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好了。”
带着几丝颤音和恐惧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警察这才转过身去，见女人已经穿戴整齐，便想问几个问题。
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对方又默默哭了起来。
拧了拧眉，队长心里不免觉得有几分奇怪。
他这些年也抓过不少卖淫的失足女人，虽然也有人在被抓到过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今天抓到的这个似乎又有些不同。
“你先平缓下情绪。”
想了想，队长见现在这种情况也问不出什么来，便斟酌着开口说了一句。
哪知，话音刚落，女人突然将头埋进膝盖里失声恸哭了起来。
警察：“……”
沈林海：“……”他为什么会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其他警察面面相觑，全都看向了他们队长。
队长也有些头疼，轻叹了口气后，很快调整好了面部表情，语气严肃道：“给你一分钟时间哭完，一分钟之后开始例行询问。高强，计时。”
“是！”
女人似乎没听见他的话，哭得格外伤心……和投入。
很快，高强关了手机计时器，道：“一分钟到了。”
队长看着女人，沉声道：“你现在该可以好好说话了。”
女人哭声慢慢低了下来，最后只变成了细细的啜泣声。
片刻后，她抬起了头来，一双眼睛已经肿成了核桃，泪痕糊了一脸，看起来格外狼狈。
“我要报警。”
这是她哭完之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嗓音沙哑得让人有些听不清她说的。
但众人还是分辨出来了，顿时都愕然了。
队长最先回过神来，他拧着眉，问道：“报什么警？”
从警这么多年，第一回去扫黄碰到女方跟他们说要报警的，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心思急转间，队长语气不由得放缓了几分：“你说说看。”
女人眼睛里又有泪水涌了出来，被她一把抹去。
她看了沈林海一眼，那一瞬间眼睛里浮现出了强烈的恨意。
“我不是卖淫的，是这个男人强‘奸我！”
她话音一落，沈林海整个人都懵了。
队长拧着看着她，在判断她这句话的真假。
女人吸了吸鼻子，对上他那双深沉而又锐利的双眸，毫不胆怯，一字一句道：“他已经强迫我跟他发生关系了，如果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我还会被他强迫第二次。我请你们带我去医院做检查，证明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沈林海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怒气直冲头顶，他疯狂地挣扎了起来，嘴里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声音。
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在骂人。
队长没理会他，眼睛一直盯着女人，缓缓说道：“带你去医院做检查，只能证明你跟他确实发生了关系，却并不能说明你是被他强迫的。”
女人道：“你们可以问我们夜总会老板要监控。我是今天才过来上班的员工……”
队长扫了她身上的衣服一眼，的确是这家会所女服务员穿的员工制服。
女人这时看向了沈林海，倏地捏紧了拳头。
“这个男人据说是沈氏集团的大少爷，经理叮嘱我去送酒的时候小心点，别惹这位大少爷不开心，我就去了。”
“要走的时候，他说不知道洗手间在哪，让我带他过去，我没多想。谁知道没走多远他就对我动手起手脚来了，我不敢得罪，就委婉地提醒了他，然后他就说他要去楼上订的包房拿东西，顺便去包房上厕所，不过还是不认得路，我只好接着带路。”
“到了3106，我有些害怕，在他开门的时候就转身打算走了，哪知他一把抓着我把我拉了进去。后面……后面……”
女人再次失声，眼泪要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往下落，整个人都被悲伤的气氛笼罩着。
沈林海快气疯了。
他的确是拿找不到路当借口哄这女人跟他来包房，路上做亲密动作的时候这女人也确实表现出抗拒了，可他妈这难道不是情趣吗？这女人难道不是跟他玩的“欲拒还迎”的手段吗？
如果真是干干净净的女人，会来会所当服务员？
夜总会的女服务员不就是用来睡的吗？
他疯了一样挣扎，恨不得扑过去一巴掌将这个女人打死。
然而警察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他依旧被按在地上禁锢得死死的。
“她说的都是真的？”
队长锐利的目光陡然扫向了他，带着审视。
沈林海眼睛里充斥着凶光，嘴里发出了含糊不清又粗噶的声音，示意警察把他嘴里的袜子拿出去。
队长给手下人使了个眼色。
沈林海嘴里的袜子很快被拿掉了，他用力喘了口气，紧跟着便开始破口大骂了起来。
“贱人！你个臭女表子！老子什么时候强‘奸你了？！你别当了女表子还想立贞节牌坊，夜总会的女人有几个……”
“放肆！”队长听不下去了，黑着脸怒斥。
沈林海这会儿心火烧得正旺，哪里会管他，继续冲女人骂道：“夜总会的女人就没一个干净的，全他妈出来卖！就你一个想装纯？！我呸，你他妈刚才在床上不也挺爽的吗？这会儿倒是滴起耗子尿来了……嗷！”
队长满脸怒意地一脚踹在了他膝盖上，成功让他暂时闭了嘴。
“堵上嘴！”
一声吩咐后，沈林海嘴里面再次被塞进了一只袜子。
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用一双充满愤恨的眸子瞪着一众警察。
队长冷冷盯着他，道：“高强，你带着人继续在这看着，我去要监控。”
“好的，队长您放心把这交给我吧。”高强保证了一句。
队长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大约十几分钟后，队长就回来了。
此刻他脸色比之前出去的时候还要沉，眼底有怒意涌动。
他不仅看了监控，还从经理那问到了一些情况。
先说监控，监控视频里的情形跟女人描述的一模一样。
沈林海不顾女方意愿，在来包房的路上一直动手动脚，女方抗拒又不敢发火。
而经理那边，他了解到这个女人的确是第一天来这家夜总会上班，在工作前还再三跟经理说了“她只卖酒不陪酒”这样的话。
当然，经理有跟他强调他们夜总会干的是正经娱乐生意，不可能要求女孩出卖身体，只不过这些话听听就是了。
总而言之，这女人应该没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