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陆泽微微抿了下唇,“你还好吗?”
沈若晗没有理会他,放下手机拿了衣服便进了浴室。
很快,“哗哗哗”的水声便将房间内的静默冲散了。
陆泽盯着玻璃门紧挨的浴室,俊秀的面上不由得划过一抹恼怒之色。
“不识好歹的女人。”
“哗哗哗!”
冰凉的水流从头顶上浇下,肌肤表面的细胞打着战栗,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沈若晗紧闭着眼睛,狠狠打了个哆嗦,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她真恨,恨自己的人生一直在被摆布,可却没有丝毫办法。
从花洒下流下的水柱将她脸上的泪一遍又一遍地冲刷,沈若晗头渐渐发沉。
“砰!”
脚下一滑,她整个人直接摔在了地上,从胯部传来的痛楚让她浑噩的大脑逐渐有了一丝清醒。
“喂?沈若晗?你莫不是死在里头了?”
从门外传来的话虽然刻薄,可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沈若晗死寂一片的心有了一丝波动。
其实……也并非全然没办法走出这个死局。
“没事。”
沈若晗淡淡回了句,咬牙扶着马桶从地上站了起来。
十分钟后,她出了浴室。
陆泽第一时间朝她看了过去,注意到了她略微有些不自然的走路方式。
“摔了?”
“嗯。”
沈若晗没有多说,坐在梳妆镜前开始吹头发,思绪却飘开了。
陆泽也显然对罗曼恨之入骨,也跟她一样,想逃脱这栋宅子的束缚。
所以她和陆泽未必不能合作。
只是,上回陆泽已经提过一次被她拒绝了,所以她这回不能主动提起,不然就只会处于被动地位了。
沈若晗将思绪压在心底,半点痕迹也没有露出。
床上,陆泽见沈若晗态度冷淡,一时也憋了口郁气,沉着脸闭上眼睛装活死人。
这时,沈若晗手机响了。
她忙不迭关了吹风机,接了电话。
“雨晴,怎么样了?”
“若晗姐你不用担心了。刚才手术结束,医生说你弟弟已经脱离危险了。”
沈若晗感觉心头压着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连带着整个身体都松懈了下来。
“谢谢。”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女孩轻快俏皮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小昌很可爱,我也把他当弟弟,替你过来一趟是应该的,不用这么客气啦。如果不是晚上不好待在外面过夜,我还想在这看到小昌醒过来再离开。”
沈若晗心里一股暖流划过,在和魏雨晴结束通话后,将这个人情记了下来,只是一想到魏雨晴很有可能会和陆泽联姻,她心里就怎么都不是滋味了。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沈若晗就被噩梦折磨得醒过来了,尽快头还疼的厉害,但却没了困意。
她看了身侧的陆泽一眼,见对方还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便收回视线,起身去浴室洗漱完就出了房间晨跑。
昨晚一整晚的梦都是她变成被折了翅膀的鸟被困在囚笼里的画面,更可怕的是小昌一次又一次地发病,她却只能听到消息无法过去看上一眼。
梦的最后,是罗曼和陆烨母子俩高高在上的模样,他们嘴里反复说着同一句话。
“沈若晗,你逃不掉的……”
“逃不掉的……”
“啊!”
沈若晗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捂着头痛苦尖叫出声。
“嘀嘀!”
尖锐的汽车鸣笛声从身后传来。
她吓了一跳,忙回过头看了过去,就见一辆熟悉的车子稳稳当当停在了她脚边。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看似斯文俊朗的脸。
“大早上的你在院子里尖叫什么?”
陆烨微拧着眉头,语气淡淡。
陆家大宅的占地面积极广,是以沈若晗跑了十来分钟都还没出大门。
她本来只是想发泄一下,却没想到陆泽会大清早回来,还被她碰上了。
“吊嗓子。”
沈若晗垂眸,手心紧了紧,努力将心底的怨怼压了下去。
“上车。”
陆烨转头。
“我晨跑还没结束。”
话落,耳边传来陆烨一丝夹着嘲讽的轻笑。
“昨天还要死不活连吃个药的力气都没有,今天居然一大早起来晨跑?”
沈若晗手心一紧,指甲掐得掌心发疼。
“体质差总不能一直差下去吧。”
闻言,陆烨表情突然意味深长起来。
“行,难得你有这觉悟,我期待你蜕变之后的表现,可不要刚开始就求饶嘴里一个劲地喊‘不要’。”
沈若晗身子狠狠一颤,羞辱感覆盖整张脸。
“嗡!”
车子发动声响起,从她身旁疾驰而去。
沈若晗故意绕着陆家别墅的林荫道走了整整两圈,才回去。
进客厅后,一问佣人,果不其然,陆烨已经离开了。
她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沈若晗随手撩了撩头发,感受到额头上密布的汗渍,当即决定上去洗个澡。
只是,刚到卧室门口,从里面传来的声音硬生生让她停下了脚步。
“如果你不是陆振飞那老东西在外面乱搞生下的野种,今天一定不会像个活死人一样躺在床上。怪就怪你投错了胎,还挡了我儿子的路。”
是罗曼!
沈若晗眼皮狠狠一跳,想赶紧离开,然而纠结了一番后终究没有立即挪动步子。
“夫人,您放心吧,时至今日,陆泽还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依我看,他这辈子就这样了,不会再碍着您和二少爷的路。”
管家也在。
沈若晗眼眸深了深。
就在这时,却听里面爆出了一个令她面色大变的秘密。
“哼!这世上敢挡我罗曼路的人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就像他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妈,当年还妄图让陆振飞带她进陆家好取代我的位置,还不是被我派人做掉了。”
房间内,管家心头一凛,眼皮狠狠跳了跳。
他听说陆泽的妈是被人轮奸后疯了,最后大冬天跌进河里淹死的,那几个强奸犯最后也被抓进局子里关起来了,怎么……
罗曼看了他一眼,将他的心思瞧的明明白白,语气含着刻薄的冷漠和讥讽。
“以我罗家大小姐的身份,想要做什么事情,只要一句话,多的是人帮我动这个手,设那些局。”
“而我,不管怎样,都会从中摘的干干净净。”
话落,一道锐利的眼风从管家身上划过。
管家心头一凛,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忙不迭地表忠心。
“夫人请放心,我一定管好这张嘴,守口如瓶,兢兢业业帮您办事。”
罗曼却并没怎么放在心上,只道:“听说你儿子最近在拉斯维加斯赌城又输了一千万,这张卡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