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好很好的朋友。”
沈若晗听见他的话，唇边不自觉绽放出一抹笑意，眼神都一瞬间柔和了许多。
“我认识吗？”
陆泽试探地问道。
他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沈若晗的“朋友圈”，发现沈若晗虽然是处在人际关系复杂的娱乐圈里，地位也高，但真正的交际圈却并不广。
好像平常会跟沈若晗联系的人，除了她经纪人和助理，就只有简岳宁和陆氏行政部的王静了。
这么一想，沈若晗的朋友简直少到一种让人觉得她是孤僻少女的地步，但她偏偏又不是这种性子的人。
沈若晗没注意他的神情，随口回道：“不认识。”
“那是你以前就认识的朋友？”陆泽起了好奇的心思，便忍不住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沈若晗蹙眉，瞥了他一眼。
陆泽有些尴尬，含糊地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她在你心里挺不一般的。”
沈若晗本来没打算搭理他，但听到后面这句话，不知怎么的，又改了主意，突然想找人倾听。
“我跟她读初中就认识了，我们俩是同桌，因为性格合的来，就玩到了一起。后来，我们约定考同一所高中。幸运的是，居然被分到了同一个班里……”
两个女孩间的友情便这样延续了下去。
只是，高三的时候，褚晓晓被她家里送出了国深造，后来考入了哥伦比亚大学。
大二那年，褚晓晓凭借聪慧的头脑和优秀的专业成绩，被她的导师带着参加了一桩重要科研项目。由于这个项目的保密性，褚晓晓签了一份协议，跟随团队住进了一个对外封闭的环境里，也因此不得不断了跟她的联系。
这些年，她一直等着褚晓晓从那个封闭的实验基地里出来，一等就等到了现在。
前天，她很久没有用过的企鹅号突然收到了一封邮件，便是褚晓晓发过来问她近况的。
后来，她们就通了电话。
许是因为信赖，许是因为委屈，又或许是因为两人之间从来没有任何秘密这一条默契，沈若晗把这些年经历的种种都跟褚晓晓说了，包括她和陆烨的纠缠，最后谈到了她如今的处境。
于是，在决定“演戏”给陆振飞听的时候，为了让这出戏逼真一点，她在有缘竹楼里给褚晓晓打了电话，“不经意间”让陆振飞看到她真的在跟闺蜜通话。
顿了顿，沈若晗转回了之前的内容。
“我十八岁那年被赶出了沈家，周围原本玩得好的朋友一下就跟我疏远了，只有晓晓对我是跟从前一般无二的态度。”
“最艰难的那段日子，我弟弟的医药费她帮我出了一半。她家境只是小康，为了帮我，她每天都会兼职两份工，她说小昌也是她弟弟，让我不要有心理负担……”
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
沈若晗由衷觉得，能认识褚晓晓，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陆泽等她说完后，斟酌着问道：“就因为有了这一个朋友，你后面都不愿再交其他朋友了？”
沈若晗默了默，没有否认。
“交朋友不在量，而在质。”
量多又有什么用，以前她有很多自认为是交心的朋友，可最后呢？因为她被赶出了沈家，因为她不再是沈家小姐，那些所有的朋友便开始对她避之不及，仿佛她是洪水猛兽一般。
再后来，她进了娱乐圈，这个圈子里的人更是复杂，几乎所有的接近都是带着目的的。
这种情况，在她跟了陆烨之后，达到了顶峰，大部分人都想通过她结识陆烨，或从陆烨那捞到什么好处。
久而久之，她也懒得去花心思分辨哪些人真心，哪些人假意了，最终导致她疲于经营友谊。
“多处几个关系亲近一点的朋友，总是好的。”陆泽建议道。
其实，沈若晗的心境他能理解，因为他同样经历过。
他在陆家装了一年的植物人，如今再回到北城上流社会圈子里的时候，大多数人都跟他疏远了，就因为陆烨在陆氏独大，所以他不再有交往价值了。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渴望朋友，他受够了过去整整一年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孤独。
一旁，沈若晗摁了下开机键，见手机电不多了，便起身去拿了充电器给手机充电。
做完这些，她才接过陆泽刚才的话茬。
“我没你想象中的那样孤僻，朋友还是有好些个的，只不过交往程度都不太深，所以平常联系得少。”
陆泽闻言，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沈若晗和陆泽两人微惊，对视了一眼。
是从楼下传来的。
短暂的错愕后，陆泽幸灾乐祸道：“下面两人吵起来了。”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楼下就传来了吵架的动静。
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也能感觉得到陆振飞发了很大的火。
沈若晗沉默了片刻，问陆泽：“你爸没有心脏病吧？”
陆泽愣了愣，待明白过来之后，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两下。
“放心吧，就算他心脏不好，这几年也休养得不错，不会因为发一通火就犯病的。”
沈若晗摸了摸鼻尖，“那就好。”
下面的动静足足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才平息下来。
没一会儿，两人听见窗外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陆泽走到窗户边往下一看，瞧见陆老爷子的车子正缓缓驶离陆家大宅。
陆泽拧了下眉：“他走了。”
“谁？”
“我爸。”
沈若晗一愣，心里不免有些不确定起来。
“这就处理好了？”
“应该是吧。”
陆泽语气也不太确定，见沈若晗蹙着眉，不由得安慰道：“罗曼既然跟他吵了起来，肯定是没讨到好。”
两人都不知道的是，此时罗曼坐在房间里的梳妆镜前，盯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一脸的阴鸷。
她脸颊上赫然有一个大大的巴掌印。
“啊！”
男人扇她的场景历历在目，罗曼面容狰狞地尖叫了一声，将梳妆台上的所有东西都扫到了地上。
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这个男人依旧对她这般冷漠绝情？！
就为了给他的私生子和儿媳妇讨个公平，竟然能毫不留情地打她，她好恨！
“沈若晗！”
罗曼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眼睛里恨意滔天。
她生平第一次在小辈手里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她记下了！
这事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