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倾歌走上前，只见门上贴着倒福字，纸张已经变黄，因年代而退了色，沐倾歌伸手推了推门，门一推就开。
看来那对小情侣经常跑过来幽会。
不知道为什么，沐倾歌觉得气氛很沉重，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压抑。
她和顾时琛讨论两个人的事，顾时琛却把她带到他住过的老家来。
这里就是顾时琛和他妈妈住过的地方，他妈妈也是在这里的顶楼跳下去结束生命的？
顾时琛伸手进去摸到墙上的灯打开，径自走了进去。
地上是那种做工粗糙的水泥地，没有铺地砖，进门的鞋柜上放着几双式样陈旧的女鞋，还有几双以前学校最爱发给学生穿的帆布鞋和运动鞋，应该是顾时琛以前穿的。
墙上挂着九年前的挂历，里边不是很脏乱，倒是像有人收拾过的样子，否则鞋柜上不会只沾了一些灰尘
顾时琛应该一直有让人收拾屋子吧？
这是一套格局很小的房子，一眼就可以看到是一室一厅一卫的格局，没有更多，小得有些寒碜。
但里边收拾得井井有条，连碎花的沙发和掉色的椅子都是九年前才会有的老旧式样。
一切都充斥着年代久远的味道，夹带着一些刚刚那对小情侣擦的刺鼻香水味道。
“砰——”顾时琛站在她面前，猛地整个人摔在地上。
“顾时琛——”
沐倾歌惊吓到了，连忙蹲到地上把顾时琛扶起来，伸手探向他的脸，越发滚烫，他在发高烧还开车从M市跑到这边。
“顾时琛，顾时琛，你醒醒，你别吓我！”沐倾歌拍打他的脸，掌心接触到的全是他灼人的温度。
这一回，顾时琛没再被她喊醒，头倒在她的肩上，眼闭得紧紧的，呼吸都带着灼热。
得马上找医生才行。
沐倾歌使出全身的力气把顾时琛从地上扛起来，顾时琛是个精瘦的男人，但一米八五以上的个子摆在那，让她吃力地差点跟着他一起摔下去。
沐倾歌咬紧牙关将顾时琛扛到沙发上，她的力气根本不够她将他扶到房间里。
沐倾歌扶着顾时琛在沙发上躺下来，沐倾歌这才发现这张沙发根本不够装他，只能让他的长腿蜷着。
沐倾歌走到浴室里，打开里边的柜子里，找出一条似乎没用过的毛巾，绞了凉水，将毛巾叠好放到顾时琛的额头上。
这屋里应该也没常药了。
沐倾歌想着就往外走，顾时琛低沉的嗓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老婆……”
沐倾歌呆了下，不敢置信地回过头看向他。
顾时琛还在沉睡着，唇紧紧抿着，像是从没说过话一样。
但她听到了，听到了他像梦呓一般的声音。
沐倾歌的眼眶酸涩得厉害，就他这样，要她怎么相信他对她已经没有感情了。
沐倾歌跑出门，摸索着明路走出去找到一家私人医院，请医生出诊，付了高额的医药费。
医生跟她进来的时候显然一脸的震惊，“小姐，你确定你要我出诊的病人住在这里？！”
刷卡刷得那么爽快，病人居然住在这种破旧的危楼？！
“对，麻烦你走快点。”沐倾歌看着医生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楼梯就有说不出的焦急，他的样子像是走快一点楼梯就会垮下来一样。
“怎么烧得这么厉害。”医生皱了皱眉，开始输液的准备工具。
沐倾歌走进唯一的卧室里，将床上的被褥通通卷起丢到一旁，也不知道那些小情侣会在这床上干什么。
沐倾歌走到衣柜前，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看起来干净的被褥铺到床上。
估计都有一段日子没晒过阳光，被子闻起来的味道怪怪的，但总比刚刚的好一些，至少看起来是干干净净的。
“麻烦帮我把他扶到床上去吊输液。”
沐倾歌收拾好后同医生说道，在医生的帮助下，两人才勉强扛动顾时琛躺到床上。
沐倾歌伸手替他脱下鞋，又发现这床也小得很，长度还不够装他，他的脚都露在外面。
那他以前都是怎么睡的？而且他的身子一躺下去，床基本上没空位了。
沐倾歌把被子给他盖好，看着医生给他插针吊输液，针扎进手背时顾时琛闭着眼皱了皱眉，薄唇微张，又呢喃出一句，“老婆……”
他的嗓音，划过她的心口，沐倾歌的心跟着深深悸动。
“这里是药，分别是饭前饭后吃的，看清楚，明天早上如果还没退烧，还是到医院来接受治疗比较好。”医生将药开给她。
“谢谢医生。”
沐倾歌感激地道，医生放下药忙不迭地就跑了，沐倾歌站在门口看着他慌慌张张的样子，和刚才来时有着强烈的反差，好像走慢一点这楼就要塌了。
明楼的路是差，但也不至于像他这样吧。
沐倾歌正要关门，对面的门打了开来，一个四、五十岁年纪的大婶拎着一包垃圾丢在楼道口，上下瞥了沐倾歌一眼，“新搬来的？”
“……”沐倾歌没多说什么，礼貌地朝她点了点头。
“别给人骗了，别住那屋，这里死过人的。”说完，大婶便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沐倾歌默默地关上门，这里就是顾时琛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跟她想象中有太大的出入。
转头望去，沐倾歌仔细地环视着这个屋子，客厅基实还是很小，整套房子加起来还不如现在顾家别墅的一个浴室大。
沐倾歌站在客厅里，沙发的上方，用木板钉着一层一层的木板做书架，放了一些书籍，都是上课学习的，初、高中的书都有，沐倾歌拿下来一翻开，显然顾时琛当年很喜欢读书，一本重点教科书都已经被翻烂了。
第一页端端正正的写了“顾时琛”三个字，教科书里满满都是笔记，工整得很，原来小时候就这么爱读书，怪不得现在那么聪明。
顾时琛的老家也在这个城市。
沐倾歌想起第一次和顾时琛见面的那次，顾时琛一口叫出了她的名字，当时他眼里的惊讶，她到现在还记得清楚。
因为他们的老家都在一座城市，所以他才会认识她？
可她怎么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是中间有过什么交集，她却忘了？
他那样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她见过不至于会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