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你,她会像个惊弓之鸟一样到处逃吗?”
陆泽一脸阴郁,眼底满是怒意。
“惊弓之鸟?你倒是会用词。”
陆烨对他的怒意似乎不以为意,但唇边的笑意却很讽刺。
“难道不是吗?”陆泽因他这番态度越发觉得怒意汹涌,手中的啤酒瓶完全变了形状,有白色的泡沫往外冒了出来。
“你就像个变态一样纠缠着她不放,她才在北城待得不安生,觉也睡不好!”
“你在为她抱不平?”陆烨满眼嘲讽地看着他,反问。
陆泽满脸阴沉。
陆烨嗤笑了一声,语气冰冷而锋锐。
“你有什么资格?”
陆泽拳头一紧,刚要反驳,却被打断了。
陆烨咄咄逼人:“你自顾不暇,连自己在公司的现状都没办法改变,还好意思为她抱不平?你能帮得了她什么?”
最后一句话就像一把大锤子一样,一下就敲在了陆泽心口上。
他脸色发白,神情有一瞬间的狼狈。
陆烨说的没错,他什么都帮不了沈若晗。
这句话将他的尊严放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脚。
对面,陆烨眸光冷冷淡淡扫了他一眼,便从他身上移开了,抬脚欲从他身旁离开。
陆泽在这一刻受到的羞辱感达到了顶峰,他脸色阴沉地扔了手中变了形的啤酒罐,举起拳头就朝陆烨砸了过去。
拳头带起一道劲风袭来,陆烨脸色一沉,连忙侧身,险险躲开了。
见一击不成,陆泽眼中闪过一抹阴郁之色,举起拳头再次攻击。
陆烨眼底浮现一抹厉色,一声冷哼,将手中大衣随手一扔。
大衣落地的那一刹那,拳头已经近至眼前,他一手稳稳握了上去。
下一瞬,反客为主,一拳砸在了避之不及的陆泽脸上。
陆泽闷哼一声,心头戾气全部都激了出来,舌头舔了舔唇角的伤口,在陆烨松开他的时候,一拳砸过去。
陆烨尽管已经躲的够迅速了,却还是被拳头擦到了眼角,疼痛感瞬间袭来。
他脸色彻底阴沉了下去,当即也不再留手。
两人你一拳我一拳,很快脸上就都挂了彩。
佣人发现楼上的动静时,吓得慌忙去找管家。
很快,管家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正好看见陆烨揪住了陆泽的衣领。
他眼皮狠狠跳了跳,慌忙喊了一声:“二少爷!”
陆泽趁机挣开了陆烨的桎梏,背靠在了墙上,喘着气。
陆烨侧头朝管家望了过来。
那双眼,漆黑得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毫不掩饰的戾气。
管家脸色陡然一白,身子僵硬地立在原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陆烨移开视线,冷冷扯了下挂彩的嘴角,看着陆泽一字一句道:“她再怕我,也不会看上你,死了对她的那条心吧。”
话落,便转身捡起了扔在地上的大衣。
随即,大步走向了自己卧室。
“砰”一声,卧室门关上,走廊上一片寂静。
管家这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目光看向靠在走廊墙壁上的另一个男人。
对方半垂着头,因常年卧床的原因,这一番打斗耗费了他太多体力,眼下气息依旧有些不稳。
管家嘴角动了动,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出声。
就在这时,男人抬眸,冷冷朝他看了过来。
眼神对上的那一刹那,管家冷不丁打了个冷颤。
陆泽将他有些惧怕的神情收入眼底,一言未发,冷冷将阴鸷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抬手抹了把唇角渗出来的血迹后,便朝房间走去。
管家这时才敢急急问上一句:“大少爷,您需不需要上药?”
“不用。”
回应他的是语气阴沉到了极点的两个字。
很快,又是“砰”的一声关门声。
管家碰了一鼻子灰,脸色有些尴尬,不过看着已经空了的走廊,心里面却是由衷地松了一口气。
吓死他了,刚才这两位大爷看过来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这条老命今天要交代一半了。
想到这,管家依旧还有些后怕。
这时,旁边传来了佣人的声音。
“管家,陆泽少爷脸上的伤看起来有点严重,真不用送药过去吗?”
管家拧眉,想到陆泽那张比陆烨要惨上不少的脸,也有些头疼。
不是都说“打人不打脸”吗?
这两人可倒好,就因为一个女人,打对方的时候尽往脸上招呼。
沉吟了一番,管家咬咬牙,道:“外伤药和冰袋各备上一份,分别朝两位少爷房间里送去。”
“要是两位少爷都不需要呢?”佣人语气小心翼翼的,显然也被刚才那副场面吓得不轻。
管家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那就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事了。但是不送的话,要是两人少爷追究起来,你我都脱不了责任。”
佣人陡然醒悟,连连点头应道:“您说的是,我这就去准备。”
十分钟后,佣人拿着药和冰袋敲了敲陆泽的卧室门。
“大少爷,我给您拿了外伤药和冰袋。”
“滚!”
带着火气的一个字从门里面传了出来,吓得佣人一个激灵,尴尬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然后讪讪地朝另一间卧室走去。
此时,卧室里。
陆泽站在浴室的洗手池间漱口。
“噗!”
涮了涮口腔,一口带着血色的水被他吐了出来,两颊内测的肉一阵刺痛,显然里面的肉磕到牙齿,被打伤了。
陆泽又漱了两次口,这才抬起头来看向镜子里面的自己。
那个人右边眼睛青肿,两侧脸颊也都肿了起来,唇角泛着青紫色,整张脸看起来狼狈又可笑。
陆泽盯着看了半晌,一股强烈的屈辱感汹涌而来,他脸色一边,突然抬手,狠狠一拳砸在了镜子上。
“砰!”
镜子刹那间四分五裂,鲜红的血迹顺着拳头从碎裂的镜面上流了下来,镜子里的画像看起来诡异而可怖。
然而,陆泽却像是丝毫察觉不到痛楚一般,只垂着头低低笑出了声,嗓音嘶哑,充斥满了颓然的情绪。
许久,一句低哑的声音在空旷的浴室里响起。
“我真的好不甘啊。”
什么都抢不过,就连你,我甚至都从来没有拥有过,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