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
沈若晗按下惊魂未定的心跳，尽量忽略脑海里乱糟糟的思绪，用最快的速度转过身去，“你们两个先收拾一下。”
宽大沙发上，全身赤裸的女人一把推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慌忙捡起地上的衣服遮住身体，蜷缩到一个角落里，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沈若晗，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
声音哽咽，夹杂着数不尽的不知所措和惶恐，让沈若晗脑海里越发混乱，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男人经过这一番变故，原本醉醺醺的神态一个激灵，也彻底清醒了。
他不知所措地看了看房间内的两个女人，下意识用手遮住了自己下体。
“我……”
陆泽脑子里也是懵的，一旁女人细细的抽泣声不停灌入耳朵，让他完全没办法思考。
他咬咬牙，压低了声音道：“雨晴，你先穿衣服。”
魏雨晴听见他的话，眼泪流的更加汹涌了，身子也不停发颤着，抖着手去穿衣服。
过了好一会儿，包厢里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停了下来。
陆泽偏着头，没好意思往魏雨晴那边看，犹豫着问道：“雨晴，你穿好了么？”
魏雨晴抽噎了一下，细若蚊蝇的声音响起。
“好……好了。”
陆泽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心里松了一口气，还是越发紧张了。
他满心复杂地开口：“若晗，你可以转过来了。”
听见他的声音，沈若晗僵硬的身体这才有所动作。
她转过了身来，自己都不知道此刻她是用怎样的表情面对这两个人的。
陆泽躲闪着她的目光，完全不敢直视她。
魏雨晴依旧在小声哭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后，沈若晗叹了口气，头疼地揉着太阳穴，缓缓开口：“能开大灯么？”
陆泽看向魏雨晴。
魏雨晴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抽了张纸擤鼻涕，可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沈若晗见状，心里叹息声愈浓，转身去开了大灯，顿时包厢里一片明亮。
“看样子，这件事情是个意外了？”
她在桌子边坐了下来，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惊愕。
“嗯……我喝多了。”
先前混乱又荒唐的画面涌入脑海，陆泽脸颊通红，有些难以启齿，不敢直视沈若晗：“我给你打了电话后又喝了两杯，然后去走廊上透风的时候遇到了雨晴，她也……心情不好，我就带她进了包厢，我们俩说着说着又开了两瓶酒，结果就……”
沈若晗按在太阳穴处的手指忍不住加重了几分力道。
魏雨晴这时勉强收拾好了心情，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她，下唇被她咬出了一道痕迹。
“若晗姐，这件事情你能不能不要说出去？我……我不想让阿烨哥哥知道我不干净了……”
她说着，又哭了起来。
沈若晗神色复杂，不由得瞥了陆泽一眼。
这叫什么事啊。
若不是知道陆泽这个人心内那么坏，她恐怕会怀疑陆泽为了报复陆烨，才故意睡他老婆的。
又叹了口气，沈若晗对魏雨晴保证道：“你可以放心，今天这件事我会烂在肚子里，不对任何人提起。”
魏雨晴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想说什么却一直没说出口。
沈若晗无力道：“我不会落井下石告诉陆烨的，即便我现在跟他的关系是不清不楚，我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更何况，毁掉你在他心里的形象，对我来说，也并没有任何好处。”
她巴不得陆烨能跟魏雨晴和和美美，那样陆烨就会放过她了。
魏雨晴没想到沈若晗不仅看破了她心中所想，还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一时有些窘迫。
但她更担心这件事被陆烨知道，因此也没辩解，顺着沈若晗的话说道：“希望若晗姐说话算数，我跟阿烨的婚姻关系已经够差了，我不希望再被这件事影响。”
沈若晗眼睛微眯，深深看了魏雨晴一眼，将她躲闪的神情尽收眼底。
“我说到做到，你不用试探我。”
魏雨晴眼神微闪，鼓足勇气说道：“那你可以从阿烨哥哥身边离开么？”
沈若晗面色不变，“如果可以，我也想。”
不是她故意刺激魏雨晴炫耀她在陆烨心里的地位，事实相反，她更希望魏雨晴做出点什么逼得陆烨和她了断。
对面，魏雨晴因她这句话变了脸色，又是难堪又是难过。
片刻后，她握紧拳头盯着沈若晗道：“我一定会让阿烨哥哥回到我身边来的，我才是他娶进门的妻子。”
沈若晗点头，刻意忽视了她眼底的敌意：“我知道。”
然而，纵使表面上伪装得再平静，沈若晗心底对魏雨晴还是存有几分愧疚的，即便她内心并不想介入陆烨和她的婚姻，可走到这一步，已经没办法了。
包厢内一时安静下来，刚淡化下来的尴尬情绪又重新凝聚起来。
陆泽有些坐立不安，沉默了一下，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
“那今晚这件事我们就都当做没发生过吧。”
他看向魏雨晴，眼神是愧疚的，“对不起，如果我后面不喝酒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魏雨晴低垂着头，脸上除了窘迫的情绪外，细看之下还有几分后悔。
她心里很清楚，她跟陆泽酒后乱性这件事不全是陆泽的错，其实……是她一手纵容的。
她跟陆泽互诉衷肠后，两人酒劲上头惺惺相惜抱在一起的那一刻，不同于陆泽的迷糊，她脑子里是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可后来陆泽吻她，她没有阻止。
那一瞬间，她有个疯狂的念头——既然沈若晗跟她丈夫勾搭在一起，那她就睡了沈若晗的老公报复她，结果两人就真做了……
可事情真发生后，她还是后悔了，她把第一次给了一个她不爱的男人，这个男人还是她丈夫的大哥。
懊恼和悔恨交织在一起，不停侵蚀着心脏，魏雨晴痛苦地抱住了膝盖，精神在这一刻崩溃，放声大哭了起来。
陆泽和沈若晗两人都是一怔。
沈若晗不知道该用什么立场去哄她，便迟疑着没有动。
陆泽是完全不知所措，他恨恨扇了自己一巴掌：“我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