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过去了?怪不得她觉得后脑勺有点疼。
“那这件事是不是算过去了?我没有死,是不是代表你们父亲不会再动我了?”沐倾歌一股脑地说出自己的疑问,惹的顾时廷连连摆手,“你的问题也太多了,我怎么回答?”
“你快说!”沐倾歌皱眉,都什么时候了,他嗨这么不慌不忙的。
“接下来会怎么样我不知道,父亲房里还没有命令传出来,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想的。”顾时廷摇了摇头,在她床边坐下。
沐倾歌靠床头半躺着,双手随意地垂在被面上,脑袋上包着一圈纱布。
“别担心,就你这气势,绝对不会有事的。”顾时廷现在是乐观极了。
他们三兄弟都不敢跟父亲大声说话,她不仅说了,而且还是骂,从老到小,全骂了个遍,而她只是被小小的惩罚了一下,简直就是奇迹。
沐倾歌靠在床头,转眸看向阳台上的那一盆盆百合花,阳光耀眼,花朵美好。
“倾歌啊,那个,我想问问你。”顾时廷八卦地看着她苍白的脸问道,“你和我大哥他……真的有一腿?!”
“你说呢?”沐倾歌声音淡淡地反问,眼里只有那几盆百合花,别无其它。
“……”他要是知道还用问嘛。
又是一阵沉默,沐倾歌的声音慢慢响起,“我被放出来了,顾时琛呢?”既然她已经没事了,顾时琛应该也没事了吧。
“额,”顾时廷挠挠脑袋,不知道该怎么说,“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啊?”
“额,放是被放出来了,”顾时廷讪讪地笑了笑,就是又得挨十五棍,现在正在受罚呢。
“一会,你要不要去看看他?”这个时候,估计顾时琛最想见的就是她了。
“……”沐倾歌摇摇头,“我现在不想见他。”她还没有理好自己的情绪,见面也只会吵架。
“why?!”顾时廷惊愕地看着她,“你连命都不要,不就是想他安全吗?为什么不想见他?”
沐倾歌还没回答就听到一个厚重的嗓音在房里响起,“我也想问。”
顾时爵出现在门口,脸色平静,顾时廷站起来,颌首示意,“大哥。”
“你出去,我有几句话问她。”顾时爵面色谈不上好看也谈不上难看,眼睛盯着床上的沐倾歌。
“有什么我不能听的?!”顾时廷吊儿郎铛地问道。
“怎么,我的话不灵了?”
“……”
这个家里,最没权势最没地位就是他顾时廷,顾时廷同情地瞥了沐倾歌一眼,摸着鼻子离开。
沐倾歌连眼也没抬一下,阳台上的门开着,她就只是望着阳台上的那几盆百合花。
顾时爵走到她床前,挡住她的视线,让她无花可赏。
“为什么?”顾时爵的嗓音若低音炮一般厚重而沉。
沐倾歌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声音很冷,“与你预想的剧情走向错开了?”
不仅错开,而且错得很远,他开机的一场电影,却被她一个女人主导了走向。
“你对他这么死心塌地?连死都不怕,”顾时爵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问道,“你真的不吃醋?你真的不在乎他骗你?你真的不在乎他脚踩两条船?!”
顾时爵和她认识没多久,可他知道什么样的话都直戳进她的心口,刺得比枪伤还痛。
你真的不吃醋?
你真的不在乎他骗你?
你真的不在乎他脚踩两条船?!
……
沐倾歌抿紧了唇,好久都没有说话。
“你为了他连命都豁得出去,可在宴会上,他救的是席亚儿,不是你。”顾时爵慢慢俯下身,逼近她没有表情的脸,“你这样为他,值不值得?你今天若是死了,他以后会和席亚儿结婚,连想都不会想起你。”
“你很想看我和顾时琛翻脸?”沐倾歌冷淡地反问,“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现在是我问你,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做?!”顾时爵问道。
“你把我带到顾家来就该预料到,我不是可以任人揉捏。”沐倾歌语速很缓,冷冷地道。
“可我让你看到了真相。”顾时爵靠近她的脸,嗓音厚沉,“不是我,你现在还在做着二弟的地下情人,你们四年前的婚姻早就不算数了,让他睡让他玩,做着你无知的第三者,他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他就躺在另一个女人的温柔乡。”
让他睡让他玩,做着你无知的第三者……
他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他就躺在另一个女人的温柔乡……
沐倾歌闭上了眼,泪水不由自主地淌落下来。
深刻的耻辱游遍全身。
光是想象那样的画面,她就受不了,全身跟着疼痛。
“就这样,你竟然还为他去死?”顾时爵看着她道,“说好听了是痴情,说难听了就是笨,你真是我见过最笨的女人!”
“我是不能再相信他的话了。”沐倾歌突然出声,声音带着受伤后的虚弱,却有着倔强与执着,“但我……相信顾时琛的心。”
相信他的心……还在她的身上,而不是那个叫席亚儿的女人……就算他骗了她,她还执拗地相信。
相信顾时琛的心?
顾时爵怔住,相信?顾时琛骗了她,她还肯相信?
像是第一次见沐倾歌似的,顾时爵沉着的目光打量着她的脸,干净而苍白的脸,清秀的五官,淡淡的泪痕,很柔弱的一个女孩子,柔弱地不堪一击。
她就靠着这样的相信,把自己的命豁出去,只为保全顾时琛?!
她的疯狂……倒是不亚于他们这群男人。
“你靠什么相信?直觉?”顾时爵继续问道,仿佛不甘心似地。
沐倾歌的眸子动了动,没有焦距地看着前边。
是呵,她靠什么相信?她靠的什么去相信,四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了一个人了。
很久,沐倾歌才淡淡地道,“不知道。”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相信的,她只是告诉自己去相信,只是告诉自己一定要保全顾时琛,于是,就那么做了。
“不知道?!”顾时爵被这三个字深深地震惊到了,就这样她还肯为顾时琛豁出性命吗?
“呵呵,希望你的直觉会是对的。”顾时爵理了理衣袖,转身出去了。
沐倾歌看向他离去的身影,虚弱地靠在床头。