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沈昊再次去探监沈林海。
沈林海在多吃了两天牢饭后，已经感觉这日子没法过了。
一看到沈昊，就迫不及待地问道：“爸，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沈昊来的路上就一直青着一张脸，闻言，当即一巴掌朝他脸上扇了过去。
“啪！”
警员想拦都没拦得住。
“出去？！好好在监狱里待着吧！”沈昊脸上是怒极反笑的表情。
这些天失望已经攒够了，为了这个混账儿子四处奔波，头发都秃了不少依旧没有找到解决方法。
所以，他这会儿也实在摆不出“慈父”的好脸色了。
“爸，你上回探监给了我一巴掌，这回又是一巴掌，你这到底是要干嘛？！”沈林海也来了气，甩开警员的手就冲沈昊吼了。
“我要干嘛？我来告诉你老子没那能耐把你捞出去！”
沈林海彻底懵了，一脸怔愣地看着他。
“爸，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逗他呢？
他爸堂堂一个上市企业的老总，连捞他出去都做不到了吗？
以前每次都是他爸帮他擦屁股的，从没有出过差错，这次怎么可能会栽？
“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在开玩笑？”沈昊这下是真被气笑了。
沈林海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脸上的表情，一颗心渐渐慌了起来。
“爸，你、你别吓我，这是怎么回事？”
一旁警员还在场，但这次沈昊却没有再刻意避开对方了。
反正人没办法捞出去，索性破罐子破摔。
他看着沈林海冷笑了一声，凉凉道：“你弄出来的混账事被捅到网络上去了，外界舆论压力这么大，我又不是天王老子，哪有那个本事再替你把屁股擦干净？”
沈林海脸色狠狠一变，旋即扭曲着脸骂道：“是不是沈若晗那个贱人做的？！一定是她！一定是这个贱人要把我往死里整！”
沈昊目光冰冷地睨了他一眼，道：“你现在一口一个‘贱人’的骂也没用，事已成定局了。玩不过人家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作死，你的下场是你自己找的！”
一旁，警员听到他们口中粗鄙的用词，不适地拧了下眉，但到底是忍了下来没说什么。
沈林海看到沈昊脸上冷冰冰的神色，陡然意识到他爸是真的不想管他了，一下就彻底慌了起来。
“爸，我不想坐牢，不想吃牢饭，我真知道错了，你救我出去吧！”
沈林海越说越觉得怕，脸上的表情跟快哭出来了一样。
沈昊脑仁直抽疼。
眼前的男人已经二十好几了，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不到他膝盖高还需要抱抱的小孩，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一点成长都没有，被他和李茹茹两个人宠成了窝囊废。
“爸，爸！你倒是说句话啊！”沈林海见他没做声，不由得急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沈昊脸色越发难看，有后悔，也有失望透顶的愤怒。
他紧抿着唇甩开了手，“你还想让我说什么？”
沈林海脸色都吓得白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道：“爸，你是真不打算救我出去了？我可是你亲儿子啊！你现在就我一个儿子去了……”
“闭嘴！”
沈昊听见这句话，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沈瑞昌乖巧沉默的面孔，心底陡然一股无名的情绪蹿了出来，整个人瞬间变得烦躁。
沈林海接连碰了一鼻子灰，脸色也渐渐冷了起来。
他恶狠狠瞪着沈昊，咬牙切齿道：“好，你不救我就不救。我妈疼我，她一定会想办法让我出去的！”
沈昊满脸阴沉：“是，你妈疼你！就是因为她‘慈母多败儿’，你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你也别指望着你妈能够把你救出去，她一个一天只知道逛街喝下午茶的贵太太没那个能耐！”
最后一句话突然就带上了点讽刺。
是对李茹茹的，也是对他自己的。
沈昊又一次想到了袁佳佳，那个优雅从容、像诗一样的女人。
如果……如果他当初没跟李茹茹搅和到一块，今天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沈昊攥紧了拳头，压下心头所有翻腾的情绪后，冷冷看着沈林海，道：“过几天判决会下来，到时候我再带你妈来看你。坐牢肯定是会坐牢的，你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磨磨性子也不错。其他乱七八糟的你也别瞎想了，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等你出来，公司还是给你的。”
话落，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爸！”
沈林海面色大变，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沈昊眼底闪过一抹动容之色，但很快就被冷硬取代了。
他掰开了沈林海的手，不顾沈林海的祈求，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很快，沈昊便出了警察局。。
外面有一辆奥迪在等着。
他上车后，便直接吩咐了司机开车。
李茹茹焦急不已，忙问道：“林海怎么样了？是不是瘦了很多？看押所里有没有人欺负他？”
“他好的很。”
沈昊只冷冷说了这几个字，便闭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
他现在实在是疲于应付李茹茹了。
经过这些天的奔波，非但沈林海的事什么起色都没有，还让他把面子里子都给丢尽了，所以他生平头一回怀疑起自己当初娶李茹茹进门是对还是错。
“怎么可能会好的很呢？”李茹茹担心着沈林海，因此并没有注意到沈昊的异样，依旧喋喋不休地追问道：“他都被关了好几天了，肯定吃也没吃好，睡也没睡好，你这个当爸的是不是没良心啊，都不疼……”
“啪！”
一个耳光陡然甩到了她脸上。
司机听到动静，手抖了一下，回过神来后立马重新握紧了方向盘。
后座上。
李茹茹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沈昊，尖声叫道：“沈昊，你打我？！”
沈昊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他在打完那一巴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有些后悔了，可让他道歉显然是不可能的。
脸皮微微抽动了一下，他放下手，冷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道：“对，老子是没有良心。你有良心，倒是跟沈林海一起坐牢去啊！”
李茹茹从没有见过这般可怖的沈昊，一时被吓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