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份是他跟刘成才见面后的聊天内容，跟之前在电话里面说的大同小异，不过还多了一句刘成才的保证。
——你只管拍照片，拍了就加点内容发网上去，我要的是陆烨不痛快，反正平时他也不怎么管你们狗仔咋写他的。万一他真要追究了，有我给你兜着你还怕什么？
“吴特助，您都听见了没？这刘成才太嚣张了，自以为是！要不是我一时被他忽悠了，我也不会干出这种没脑子的事啊！”苏鸣说的声情并茂。
吴华语气冷淡地反问道：“你答应他难道不是奔着那五十万去的？”
苏鸣面色一僵。
他还想辩解两句，被吴华给打断了。
“既然做了，就别把自己说的多无辜。”
苏鸣面上红白交错。
“你刚才不是说还有一段录音吗？接着放。”
苏鸣讪讪应声，在按下播放键的时候，面色似乎有些局促。
吴华多看了他一眼，很快就明白他局促的原因了。
这段录音正是今天晚上刘成才给苏鸣打过来的那通电话录音，记录了他们俩闹掰的全过程。
录音放完的那一刻，屋子里似乎格外安静，苏鸣越发不自在，满脸窘迫。
吴华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跟刘成才每次对话都要录音？”
苏鸣闻言，一个激灵，担心他误会，连忙说道：“做我们这一行的都会有这么个习惯。”
“他也能让你录？”
苏鸣尴尬道：“偷偷录的，刘成才不知道。平常我跟他打电话，他总不能管我有没有录音吧？不过那次去会所见他的时候，我倒是挺担心录不了音的，结果刘成才压根就没有这方面的警惕心。”
吴华觑着他脸上隐隐露出来的不屑之色，心里嗤笑。
明明是狗咬狗的戏码，这个狗仔还得意上了。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吴华语气平静道：“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苏鸣眼皮一跳，面上不安起来。
“第一个，离开华国，再也不要回来了……”
吴华话音未落，苏鸣就急急出声了：“那不行啊，我英语又不好，而且也没什么别的谋生技能，不可能在国外长期生活的！”
“那就是你的事了。”
吴华眼皮子都没有动了一下。
苏鸣一脸不甘，咬牙道：“那第二个选择呢？”
话落，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在吴华眼里看到了一抹戏谑之色。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这不是错觉了。
只听见吴华用很平静的口吻跟他说道：“去徐鲁安手底下干活吧。”
听见这个名字，苏鸣蓦地瞪大眼睛，一副见鬼的样子看着吴华。
吴华面色如常。
苏鸣过了好几秒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吴特助，您没开玩笑吧？”
“你觉得呢？”
吴华反问。
苏鸣一噎，不死心地再次追问道：“这是吴特助您的意思，还是陆总的意思？”
“当然是陆总的意思。”
吴华忍不住在心里笑了一声。
这样膈应人的手段，当然只有他们陆总才想的出来。
苏鸣此刻几乎头发都要炸起来了，他有些抓狂地说道：“可我跟徐鲁安是死对头啊！”
“我知道，陆总也知道。”
吴华好脾气地笑了笑，说完这句话后，如愿以偿地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吃屎般的表情，并补充了一句：“如果你跟徐鲁安不是死对头，也不会给你这个选择。”
苏鸣：“……”有句MMP他现在很想甩陆烨脸上！
就没见过这么小肚鸡肠还膈应人的大总裁，这tm有毒吧？！
苏鸣快疯了。
吴华静静坐在他对面看着他脸色跟调色盘一样变来变去，过了约摸三十秒钟之后，才出声提醒。
“选一个吧。”
苏鸣身子一僵，面部表情隐隐有些扭曲。
吴华淡淡道：“希望你尽量快一点做出决定，我还要跟陆总汇报结果。”
说话间，他看了眼腕表，道：“不早了，陆总该休息了，别让陆总久等。”
苏鸣闻言，差点破口大骂出声。
神他妈的休息！
他一个正宗狗仔难道还不清楚这些商圈大人物的作息吗？！
就算要和女人上‘床，都没有在八点多钟睡过觉！哪个不是做完了之后点燃一根事后烟，又爬起来看文件的？
然而，这些话他一句都不敢骂出来，憋了好一会儿才硬生生将满肚子怨气压了下去。
“还有没有第三个选择？”苏鸣勉强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来。
吴华一句话就给他堵了回去。
“你以为这是在演电视剧？”
苏鸣被嘲讽得越发感觉面上挂不住。
他咬着牙说道：“陆总这不是在逼着我选第二个吗？”
“你大可以选择第一个。”
艹！
苏鸣在心里恶狠狠地开骂。
陆烨如果不知道他不会英语，甚至每次出国都要忽悠英语专业的小姑娘陪同这事，他就把头拧下来当球踢！
“苏鸣，你考虑的时间足够长了。”吴华的提醒声响起，语气有些不耐：“如果实在做不了决定，那就默认第一个，这是陆总的吩咐。”
苏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几秒钟后，狠狠闭了下眼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我选第二个！”
吴华面上露出了一抹满意之色，道：“希望苏先生明天就能到徐鲁安那报到，他正好缺一名助理，待会儿我会亲自给他打电话说一说这事。”
苏鸣脸都绿了。
说好听点叫“助理”，说直白点，那就是个打杂的。
他都在狗仔圈里混了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从杂工混成一名正儿八经的狗仔，现在不仅一朝回来了解放前，还要去死对头手底下干活？
这口气他怎么也咽不下去。
想到这，苏鸣便问道：“吴特助，我只是一个听吩咐办事的，下场都这么惨了，那刘成才的下场肯定更惨吧？”
吴华倒也没瞒他，道：“刘成才以前就得罪过陆总，不过陆总当时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放了他一马，这次正好新仇旧账一起算。”
听见这话，苏鸣总算感觉喘气没那么难受了。
临走之前，吴华给了苏鸣一句警告。
“明天一早，我希望能从徐鲁安那里得到你报到的消息。”
言外之意便是别想着趁夜跑路。
苏鸣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里，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