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昊的视线沉了沉，“你这是替顾时琛问的，还是自己问的？”
“……”沐倾歌语塞。
“我不用你做顾时琛的代言人。”项昊苦涩地一笑，“如果是你的关心，我会很高兴。”
可惜不是，她现在连关心他都不会了，这都怪他自己，活生生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送到了别的男人的怀里。
“……”沐倾歌沉默，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
项昊转动方向盘离开，看着后面三部车跟着他们，不禁笑着道，“顾时琛这么不放心你？”
一抹嫉妒划过项昊的眼。
“不是。”沐倾歌有些艰难地扯出笑容，她不知道项昊是怎么了，但他的每句话都让她难以招架。
“你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身边没人不行。”
她还怀着孩子，如果只有一个人，倒在哪里都没有人知道。
“解毒剂还没找到？”项昊关心地问道。
“嗯。”
“我有个大学同学认识很多国外的医学权威，我已经让他联系了来国内替你做一次会诊，怎么样？”项昊转眸看向她，温柔地问道。
“不用了，该找的……他都找过了。”沐倾歌婉言拒绝。
她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顾时琛。
项昊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紧，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温和地笑着道，“让权威会诊一下也无妨，你不用急着拒绝，你们现在不是还没找到解毒剂么？”
找到了凶手，却得不到解毒剂，她还必须熬下去。
沐倾歌笑了笑，双手搁在膝上，“你找我……是说这件事吗？”
“才说几句话，你就想走了么？”项昊看向她，眼眸里有着哀伤，唇角的笑容苦涩至极。
沐倾歌被他眼里的哀伤刺到，那里边有着很多说不清的情愫，她解读不懂，只觉得有些拘束，气氛有些沉闷得窒息。
沐倾歌伸手按下车窗吹风，想吹散那一抹窒息。
项昊将车开到一家高级餐厅，两人在靠边的位置坐下，顾家的三部车就一直停在外面候着，福嫂坐在副驾驶座上一直看着他们。
沐倾歌隔着窗冲福嫂露出一抹放心的笑容，福嫂回以笑容。
项昊坐在她对面，一直静静地注视着她，“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沐倾歌淡淡地笑了笑，有着一丝疏离。
“好到染上cv37？”服务员端上茶点，项昊将一杯清茶递到她面前，语气稍带讽刺。
“已经发生了，我不想再去想太多。”
很多事都是有因有果，多追究下去，解毒剂也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你都不会后悔和顾时琛在一起？如果你不和他在一起，你的风波会少很多……”项昊温柔的语气压抑着一丝愤意，“况且，我从来不觉得他会是你喜欢的那一种男人。”
像顾时琛那种高高在上的男人，外柔内刚的她怎么会喜欢。
沐倾歌喜欢的，明明应该是是自己这样的，温文尔雅。
“有很多人和事都是冥冥中注定好的。”沐倾歌苦笑了一声，抬起茶轻尝了一口，和项昊说这样的话题，让她有些不适应。
就像她和项昊，就算之前再怎么喜欢，却还是没能走到一起，最终只能各走各的路。
“他是你注定的男人？”项昊冷冷的反问，惹来沐倾歌的不满。
沐倾歌的眸色沉了沉，手指紧扣着茶杯，缓缓说道，“在我心里，他就是一个完美的男人，常常会给我想不到的感动，在他身边我很踏实，很有安全感，我觉得，爱情这样就够了。”
顾时琛事情那么多，还肯花时间给她温暖和感动，她的很多小细节他都会注意到。
相比起来，这段感情里，顾时琛比她付出得多。
爱情这样就够了……
这是第一次，沐倾歌真正跟他阐述和顾时琛的爱情，简单却又幸福。
项昊深沉地凝视着她眼底的幸福笑容，心口像被针扎一样狠狠刺痛，痛蔓延全身。
不过是做了一次错误的抉择，他就彻底失去了自如此心爱的人吗？
“你对他这么义无反顾？”项昊苦涩地问道，手上端着茶杯却始终没有尝一口。
“嗯。”
沐倾歌重重地点了点头，她不想在项昊面前模糊不清三个人的关系。
“嗯，你觉得开心就好。”项昊温和地说道，眼中的苦涩再明显不过。
“项昊……”沐倾歌有些心疼的看着眼前憔悴了许多的男人，项家要休妻的消息已经闹的满城风雨，她也是没想到，沐妍清怀里的居然不是项昊的孩子。
“倾歌，或许我们……”项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声音低低的，
“什么？”沐倾歌假装听不懂，她不想去深究项昊话里的意思。
“没什么……”项昊摇摇头，抬起头冲她笑了笑，似乎自己刚刚什么都没说。
顿了顿，沐倾歌另起话题，“妍清的事，我替她跟你道歉，”
虽然沐妍清人不怎么样，但毕竟都是沐家的人，她也不能什么都不表示。
“没什么，那些都过去了，”项昊笑着说道，包容了所有的过去。
“现在，你过得好吗？”沐倾歌问道，有些担心项昊心里压力过大，毕竟这种事情，是个男人都接受不了，
“挺好的，一个人，自由自在，”项昊顿了顿，又说，“我知道我们现在都有各自的路走，那还是朋友吗？”项昊笑着注视她，隔着桌子伸出手来。
“嗯。”沐倾歌点点头，伸手握住他的，眼里含着笑。
项昊紧紧握住她的柔荑，眸色深沉，这手，原本是他准备牵着走过一辈子的。
片刻，沐倾歌松开他的手。
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你们结婚没有大办，我什么时候才能喝到你们的喜酒？”项昊问道，看着自己刚刚握过她的手，掌心还残留她的温度。
喜酒？她现在已经都不去想了，她能不能好好活着都是一个难题。
“不早了，我该走了。”沐倾歌客气地笑了笑，拿起包包，项昊跟着站起来，“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顾家的车在外面。”
沐倾歌婉拒，站起来往外走去，项昊也没说什么，跟在她后面走出餐厅。
蓦地，他的手机响起来，项昊接起手机，沐倾歌回头冲他笑了笑，示意自己先走。
“小心照顾自己，”项昊拿着手机，温柔地说道。
“你也是。”沐倾歌转身离开，不带一丝留恋，留下暗自伤神的项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