再这幅德行，你就只能装一辈子的植物人。”
陆泽目眦欲裂。
沈若晗冷冷迎上他的视线，一字一句道：“我不妨实话告诉你，你跟你弟比，差远了。”
“贱……沈若晗！”
“你以为我做事会像你这么没脑子？陆氏失利于鼎盛国际招标，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我才会告诉陆烨商业间谍的事。”
“你胡说些什么？以为这样我会……”
话未说完，陆泽陡然意识到了沈若晗这句话里的不对劲，“什么意思？”
沈若晗冷笑，抛下一个惊天巨石。
“人家陆烨压根就不打算出手了。”
她没给陆泽消化这句话的时间，继续往下说道：“鼎盛国际建的那个商圈听着是个香饽饽，可实际上却是个烫手山芋。恐怕连鼎盛国际自己的人都不清楚，他们那块地政府会征用做别的用途。”
“所以，不管哪家中标了，还没来得及盈利，地就被政府收走了，不仅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要亏一笔钱。”
她说完，陆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怎……怎么会？不对，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个行政部同事今天中午跟我聊天的时候说的，她无意中听见吴华在跟陆烨汇报这件事。说起来，陆烨也是刚得知这个消息，但既然他知道了，就肯定不会再出手。”
沈若晗冷冷道：“所以，我告诉他商业间谍的事，于陆烨目前的打算来说，完全可有可无。他不用有任何动作，就能将计就计看着竞争公司挖坑自埋。”
“而我这番举动，则至少会让他放下心中一半的戒备。”
话音落下，房间内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陆泽脸上神色好一阵变幻，过了许久，才将信将疑地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有骗你的必要？”
沈若晗冷笑反问。
陆泽一噎。
沈若晗却没再管他，走到一旁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许久之后，陆泽面带挣扎地看向沈若晗的背影，咬牙低低吐出几个字来。
“抱歉，是我误会你了。”
沈若晗看也没看他，略带讥嘲的声音传了过去。
“疯狗咬人这种事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这话算是还了之前陆泽骂她“贱人”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